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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己的无知,
我什么都不懂。

-苏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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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言小义 (2019.05)

- 卢昌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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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 文

注 释

有句老话叫作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觉得同等重要——甚至更重要——的是: 己所欲, 亦勿施于人。 “996” 事件中的大佬, 哪怕说的是实话, 起码也缺了后者。

发布于 2019-05-02

忽然想, 无论怎么政治不正确, 类型化归纳 (黑人如何如何, 白人如何如何, 男人如何如何, 女人如何如何, 穆斯林如何如何, 湖南人如何如何……) 作为生活经验的一部分, 始终有或明或暗的参考价值。 也许只有到了增强现实技术普及且强大到可以直接告诉你每个具体的人如何如何时, 类型化归纳才会因失去价值而被抛弃。

发布于 2019-05-03

迄今为止, 我在健康方面的运气不算太好 (得过一次多数人不太会遭遇的严重的闪腰, 且动不动就会在较轻的程度上重新闪到), 却也不算太坏, 病症鲜有超过一星期的。 但那种生病的 “星期” 干什么都不得劲, 依然有一种度日如年的乏味。 想起费曼说的 “I'd hate to die twice. It's so boring”, 其实生病也一样, I'd hate to sick twice. It's so boring。 但人不会 die 两次, 却多半会 sick again, again, again... 直至最 boring 的一次: die。

发布于 2019-05-04

「我们想建造这些大机器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们想花 40 亿公共资金, 也不是因为我们喜欢把粒子分类。 这些根本不是原因。 原因是这里面有极美的、 神秘的、 可能有大威力的东西——同时也是非常美妙的。」——杨振宁, 1988 年 (收录于他和翁帆合编的《曙光集》, 2008 年) ​​​​

杨振宁的这个观点与他目前的观点恰好相反, 在上一次该话题成为热门时我也引过。 我对中国建大型加速器本身并无明确立场 (算中立吧), 提供这则小史料只是考虑到杨的声望使他的观点具有理据以外的力量, 因此举出他 66 岁和 86 岁 (收录于自己参与选编的文集可部分地理解为对昔日观点的某种认可) 的观点供人参考, 让人在考虑理据以外的力量时, 可以权衡一下一个人 66 岁、 86 岁和 97 岁时对一个领域的判断究竟何者更有分量。

发布于 2019-05-05

以前关于该话题的微博——包括所谓的中立立场——发表于 2016-09-052016-12-11

在科学哲学家之中, 波普尔 (Karl Popper) 是我比较欣赏的一位, 他的 “可证伪性” 判据哪怕在科学家之中也是比较得到认可的。 但即便对于这种相对来说出类拔萃的科学哲学理论, 用以指导科学仍有很大的盲目性和局限性, 比如波普尔本人就认为对称性自发破缺是不可证伪的, 从而不是真正科学的。

发布于 2019-05-06

Ref: Facing Up: Science and Its Cultural Adversaries (by S. Weinberg).

承头条号错爱, 费了很大气力, 克服了没有身份证、 没有手机验证等困难, 甚至 fix 了邮箱注册程序里的 bug, 终于为我建了帐号。 原以为会像昔日网易邀我开博客那样由编辑推荐文章, 然而被告知头条号的推荐是机器推荐, 可循攻略增加推荐概率。 这事儿我是办不好的 (如果世上有写作攻略的话, 我倒希望它与我的风格越不同越好), 只得辜负对方了。 不过倒是长了些见识。 一段时间以来, 我注意到如今的很多网文似乎有彼此相似的套路, 不知那是否有攻略熏陶的成分? 是的话, 或可视为人工智能的逆用: 人工智能是人类训练机器的结果, 而投机器推荐所好的网文套路则是机器训练人类的产物。

发布于 2019-05-06

最早读杨振宁的文字是刚进大学那会儿, 在图书馆读到一本《杨振宁演讲集》, 很喜欢他的文字及访谈风格 (许多文章是访谈记录)。 不过说来有趣, 多年后, 记忆最深的居然是这样一件事情: 杨说有一次他在香港坐计程车, 司机问他是做什么的, 他说是物理学教授, 住在美国。 司机于是向他咨询说, 她儿子在国内✕✕大学念书, 受出国风影响联系了一所美国大学 (杨表示那是他从未听说过的大学), 但学费很贵, 该怎么办。 杨给那位司机留了张纸条, 上面写道: “我叫杨振宁, 我有两点看法: 一、 ✕✕大学是第一流的大学。 你在✕✕念的物理较美国任何大学本科念的物理, 可以说只会好些不会差些。 二、 你在✕✕毕业后, 很多美国大学会接受你做研究生, 并提供助教位置…… 现在急急忙忙随便进一个大学, 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当时读这段, 觉得既直爽又气派, 真是帅呆了。 BTW, 我故意隐去了大学名, 以免被当成是替特定学校做广告。 其实那学校名此次重查之前我倒是根本没印象了, 印象至深的只是 “我叫杨振宁, 我有两点看法……”

发布于 2019-05-07

美国物理学家温伯格 (Steven Weinberg) 称自己是一位 “还原论者” (reductionist), 认为粒子物理学探索的规律是世界的基本规律。 这一立场被很多同事视为是对其他物理分支乃至其他科学领域的不敬, 是 “粒子物理沙文主义” (这是我杜撰的术语)。 对此, 温伯格写过很多解释, 其中最彻底也最精辟的解释是这么一句话: “在粒子物理学中, 我们的目标是让自己失业”。

解释一下他这句话: 温伯格的意思是, 他的立场非但不是对其他科学领域的不敬, 而且恰恰相反, 是意味着其他科学领域都可以在基本规律发现之后继续存在 (因为如何用基本规律解释纷繁现象是永无终了的需要), 惟有粒子物理学本身会因基本规律的发现而完结。

发布于 2019-05-09

Ref: Facing Up.

有时侯想: 朋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对我这种疏于交际又偏好宁静的人来说, 不仅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只是小说, 求个帮忙走个后门非我所好, 就连通信也往往不能持久。 然而, 偶遇失联的朋友会让我欣喜, 知道朋友在某个联系渠道的另一端, 在 moment 上见到他们的生活, 有一种安宁的感觉。 哪怕天各一方, 一辈子都不会重逢或相逢, 人世间有他们没他们依然是天壤之别。 也许, 这就是朋友。

发布于 2019-05-11

今天去旧书店真是去对了, 店里居然进了大批阿西莫夫的书, 且品相上好。 作为阿西莫夫的长期粉丝, 他的很多书我已有了, 但仍买了八本之多, 乃近年单日买书数量之最。 回家路上寻思, 该不会是阿西莫夫的哪位大粉丝过世了吧? 不过某些书重复颇多, 不像是个人所藏, 同时书中全无标记, 似乎也并非出自图书馆。

发布于 2019-05-12

在 Youtube 上偶然看见高晓松的《晓说》最后一集, 有几句话愿意转一下。 他提到互联网时代随便说句话, 马上就可能变成种族歧视者、 歧视女性者、 歧视同性恋者, “我作为一个艺术家, 我就不能有偏见的权利吗? …… 大家说哎呀, 怎么今天没有大师? 没有偏见哪儿来的大师啊…… 妥协是没有力量的。 你对全世界妥协, 你就是空气”, “当我看到所有曾经的艺术家, 现在全都小心翼翼地在那里检查自己的歌词…… 千万不要不尊重任何一类人的时候, 我心里是非常难过的。”

这个话题有一个永远拎不清的争执, 那就是你有表述的权利, 我也有反对的权利。 这话本身没错, 只不过如今的反对者多持封杀的态度, 并且基本上成功了, 从而不再是单纯的观点对观点了。

发布于 2019-05-13

有一种状况我名之为 “老妈子综合症”, “症状” 是这样的: 饭桌上, 孩子叽叽喳喳地向妈妈讲述各种各样的事, 妈妈一边 “嗯”、 “嗯” 地漫应着, 待孩子话一停——甚至不待话停——就插上一句: “这个菜营养好, 要多吃一点!”

有一年, 听一个公司请来的职业女性的报告, 她谈及生活时有一句话我觉得很值得向妈妈们推荐, 她说 (大意): 认真地陪孩子五分钟, 像对待大人一样地跟孩子交流他们感兴趣的事, 要比注意力在别处地陪孩子一小时更好。

发布于 2019-05-14

几本评价数在 2000 以下的拙作的评价数近日统一变成了 “4600+”, 体面是体面了, 却也让我明白了这个数据从此不值得看了。 随着 “大数据时代” 的降临, 如果大比例的数据是假造的, 那真是要让人生活到 “虚拟现实” 里了……

发布于 2019-05-15

如果我们对言论方面的禁令作个分类, 那么原始的禁令——比如禁止质疑烈士事迹——属于一级禁令, 可记为 C1; 禁止对一级禁令进行质疑——比如禁止对 “禁止质疑烈士事迹” 进行质疑——属于二级禁令, 可记为 C2; 禁止对二级禁令进行质疑则属于三级禁令, 记为 C3…… 以此类推。 对一般社会来说, C2 就是很强的要求了, 但彻底的和谐社会也许需要 C——数学上表示 “光滑”。

发布于 2019-05-16

「保护生命看来不过是反堕胎势力的口号而非真正目的。 他们想要的是控制, 对行为的控制, 对女人的控制。」——厄休拉·勒古恩 (Ursula K. Le Guin, 美国作家), 1982 年

发布于 2019-05-16

新闻背景: 美国阿拉巴马州通过最严苛的反堕胎法案。

翻了一本有关《Star Trek》的书——主要是翻了翻跟我喜欢的系列有关的部分, 读到诸如某某种族代表的是冷战期间的某某国家, 某某人物代表的是美国的某某思潮或运动…… 忽然觉得很扫兴, 仿佛谈一个美女时, 偏要从解剖学角度谈她的美。 这大概就是我以前说过的学院派视角跟读者或观众视角的差别吧。

发布于 2019-05-17

所提到的书是 A Brief Guide to Star Trek (by B. J. Robb), “以前说过” 指 2016-09-15 的微博。

看到一个很精辟的词: 进攻性自卑情结。

发布于 2019-05-18

每次在游轮上, 我最爱看的节目之一是 comedy。 原本只是作为幽默和休闲, 几年下来, 由于环境因素的映衬, 对 comedy 逐渐多了一层敬意, 觉得它已是为数不多敢公开拿宗教及政治正确开玩笑的艺术形式。 这也许并不偶然, 因为任何东西的原教旨主义的最鲜明特征之一就是没有幽默感, 而 comedy 正是它的反面。

发布于 2019-05-19

将一个东西神圣化的好处是: 遇到批评再不必论对错, 直接将对方定性为侮辱, 然后祭起 “宽容”, “自由” 的旗帜来扯淡。

发布于 2019-05-20

分享一则笑话: 一位画家在一个画廊卖画。 一天他问画廊老板画卖得怎样。 “有一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 老板答道, “好消息是有位客人问我你的画在你死后会不会升值, 我说会, 于是他把你的所有画都买了。” “这太好了!” 画家兴奋地说, “那坏消息呢?” “那位客人是你的医生” 老板答。

发布于 2019-05-21

Ref: Plato and a Platypus Walk into a Bar....

一直有个看法, 那就是产品评价与物流评价应该分开。 有时想知道某个产品的好坏, 到购物网站看评价, 可购物网站普遍将两种评价混在一起, 一个性能不错的产品可以被几个极差的物流评价拉低到被用户忽略的程度, 实在不太合理, 也影响了评分本身的参考价值。

发布于 2019-05-22

「我们印书的目的并不在宣传, 去教训说服人, 只是想把自己的意思说给人听, 无论偏激也好浅薄也好, 人家看了知道这大略是怎么一个人, 那就够了。 至于成熟那自然是好事, 不过不可强求, 也似乎不是很可羡慕的东西,——成熟就是止境, 至少也离止境不远。 我如有一点对于人生之爱好, 那即是它的永远的流转; 到得一个人官能迟钝, 希望 “打住” 的时候, 大悲的 “死” 就来救他脱离此苦, 这又是我所有对于死的一点好感。」——周作人

发布于 2019-05-22

我在 2015-09-10 (最后一段)、 2016-03-012018-05-09 的微博中谈过类似的看法。

自上次淘到许多阿西莫夫的书 (后来又补淘了几本) 之后, 阿西莫夫毫无悬念地成了我拥有其书最多的作者, 仅科学随笔集就有二十几本。 跟小时候读过的某些其他科普作家——比如老爷爷对小孙子型的叶永烈——不同, 阿西莫夫不仅是一位渊博的作者, 而且有一种睿智而风趣的朋友聊天的风格。 很多科普作家的书你一旦过了一定的岁数或达到一定的程度就不会再想读, 阿西莫夫的书却往往点缀着一些有趣的句子, 在不同的年龄能品出不同的味道, 且让人产生会心的微笑。

发布于 2019-05-23

“上次淘到很多阿西莫夫的书” 参阅 2019-05-12 的微博。

阿西莫夫替《The Magazine of Fantasy & Science Fiction》杂志写了几十年科学随笔, 每满 17 篇就结集成一本书。 这些书多年来在旧书店零星淘到过一些, 前不久适逢旧书店新进了大批阿西莫夫的书, 又淘到一些。 数目多了怕买重, 上网查了查究竟还缺哪些, 结果发现居然只缺 4 本了。 巧的是, 今天去旧书店恰好看到那 4 本, 于是把此类随笔集汇齐了! 这件事从未当成一件事去办, 更未想到会办成, 今天居然办成了, 此可记也。

这些随笔集很好地代表了阿西莫夫的科普写作时间线: 他的写作是自苏联人造卫星震惊美国后开始向科普倾斜, 这些随笔集最早的一本里的最早的一篇与之仅隔一年, 而最后一本的出版离他的去世只隔一年。

发布于 2019-05-24

2019-05-122019-05-23 的微博与此有关, 可参阅。

著名美国物理学家盖尔曼 (Murray Gell-Mann) 去世, 享年 89 岁。 分享一则小轶事纪念一下: 盖尔曼是早慧的人物, 15 岁进耶鲁大学, 18 岁毕业, 打算做物理。 但眼界极高的他在申请研究生时遭遇 “挫折”, 被普林斯顿大学拒绝, 哈佛收他但不给奖学金, 耶鲁收他但必须做数学, “只有” MIT 的他当时没听说过的物理学家韦斯科夫 (Victor Weisskopf) 愿意招他做物理。 他在晚年的一次访谈中说当时想过自杀, 但又一想, 自杀与去 MIT “不可对易”, 可以先去 MIT 再自杀, 却不能先自杀再去 MIT, 于是决定先去 MIT, 由此开始了漫长的物理学生涯。

发布于 2019-05-25

「在烦扰科学家的所有刻板印象中, 有一种毫无疑问比其他所有的更有害。 科学家可被视为 “邪恶的”、 “疯狂的”、 “冷酷的”、 “自我的”、 “心不在焉的”…… 而仍能轻松幸存。 但不幸的是, 他们常被当成 “正确”, 而这会对科学的形象造成无可救药的歪曲。」——阿西莫夫

发布于 2019-05-27

Ref: Adding a Dimension.

互联网究竟让信息世界更庞大了还是更狭小了? 在我那加起来不过几十人的微信朋友圈和微博关注对象中, 现在几乎每天都会看到相同的文章被多人围观或议论 (微信圈尤甚, 微博关注对象毕竟是有原创能力者, 眼界宽于前者), 大家的阅读高度同一, 都在读朋友所读, 思朋友所思, “You will be assimilated. Resistance is futile”。 以前都说知识是海洋, 互联网时代的知识仿佛就只是几个公众号, 有点像工业革命后的很多产品由几个大企业垄断。

发布于 2019-05-29

特别讨厌那种定期 (比如三个月) 逼人换密码的所谓安全措施。 黑客来与不来, 什么时候来, 基本上是马尔科夫过程, 并不是一个密码用久了就会更吸引黑客。 而黑客如果来了, 攻击一个普通帐号根本就不会持续很长时间。 定期换密码既不减少被攻击的概率也不减少被攻克的概率。 至于说通过换密码来防止黑客持续利用被攻克的密码, 也只是一厢情愿。 多数帐号被攻克一次后感兴趣的东西就可被一扫而光, 假如真是对黑客有长期吸引力的帐号, 被攻克一次后黑客便可植入 keylogger 一类的程序, 窃取未来密码。 更何况, 有调查显示, 很多普通用户换密码不过是 1 换成 2, 2 换成 3…… 逼急了还会干脆把所有密码写在一个明码文件里, 以防忘记, 反倒便于黑客攻克一次就拿到所有帐号的密码。 总之, 定期逼人换密码真正恶心到的不是黑客而是用户, 在这个目前尚有争议的领域里, 我支持不以为然者。

发布于 2019-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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