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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言小义 (2020.10)

- 卢昌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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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 理科 文史 社会 其它

博 文

注 释

读董桥《讀胡適》毕。 最早知道此书, 是其刚出版时在网上读到董桥的自序, 第一句话就留下了深刻印象: “聽說胡適之在學術上老早給拋到後面去了。 這樣正好, 讓我這個不懂學術的人重溫胡先生這個舊人物的舊事舊思舊感, 探望一下學術以外的胡適之。” 去年途经香港, 在诚品书店见到此书, 当即买了。 数月前此书获香港書獎, 作为读者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此书系数十篇随感之合集, 文字率性, 长短不一, 于散漫中勾勒出主题, 这种写法碰巧是近来我自己也喜欢的。 此书政治色彩甚淡, 但胡适毕竟是胡适, 用任何足够独立的视角来写他, 都难免会触碰大陆的神经。 希望大陆毫不阉割地出版此书, 则如同是咒其变天, 就不作此想, 亦不作推荐了。

发布于 2020-10-01

看了科幻惊悚片《Anon》 (匿名者), 情节虽无出彩之处, 但其中的科幻元素跟我八年前的旧作 “从涂鸦到增强现实” 和 “网络战——没有硝烟的战争” 里的某些设想 (比如增强现实技术可能被黑客用来显示欺骗信息, 植入人体的芯片可能会使网络战具备杀伤人命的能力, 等等) 不无共同之处, 故而仍颇感趣味。

发布于 2020-10-05

从某种意义上讲, 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也许会成为一种尴尬。 因为未来人们提起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时, 最容易想到的就是霍金。 霍金的巨大声望固然有很大比例来自他的身体条件, 但他在黑洞研究上的实质贡献也并不亚于——甚至可以说是高于——彭罗斯。 霍金的不获奖原本是说得通的, 因为他的研究是纯理论的, 虽然黑洞本身的观测证据已经很强, 直接验证他的理论却依然近乎不可能, 从而不获奖也说得通。 但彭罗斯的黑洞研究是同样类型的, 他的获奖直接推翻了霍金不获奖的理由, 且这种推翻并不是基于霍金去世之后才出现的新论据, 从而使霍金的不获奖成为了诺贝尔奖的一次无可推脱的缺漏, 而且特别引人注目。

发布于 2020-10-06

新闻背景: 2020 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被授予 R. Penrose 和 R. Genzel & A. Ghez。

对本条微博的展开说明参阅拙作 “关于彭罗斯获诺奖的答问” 及 “彭罗斯与黑洞”。

【小闲事】 疫情期间, 自己的体检可以推迟, 车子的年检却得照旧, 今天去了车行。 等候期间带着折椅, 步行至一片大草坪, 坐下读 Richard de Bury 的《The Love of Books》 (书之爱)。 这是初版于 1473 年的小书, 号称最早的书话, 作者是一位英国主教, 藏书据说比英国所有其他主教的加起来还多 (跟本质上只需一本书的主教比藏书, 让我想起郭麒麟在一段相声里称自己的 “知识储备” 比 “这些个相声演员捆在一块枪毙了” 还多)。 不过此书虽有一定的趣味, 总体却很快就读不下去了, 因字里行间的 “爱上帝” 比 “书之爱” 更多, 其 “中心思想” 可归纳为: 爱书源自爱智慧、 爱真理、 爱科学, 而智慧、 真理、 科学则源自《圣经》。 当然, 作者那个年代, 作者那个身份, 这么写无可厚非, 只是不合我的口味, 于是搁下了, 拿出阅读器, 另找了一本书读。

发布于 2020-10-06

【小闲事】 全天在 F&W Schmitt's Family Farm。 那里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 Fall Festival, 有不少适合小孩的活动 (小高尔夫球、 拖拉机游园、 骑矮马等), 还可摘各种菜蔬和南瓜。 上午 10 时开园, 我们 10:20 左右抵达, 人已不少。 在所有项目中, “玉米迷宫” 最费心力, 为找全九处 “宝藏”, 在玉米地里绕了两个多小时。 小孩们玩得不亦乐乎, 我欣赏的则是一份闲情, 和透着秋意的田园风光。 直玩到暮色降临, 才买了些南瓜饼之类的新鲜食物踏上归程。

发布于 2020-10-11

在戈革先生的《半甲園丛稿》中读到一则趣事, 分享一下。 戈革是玻尔研究专家兼玻尔的超级粉丝 (后一身份对前一身份略有干扰), 爱屋及乌之下, 对丹麦这个国家也非常喜爱。 《半甲園丛稿》中关于丹麦的文字不少, 其中提到一张名为 “奇妙的哥本哈根” 的明信片, 上面画了一只鸭子领七只小鸭 (戈革先生误数成了六只) 过马路, 警察让行人车辆停下来让道 (这种为小动物让道的情形我在美国也遇见过好几次)。 据戈革介绍, 这张明信片在欧洲的一次比赛中得了奖, 第二年比赛时被误寄了过去, 结果又得了奖。

发布于 2020-10-14

借助英文字幕看完了西班牙科幻片《Orbiter 9》。 影片构思还不错: 一位女孩在一个飞往半人马座 α 星的太空舱里生活了二十来年…… 却原来只是在一个模拟器里。 但细节则一塌糊涂 (虽也试图自圆其说, 却实在不够 “圆”)。 比如故事源自女孩爱上了一位前来修理氧气系统的工程师, 女孩并不笨, 却怎么不想想离地球那么远 (按飞行计划, 40 年可以往返, 20 来年应该已在半人马座 α 星附近) 的地方哪来的工程师? 结局亦是莫名其妙: 女孩与工程师回到模拟器, 以换取不被消灭, 但之前明明交代过, 中断过的模拟已无价值 (这也是原本要消灭他们的原因), 更遑论知道真相后的模拟。

发布于 2020-10-15

一个有趣的数学关系式:

发布于 2020-10-19

误差约为万分之二。

读戈革《半甲園叢稿》毕。 此书与《史情室文帚》合在一起, 基本囊括了戈革的散篇作品。 昔日从国内购得《史情室文帚》, 曾读得爱不释手, 且撰过一篇本质上是读后感的 “纪念戈革” (该文的一部分被戈革弟子编撰的《独具一戈——戈革纪念文集》所收录, 此举未经我许可, 但编撰者将该文列于 “朋友与家人” 辑中, 倒是 “固所愿也”)。 跟《史情室文帚》相比, 《半甲園叢稿》的内容偏文, 加之同一个人的文字读多了难免有大同小异之感, 故不再能 “惊艳” (但依然喜欢)。 对《半甲園叢稿》的印刷质量, 戈革十分不满, 曾抱怨说 “印刷多误, 错字荒谬, 脱漏不止一处。 余又被小人所骗, 真恨事也。” 我读时也注意到不少例子, 比如 “香港” 变成 “香菇”, “对应原理” 变成 “时应原理”, “伽利略” 变成 “伽利”, “玻尔” 变成 “波尔” (此虽最不荒谬, 却可能最系恨事——因戈革其曾特意撰文说过 “玻尔” 二字的讲究), 等等。 先写这几句, 会另发几条微博分享书中的内容。

发布于 2020-10-19

讲一则有关 Youtube 推荐引擎的真事——自己遇见的。 有一回, 家里那位跟我说起日本有一种观光火车, 非常舒适漂亮。 当时闲聊了几句, 也未在意。 结果几天后有一次打开 Youtube, 发现推荐录像里居然出现了日本观光火车。 我吃了一惊, 心想口头聊天的东西怎么会跑到推荐里? 于是问家里那位是否在 Youtube 上搜过这种火车, 她说没有。 既然两人都从未搜过这种火车, Youtube 怎么会知道我们口头聊天的东西? 想了想终于明白了: 我曾搜过一些有关日本的东西 (别想歪了, 不是郭德纲相声里常说的 “那种” 东西), 前不久又心血来潮搜过不少有关火车事故的录像 (没搜过的不妨搜搜, 看了那些录像我才知道貌似结实的集装箱卡车被火车一撞居然跟纸糊的一样)。 前者跟火车无关, 后者跟日本无关, 但 Youtube 的推荐引擎想必已懂得将可以关联的东西关联起来, 半碰巧半必然地向我推荐了日本观光火车。

发布于 2020-10-21

戈革先生曾就读于西南联大。 联大重新复员为北大、 清华、 南开时, 他选了北大, 原因之一是北大对体育要求不严 (戈革体育极差)。 但要求不严不等于没有要求, 戈革毕业前夕依然卡在了体育课上。 他斗胆找了负责体育的管玉珊先生, 管先生说可以补考, 戈革说补考也不可能及格。 管先生问那你要怎样? 戈革提议写一篇文章取代补考。 管先生同意了。 于是戈革写了一篇 “论大学中不应设置体育课”, 管先生给了 80 分, 让他毕业。 戈革在《半甲園叢稿》中忆及此事时写道: “此事使我永志不忘。 我常常想, 我能够有今天, 在很大程度上是受管先生所赐。 我想, 我的这些经历, 在今后的中国也不会重演了。 同时我也深信, 今后中国的大学中, 也不会再培养出我这样的 (没出息的) 知识分子了!”——这最后一句不了解戈革的人大约不会懂其真意。

发布于 2020-10-22

「余常思自有生以来, 八十余年生命中最主要、 最宝贵之部分, 皆被他人强力剥夺, 被迫用之我所最反感、 最厌恶之活动: 从早到晚之荒谬会议, 衔接重迭之政治运动, 蛮不讲理之思想 “改造”, 粗暴残酷之 “批判斗争”, 灭绝人性之非法 “劳改”, 打骂侮辱, 无所不用其极; 至今尚常重现于噩梦之中, 令人有如陷绝境而泣不成声也。 此种惨痛生涯, 占我大部生命, 其他一切, 皆 “余事” 也!」——戈革《半甲園叢稿》

发布于 2020-10-23

读《数学文化》 2015 年第 1 期所载 “黎曼面的起源” 毕。 该文提到, 从黎曼面的角度可以对椭圆积分那样的积分何以无法积出有一个普遍理解: 将那种积分改写成黎曼面上的复积分 ∫dz/w 后, 若黎曼面的亏格大于 0, 就不能积出。 很喜欢这种不同数学分支之间的关联 (虽然这寥寥数语本身只能算 “知其然”)。

该文还援引复分析学家阿尔福斯 (Lars Ahlfors) 的话, 称黎曼在复分析领域的若干工作 “几乎就像是发给未来的密码电文”。 很贴切, 而且非独复分析领域, 黎曼在其他领域——比如黎曼猜想方面——的很多工作亦是如此, 远远超前于时代。

发布于 2020-10-24

第二条微博发布于 2020-10-25。

【小闲事】 下午到 Massapequa Preserve 散步。 “鬼节” 将至, 沿途不少人家的草坪上已是 “群魔乱舞”。 有几家的饰物如此之多, 我差点把恰好也在草坪上的屋主看成稻草人。 Massapequa Preserve 是一个形状狭长的公园, 我们从偏北处入园, 停车场旁边有一片杂树环抱的运动场, 葱绿的草坪让人心旷神怡。 公园内小径幽深, 地上铺满了落叶, 踩上去 “沙沙” 作响。 经过前几天的雨雾洗礼, 草木的芬芳里混着潮湿的气息。 树上残存的叶子展示着黄绿之间的色谱, 中间点缀了红色。 三三两两的野鸭在溪流和水潭里悠哉游哉, 毫不怕人, 有一种 “岁月静好” 的惬意。

发布于 2020-10-24

【小闲事】 全天在 Bronx Zoo 游园。 往返交通都顺畅, 倒是园内的单轨观光火车排了约 50 分钟队, 但颇感值得——看动物尚在其次, 跨越 Bronx River 时的秋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这单轨火车只在 4 月至 10 月间运行 (另半年可能对游客和动物都太冷了), 故而今天这趟对我们来说算是今年的 “末班车” 了。 园内也布置了 Halloween 装饰, 但规模跟圣诞装饰相比差远了, 只是后者要冒寒夜游才最有韵味。

发布于 2020-10-25

读《数学文化》 2015 年第 1 期毕。 除前两天提到的 “黎曼面的起源” 外, “传奇数学家斯梅尔” 一文也颇有几则趣闻可以分享:

1. 斯梅尔做研究生时, 有一次以为能证明 3 维庞加莱猜想, 向一位教授叙述了思路, 对方不置可否。 离开对方办公室后, 斯梅尔才意识到自己的思路居然没用到庞加莱猜想的前提假设。

2. 1960 年, 斯梅尔应邀到巴西做研究。 巧的是, 之前不久恰有一位巴西空军上校因策划政变失败而出逃, 于是斯梅尔租下了上校那套有 11 个房间的海边豪华寓所, 连两个女仆也一并接收了。

3. 斯梅尔八十多岁时, 周末有时仍能 “登山两个钟头, 游泳一个钟头, 然后继续登山”。

发布于 2020-10-27

BTW, Stephen Smale 的著名贡献之一跟趣闻 1 略有联系, 是证明了 4 维以上空间的 Poincaré 猜想。

读了几页《The Early Asimov》——这本 “少作” 集收录的应该算阿西莫夫最幼稚的故事, 但出于一个习惯, 即习惯于按时间顺序读同一作者同一题材的书, 我仍会间或读几页——只不过往往跳着读。 今天读到 “Half-Breed”, 其中有这样一句话: “he had become a middle-aged man at thirty ‒ the first flush of youth long gone.” 读时闪过一点感慨: 不愧是 “少作” 啊, 居然把三十岁说成了青春不再。 这故事本身不吸引我, 于是直接跳到后记。 那后记是结集成书时添加的, 那时的阿西莫夫恰好跟现在的我一样 “老”。 有趣的是, 阿西莫夫在后记里也评论了这句话, 而且写下了几乎跟我一模一样的感慨。:-)

发布于 2020-10-28

阿西莫夫科幻里的银河帝国有一个引人注目的特点, 那就是所有行星上的人都源自地球。 这个当时很另类的设置跟 “稀有地球假设” 颇有暗合之处。 不过, 这种雷同纯属巧合, 阿西莫夫提出这种设置并不是因为 “稀有地球假设” (后者兴起时他已去世), 而是由于跟科幻编辑坎贝尔 (John W. Campbell) 的分歧。 坎贝尔有一种 “大地球沙文主义” 倾向, 但凡涉及外星文明, 他都希望地球人是主导者。 阿西莫夫的 “宇宙观” 则完全没有这样的狭隘性。 但当时坎贝尔是大牌编辑, 阿西莫夫只是 “青年作家”, 胳膊拧不过大腿。 无力违拗, 又不愿顺从, 于是 “釜底抽薪” 地想出了这个完全由地球 “移民” 组成的银河帝国, 让坎贝尔没法指手划脚。

发布于 2020-10-30

Ref: The Early Asimov.

读《爱因斯坦全集》第一卷, 其中收录的 Mileva Marić (后来的爱因斯坦妻子) 致爱因斯坦的第一封信里有一句精彩的话 (写于 1897 年 10 月): “我不相信人类大脑的结构应该为人类无法领悟无限负责, 如果人类在学习感知的孩提时代不是被如此残酷地禁锢在地球上, 甚至禁锢在一个四壁围成的巢穴里, 而是被允许向着宇宙迈出一小步, 他显然可以领悟无限。 人类能轻易想象无限的快乐, 也应该能领悟无限的空间, 我觉得那应该简单得多。”

发布于 2020-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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