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有个有趣的现象是大量翻译出版美国畅销书。我家有一位朋友30、40年代在上海和一位逃难的犹太人学了多种语言，英语尤嘉，也加入了翻译队伍，赚取外快，比如他翻译过一些阿瑟黑利的书。我上学的时候，同寝室同学买了一本据说是美国畅销小说，讲一个警官精神分裂，双重人格，暗地杀人，自己又是专案组长，自己没有意识到，整日想破案。小说比较精彩，悬念最后才揭晓。杀人者一直用“其人”作代称，最后竟然意图行刺来访苏联领导人，警官在作案过程中突然意识觉醒了，发觉到就是另一个自己犯的案。

当年讲电影大白鲨是社会意识的反映（被吞噬），这本小说看来也反映某种社会现实，过了30年，这现实轮到中国人了。斑竹网站遇到的“其人”非常可能就是这样的情况，现实中受压抑，虚幻中释放，你让他在公司或者学校甚至只是在家里来公开放肆一下，都是不可能的，可是实际已经分裂了，又不能得到治疗，最终怎样，天知道，阿弥陀佛。

中国隐藏的精神病很多，而且也得不到治疗

:: 斑竹网站遇到的“其人”非常可能就是这样的情况

本来觉得那都是小说人物，不过此次这人的文字忽此忽彼，确实不无可能。以文字口吻而论，多年前我也碰到过一个人，写信给我，口吻谦逊，询问几个科学史问题，我也客气并详细地回了信。但接下来他的回信却先是阐述了一通民科谬论，然后表示看来科班出生的人还真不如他自己，最后还留下“哈哈”二字。我便不再回信。

这类人有时让我想起我的旧作“骗子骗走了什么？”，在那篇旧作中我说骗子真正骗走的不是钱而是我对别人的信任，这类人碰多了也会起到类似影响，碰到得越多，我对陌生网友的来信和留言就越懒于回复，因为不清楚是否是那种回复了也是对牛谈琴的人。我有时也问自己这样应对是否太苛刻了，但无可否认的是，我的精力明显少于做完自己所有愿做之事所需要的——年纪越大这种感觉越明显——因此不得不有所取舍，其中最先舍弃的就是那些让我觉得有可能是无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