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消容，我心依旧

（一）

落日的余晖！！ 花卉在淡淡的阳光下争奇斗艳。 我一个人在学校里走着，路边的小草郁郁葱葱，夏天突如其来。很多女生穿着单薄的裙子和花边的衬衫。 我透过她的衣衬，看见饱满的一对玉一样的乳房，撑着半边的乳罩。 肉艳！！ 春！ 我的信仰瞬间崩溃。

我好象扑上前去，但是大脑阻止了我躯体的行动。离开原始森林那么久远了，我也学会了控制自己。 我若无其事地与她擦肩而过。 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0.01公分，我闻到那沁人的异馥。在那罅隙之间，我感觉我与她之间的距离宽若鸿沟。

我不想和她谈恋爱，虽然我很寂寞。因为我知道谈恋爱就象是谈生意，对我来说太麻烦。我是一个喜欢谈生意的人，但我没有钱，渐渐地我忘记了自己要买什么东西。

我在路上走着，到处是漂亮的女子。她们就象雪白的羔羊，在草原上走来走去。这些羊群有没有性欲？我偷偷地想。

太阳渐渐地落下来，我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我是一个人，没有人与我打招呼。我想起来了，有一个人，曾经跟我说过，什么是爱情，爱情就是第一次。我当时不知可否，因为她是女人，而我是男人。我已经快忘记那个人是谁了，只记得她的性别。原来一个人最后被人忘记的，是她的性别。 她是一个女人。

我本来很想爱她，但是她错过了。她一直以为我不爱她，其实她错了。她跟我说话的最后一个晚上，我笑着对她说：“我们这样聊天有什么意义，不如上床。”她回到了自己的家，回到了她的床上。我也回到了学校，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当时做的很。但没有办法，我是这样的人。 破碎的破碎，无所谓完美。

我终于是一个人了。

（二）

其实她只是万千女子中的一个，我现在已经不想她了。我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人可以思念，于是感到自己的孤冷。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绝决，我还是下定决心，我不想再提这件事情，这个人。 我换了一个手机号码，她以后再也找不到我了。 后悔去吧。 我偷偷地想。 没地儿哭去吧。 我偷偷地想。

原来我真的离开她了。 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了。 也许她已经有了别的情人。我想。 以后我再也不会为她暗中淌泪。她只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

天色渐渐地暗淡起来。我找了一个草地一个人仰面躺下，我张开四肢，从天空里看下来我一定象一个大字。我转了一个身，突然蜷缩成一团。侧着身我看见对面的长椅上的女生的裙子。我不希望自己看到她的低裤，但她一动，我马上就看到了，我觉得很恶心。侧了一个身，我转过去看别的地方，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丛杂草，漫无目的地疯长着。我伸手摸了一下一叶蔓草的叶子，突然感伤起来，难道我这一辈子都要与这些草一起过一辈子吗？难道我不想找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吗？我难道真的是那么绝决吗？

天的兰色在那样的渐次阴翳，流云在天穹里飘摇，近旁的树枝，是那么的曼妙，我感觉自己是躺在一个山冈里了，四处全没有人，没有一丝动静。我突然想，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没有人陪我，也没有人关心啊。我在这个学校里读书是为什么呢？？远处传来那群男女打羽毛球时候的嬉笑声，我真狠不能上去掐死几个啊。

我的裤里，藏着几元硬币，这几个硬币，是我的晚餐。我摸了摸裤兜，却发现它们早在我翻身的时候，滚到草丛中去了。 不吃饭了！我想，让我饿死算了。反正也没有人关心啊，没有人爱我，我吃饭有什么用呢？ 飞鸟在什么地方呢喃，我在此地哭泣。我期待着天快地塌下来，压在地上，压死这里所有的狗男女。 天象一个盖子，我感觉自己是躺在帐篷里了。天上有银河，有星星，有外星球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象我一样，有躺在草地上那么悲观的人啊。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会不会真的提着灯笼在走啊。

（三）

银河啊银河，你在哪里？我为什么找不到你呢？ 星宿啊星宿，你为什么还不放光呢？ 大地啊，让我在这里睡去。

我迷上了眼睛，渐渐地想起了我的童年。 我的童年，是在美丽的富春江边长大，那里是郁达夫的故乡，我在那里的时候，又是何其的地天真，何其地烂漫，可现在，我突然被投放在这里的一个孤单的城市，这个城市，每天是死一样的寂寞，我想起了一个人的歌曲，the city is so empty，因为这里没有你。the city is so empty。 夜夜梦见自己，长着双翼飞向前去。 可是，我又何曾梦见过自己会飞呢？我对生活的压抑，使得我居然在梦中也飞不起来了。可悲啊可悲。 想到这里，我又自怜自冷起来。 可我本来是天使，我的童年，是那么的幸福，我有很多伙伴，还有很多的亲人，全是在身边，他们陪伴着我。怎么现在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呢。

我真的不是天使了吗？？？我长开眼睛，看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身边的人好象鬼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夜就这样来临了。我看天上的云，黑忽忽的。好象压着我似的。 没有星光。 在这里，在这个城市，哪里有什么银河啊？？ 连星星也一个没有。

没有没有。 它们全都消逝在我的世界里了。 我要复仇。

（四）

我有一个同学，他已经与N=8的女人睡过觉了。那时候我还在研究N=8的超对称呢。他太幸福了，到现在我还是一个处男啊。天啊，我真的是失败了吗？？ 失败失败，我的人生真是一大败笔啊，现在的我，已经是25岁了，这25年来，我居然还没有与女人睡过觉啊。我是不是失败了啊。 一双雪白的大腿。 一对雪白的乳房。

我想起了我一个人在宿舍电脑里看过的三级片《鬼娘子》。 也许是我的情操高人一等，虽然我在肉体上还是处男但在精神上我早已经不是处男。将就吧，那我也只好承认这样的阿Q式的非处经历了。 性交真是一个具有明显标志的事件。这个事件在时空中有一个位置，在它的过去光锥里你是一处子，再它的未来光锥里你是非处。 啊，天啊，说来说去，我还是真的非处啊，不要在欺骗自己了！！我的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我好可怜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是在这草地里啜泣了吗？？？ 我觉得好丢人啊。

上帝啊，我是曾经的天使啊。你为什么不赐予我一个女人啊！你为什么要负我！

（五）

银河啊银河，你在哪里？为什么天是那样的黑，那样的幽静。 风啊，你快来抚过我的脸，吻干我的眼泪啊。

妓女啊妓女，快来拯救我啊。我是一个堕落的天使。

杨柳依依，周遭还是那样的寂静，夏虫在我耳边唱歌，我感觉自己快死了，这里就是一乱葬岗啊。我不再悲伤了，让我在这里死去算了。 没有女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觉得有点饿了。 快去吃饭吧。等一下店打烊了想吃也吃不到了啊。 一个声音对我说。 不吃了不吃了，我现在还不饿。 我对自己耳语了一番。 那你快点饿吧，呆会儿连饭都没有了。 不吃了不吃了，让我饿死算了，我还要躺在这里，等待乌鸦的飞临。我还要继续躺下去，等地球沉沦。我要看见，天边出来一道流血的银河啊。

二零零四年五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