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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遗梦续 (5-6)
- liuliu -
5 收拾完黑夜,还要收拾白天。我是来战斗的,真TMD不叫人快活! 叶芮芮昨晚的表现让我疑团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我是宁死也不愿知道了,但是,我是一定会知道的――从此刻到今晚,任一个时间点都可以成为最后期限。我绝望地想起加缪的那句话:恐惧实际上来自事件的确定无疑的方面。如果时间使我们畏惧,那是因为它当众示范,结果随之而来。叶芮芮算是道行高深,王难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竟然也和她厮混到今天。我梳洗完毕,望着盥洗室里进进出出的叶芮芮,大脑一片空白。 叶芮芮素面朝天、容光焕发地站到我面前。我嘴唇很干,抿了一下,开口道:“你没化妆,怎么也忙了这么久?” “没做什么呀――我就是爱瞎忙。” 我根本不该问。花儿自有它们的闲适,叶芮芮就是一朵花儿。 一路上叶芮芮兴致很高,全然不觉爬山的辛苦。我昨晚睡得不够踏实,脚下总是发虚,像踩在棉花上,借不得力。谁料,在我自觉再无力气往上时,已经置身于不见天日的迷茫混沌中了。叩开了天门,缥缈的白色纱幕由深邃的天际漫入无尽的地界,周遭的雾气重重,却似姑娘的裙摆,时而碰着你,时而拥着你,让人起了丝丝痒意,要抓挠却无从落手。人影瞳瞳啊,游人的声音都被视线阻隔了。若不是叶芮芮一直抓着我的手,此刻我怕是连她也要找不着了。 “我累了,叶芮芮。你觉得还要爬吗?”天门外是长长的天街,望着那若隐若现、不胜幽寒的山的最高处,我真是失去了坚持的勇气。 “当然要爬,我们还没人仰马翻呢。走!我抚着你――目标是泰山极顶天柱峰!”她手一挥,颇有指点江山的激扬,我也被鼓捣出几分豪气来,本来滞重的步履反倒添了些气力。 浓云如织,密雾如锁。穿梭在其中的我们荡开云雾,云雾又在我们身后弥合。倘若这云雾有些重量,跟水中行走的感觉应该很接近吧。 叶芮芮长得比我高挑,她的手却一直插在我的臂膀处,走动时的牵绊扯得我很辛苦。我已经几次抽手出来:“叶芮芮,你这样走路让我很难受。松开自己走吧。”“哪儿啊――我扶着你呢。快到了,坚持一下。”没良心的家伙! ··· 省略号表示那段路我不知道是怎么爬上来的,大概是手脚并用的结果。山路蓦然而止,如一双牵拉着你的手轻轻放下――叶芮芮的手不知何时也已经放下了,我倍感轻松。旧路缠身的云雾已经渐渐散去,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清冽的山风是胜利者的馈赠,多亏叶芮芮的坚持,我眯着眼享受这独好的美妙风光。路还有,我们意见一致,都不想再走了,放眼望去,已经足够将泰山的美景收归眼底了。适可而止吧――再爬就只有喘气的份儿了。 叶芮芮的头发又乱了,山风吹拂下飘来荡去,甚是婀娜。倘若她没有异样的情结,该是多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啊!――我这样说话,说明我打心底里不愿跟她再往前走一步。我不想用正常与否来评价她,上帝行动诡秘,创造着他的奇迹。――美好的东西归于他,美好的奇迹更应该归于他。叶芮芮除了对我表现出非一般的依恋,剩下的全是别人难以企及的聪慧和灵秀。望着她仍在陶醉的脸庞,我想起了高中时一个女生的宣言――那个女生,长得很健硕。男生们当她哥们儿,女生对她也同样信赖。她说:“别伤害爱你的人――因为他/她是另一个人的所爱。”当时的我好象洞见了她内心的荒芜――而她本应是一个比别人更需要爱的孩子。我至今也没觉得谁能说出比这更博爱的话来。 叶芮芮是准备晚上再跟我摊牌的,因为泰山上满满的一天里,除了跟我一起感叹“造化钟神秀”,她没说过别的,我很感激她。 一身臭汗,我们都得大洗特洗。等我带着疲惫后热水浴的舒畅躺在床上时,叶芮芮也绞着头发出来了。她的脸上、手上尽是擦拭未干的水珠儿,灯光一照,闪烁着晶亮。她坐在我的床上,我抢她一步开了口:“你知道李楠同?――我丈夫。”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叶芮芮眼睛里的光辉丝毫不减。 “你知道不知道,我是结婚之后才爱上的他?”我表达得已经很急切了,叶芮芮是个聪明的孩子――或许不能这么说,否则她该明白她对我的亲昵是没有意义的。 “知道,这是你跟别的女人不同的地方。你是守候者,不是俘获者。”她低下头用力绞头发。 “你知道不知道,我一天比一天更爱他?”这话已经很残忍了,我好象不是在给她理由而是在为自己寻找一种引为根据的力量。 叶芮芮不说话了,她伸手过来,用冰冷的手指捏着我的脸颊:“难,你骨子里是无可救药的传统啊!”说话间眼里已经盛满了泪水。 “这该是你最迷醉的原因。”我偏了一下头,她的手从我脸上滑落,“我从你的脸上读懂我对李楠同的思念。我对他的一切情感,本来,因为离得太近而无法追寻。你说对了,我是个守候者,所以尤其需要犀利的眼神,来决定我是否坚持。叶芮芮,我是可以理解你的,所以我不问你为什么了。我们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好吗?”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却以最疲软的语气结束。 她猛地咬住了我的手,疼痛使我下意识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我不愿意这样对她,但是身体相对思考而言永远保持着一个不可挽回的提前量。 没有点儿无邪,又怎会有爱?可是,能给你结果的,不是我王难啊!叶芮芮,你要再咬我一次,我也是愿意的。 “是的。有美,也有屈辱。”叶芮芮似乎听见我内心的话语,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终于露出一个让我宽心的笑容。 我们是同质的。一场充满古典气息的较量,就这么在我和叶芮芮之间悄悄开始、悄悄结束。 6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大家应该互相交好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生命像鲜花一样绽开,我们不能让自己枯萎 ······ 叶芮芮那句“是的。有美,也有屈辱”和声音间细如游丝的颤抖在我脑海里盘旋不去,仿若破败城堡中悬挂的壁画,苍凉、阴森,却摆脱不了不经意间投射下来的震撼――你期待那种粲然坠地、满地光华的惨烈,更多的是不愿回味,担心它会掏空你本来蓄积不多的勇气。但是,这些散漫的思绪是真实的,它迫使你对镜自省,你本来以为无须做这种事,可镜中魑魅般地出现许多你感到陌生的东西,那一刻,你不得不感激同时痛骂起那个让你如此作为的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现实主义,更多的人害怕从镜中看到自己的丑恶、脆弱和种种不堪。 从泰山回来,发觉自己的许多感觉像流水一样,用再大的劲也劈不开,什么叫抽刀断水水更流?这大概就是感情真空期的征兆了。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怜悯自己,一种不被别人――尤其是李楠同理解的缺乏阳刚之气的情感。有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第一次把自己当弱者看待,然后在自己怜悯的眼光下感到一种恐惧。忽然间,我与周围人的生活,与自己从前的生活,与这个日日踩在脚下的世界之间变得无比疏离,它们完全支持不住你继续的理由,仿若具有真性情的流沙,不愿给你虚伪的承诺,无视你的干涩乏力,任由曼妙的身姿将世界的纷华和你的荒芜隔离。 叶芮芮恢复花儿的闲适,大概一开始我们就是诱惑与被诱惑的关系,在公司走廊、过道甚至楼梯拐角相遇时她脸上无邪的笑,让我想起一首叫《假面的告白》的歌曲。诱惑中止,激情归零。王难本来是条行走在冥冷地下的蛇,叶芮芮突然在我的洞口炸出一番落英缤纷来,彼此都是始料未及的吧!现如今是进退不由人,我甚至怀疑那幽冥的去处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因为她的心脱离了世界。她在自己的天空里追逐玄妙,而留下的空穴,将由谁去填满?李楠同缺乏表情的脸庞,让我明白,即便自己离去,留下的也只是一张永恒张开的大嘴,无声无语,那又该是怎样一种浩荡的孤寂! 我已经攀及一种没有幻想的智慧,这种智慧让我相信,在我与李楠同的世界里,爱和占有,征服与穷尽,足以充当我所有的策略,不必再费心探究什么意义了。 家里着火了――这火来得诡异。说实在的,“内禀所”?――这名字取得就太过诡异,外加一个星空所,虚玄缥缈,那个小小的研究院简直就不像人住的地方,这一把火算是最不见惊奇的事故了。我跟李楠同提过,他解释说这是为了名符其实,搞物理研究的人不能烟火味太浓了。再者,这也是王老板的意思。我没话说了,王朱德那附庸风雅的德行我领教过,很爱来事,不小心引出个他能说上几句的话题,他能boring you to death! 我叮嘱消防队抢救出紧要的一些物品,存折、重要文件和几件家具,还有李楠同的那只鹦鹉。这只鹦鹉平时聒噪得不行,尽来黄段子,我原本想烧死它算了,可是浓重的烟雾里它叫得很是凄切――话说回来,我要不救它,它就真的玩完了。在消防队强力的水柱冲击下,烟焰涨天的气势很快弱了。内禀所的主体没伤什么元气,虽然黑得够呛,但稍微整修一下应该很快可以住人的。消防队走了以后,李楠同才匆匆赶到,他一脸诧异可又一脸的不着急,我一筹莫展地望着满地的残败,该死的鹦鹉在爱因斯坦的耳朵下面叫了一声“春!”。李楠同跳过一汪水洼,脚未站稳,打了个趔趄。他乘坐的出租车里钻出一个女人,一个满面沧桑的女人。李楠同跳过另一个水洼,介绍道:“楚玉,楚天的姐姐。”楚玉嘴咧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我本想说我认识楚玉,出口的竟然是:“你那只乌鸦我给救出来了。”“春!”不甘寂寞的鸟不失时机地报了声平安。我大窘,瞟了楚玉一眼,她脸上没什么反应,真是个没有活气的女人!李楠同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了。我暗自发狠,非把这鸟的毛给拔光了不可。 今晚肯定是要另找个地方凑合的。想起叶芮芮有套空房子,我给她挂了个电话,说了家里失火的事儿。她语气里满是焦急:“没伤着人就好,房子一直有人拾掇着,马上能住。现在给你送钥匙去?” 李楠同在跟楚玉寒暄,楚玉对那只鸟似乎很感兴趣,笑声不断。我回复叶芮芮:“行,你不认得我家的路,钥匙就先送公司去吧――我过去拿。谢了啊!”那头很快没了声音,估计是叶芮芮即刻出发了。 我回过身对李楠同说道:“今晚咱们得另找个地儿,我一同事有套空房子,可以先凑合一晚。你看着东西,我回公司拿钥匙。” 李楠同爽朗地笑起来,一边翘起拇指一边侧头对楚玉道:“老婆比我有办法!”楚玉对着那鸟的视线一时收不回来,嘴里应了声“嗯”,表示认同了。 我本想开李楠同的破蓝鸟去,又担心他要用来送楚玉,于是随便钻上辆破的出发了。我透过车窗,眼前闪过内禀所乌漆抹黑的外墙、满地狼狈间站着捧腹而笑的李楠同和神情古怪的楚玉,他们的笑声一下子被远远地甩在车窗外。 叶芮芮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公司大楼前,风拂起了她的长发,她两手插进裤兜里,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来是等了一段时间了。我疾步过去:“叶芮芮!” 她回过头,夕阳投在脸上,光洁的另一半被隐匿,有种凹凸的景致。见到我,她的嘴角飞扬起一抹调皮的笑容:“难!才来啊?” “李楠同带了个客人,寒暄了几句。路上又塞车。” “嗯。平时回家晚了我都会去那儿住,所以一直有在收拾。你们可以什么都不带,里面衣服、毛巾等一应俱全的。”她说着把钥匙递过来。 “好的――可能就我一人进去住,李楠同哪里也能凑合。”我很奇怪自己这样说话。 “那你多住几天。”叶芮芮诞着脸皮,笑嘻嘻的。 “再说吧。抢救很及时,房子烧得不厉害,最多三天就能收拾回来。” “你们为什么不住宾馆?” 叶芮芮的话让我惊讶极了――她绝不是因为嫌麻烦,而她的问题很合情理,才几天,为什么我们不住宾馆?为什么不住?显然,我的应对之策按常理解释不通。我抓着手中的钥匙,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家里一片狼藉,李楠同很迟才赶来。他满脸的无所谓,楚玉僵硬的脸庞,鹦鹉叫春,这一切弄得我很是心烦。我就这样想起了叶芮芮,想起了她的空房子。我不堪一击的清醒陷入隐喻,而知晓答案的,显然,不是我王难。“反正,我已经这么计划了。我走了,叶芮芮――李楠同等着我回去。”我转身要上车。 “钥匙你就留着吧――我不打算要回来了。”叶芮芮叫住我。她的每一次说话总在我回头之前,我回头是因为她说了话,而转身的短暂晕眩,总使得进入我耳中的声音像在轻轻荡漾。 “我想,我可以租下你这套房子。”我瞬间作出了这个决定。 “你给得起租金的话。”说话间叶芮芮又把双手插进了裤兜,既潇洒又俏皮。 一声惊雷响彻天际,要下雨了,我钻进车里,向外面的叶芮芮挥挥手。 风云不减来时路,添得心弦四五声。 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在这水泥钢铁的丛林里激起满地喧哗。架势凌厉,劲如钢丝疾若闪电的雨水,使得生硬的地面也呻吟起来,那“哒哒”的声响正是对这蹂躏的反抗。雨点砸在车窗上,宛若某个阴森晚上的夜行人如骤的敲门声。我摊开手掌,望着那柄静静地躺着的钥匙。它可以给我一个空间。这个空间里,没有疲惫不堪的王难,没有飘忽不定李楠同,没有秦淮河的旧事,更没有那漫天作雪飞的揣测和情思。它不带预示的到来,携裹着这刹那间的决断,我终归是适应不了这场非人道游戏。 车在面目全非的内禀所前面停下,望着密不透风的雨幕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下车,脚下渗进来一片冰凉。雨作的孽,院子里已经到处是没脚的水洼。我全身湿透,一些烧焦的碎木条盘旋在我鞋子周围,在流动的污水里打着圈,像极了盈血的水蛭。悚然心惊,院子里没有人,东西也不见了,鸟笼还在,耷拉着双翼的鹦鹉死般沉寂。 “王难!”庞杂的雨声里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扭头,李楠同从对面的星空所里探出半个身子来,一张脸被雨丝切割得支离破碎,图像组合的能力一下子瘫痪了,我听出了他的声音却看不清他的脸。很快,一把花伞急速地向我移过来,伞下的李楠同气喘吁吁:“东西搬进星空所了,这雨来得真他妈的神速!没淋着吧?” “家具就先放在星空所,我把衣服拿出来,今晚就去我朋友那儿住了――你送我过去。”我一边使劲甩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这样说道。 “其实我们没必要麻烦你朋友。走,进屋再说。”他拽了我的手往前走。 “我,我一个人住,没关系的。” 李楠同惊讶地扭头看我,所有的迟疑都凝聚在他黑色的瞳仁里了。 “我是说,你可以在别的地方住几天。房子很快能修好,搬回来不费事。”我解释。 “随便,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你朋友住哪儿?”李楠同对我的事情向来缺乏探究的兴趣。 “你把车开出来,我去拿衣物,上车再说。” ··· 街道被突降的大雨侵袭,下水道一时排不清,到处水汪汪的。两片水花在车身旁展开,如若不是车外仓促狼狈的人群,倒很有些“芙蓉向脸两边开”的意思。我拿毛巾擦拭着,说道:“我很少坐你的车,可这车里的香气不淡啊!” “我刚送了楚玉。”李楠同抓着方向盘,专心致志。 “楚玉身上的是檀香,而这车里的香水味儿浓得过分,我鼻子对它过敏了。”说完我就打了个货真价实的喷嚏。 “感冒了吧?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应该先换身衣服的。” 我鼻子抽动了一下,像是感冒了,更像是一声冷笑。 “你朋友跟你交情不错,这房子地段也好嘛!怎么让它闲着!”李楠同说话从不带问号,好象心中已有答案,别人的回应顶多算是补充说明。 “叶芮芮――我跟你提过的。她平时跟父母住一块儿,这套房子是她自己的,单身么,总得留些自己的空间。” 说话间,蓝鸟就驶进了这个名叫海市的小区,我环顾一周后皱眉,这个小区如同大多数标榜都市里的园林生活的建筑一样,风格有些不伦不类了,伪造的淙淙流水,做作的假山,还有故意弄出诗意来通幽曲径,一些仿古的木质阑干,安装在几处兀起的小亭里,露出哭笑不得的窘态。心里暗自怀疑这不是叶芮芮选的房子。我其实喜欢丰富热闹而不杂乱的地方,拥挤点也无所谓。修为不够,只好选个小隐的所在――隐,还是在“市”中来得真实。内禀所那样的地方,最不宜人居住,像个寥落的古行宫,空有寂寞红的宫花。李楠同不在的夜晚,我惟有闲坐着,跟空气说故事。都市里本来就不应该有清静,清静之下人容易发觉自己的狰狞可怖。而海市小区里的蓝天绿草地,我有些担心,只是另一座行宫。 “蜃楼小区什么时候横空出世啊!”李楠同在一旁开心地大笑。 我让他把车泊在门口,一个人提着东西进去了。海市里的空气、声音带着牧歌式的悠扬把我重重包围,我在拐角处回望李楠同,他在车里正跟什么人通着电话,比手划脚的,表情丰富得很。我的周围被寂静覆盖,与他活泼的神色之间,一种原本连续的东西被中断了。刹那间,我意识到自己曾试图寻求连接这些行为的纽带时,疲倦就开始了――因为它是那么得徒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