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站长主页 -> 繁星客栈 -> 花 圃 (诗词散文论坛) -> 如果云知道 | November 22, 2024 |
如果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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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 发表文章数: 721 |
如果云知道 转载的,喜欢就发: ──献给一个叫云的女孩 一 契机来自思念 如果我不说,肯定不会有人知道我十七岁抽烟,第一支吸入肺部的香烟是“阿诗玛”;如果我不说,没人知道那一年我有多孤独;如果我不说,那个供我读了两年的重点高中就不会是地狱。就像这清晨,有点冷。薄薄的雾伴着人轻微的鼾声,还有布谷鸟的鸣唱,自行车在石子路上的颠簸,铃铛,踩断木杆的脆响。如果不是一件短袖衬衫,谁能知道这已是夏天? 而那个叫云的女孩,就算我不说,她也总能知道人们想得到什么,想说什么。就像她管食指叫“二指头”中指叫“三指头”一样简单。如果你问她,最矮的那根指头叫什么,她会说叫“大拇指”。答案那么正确。 她现在有点胖了,不像以前那样瘦切。可千万别说她胖,尽管她口里说:说吧说吧,我才不怕。而回到家她可能会呆呆的后悔半天,把最喜爱的零食抛得远远的,然后弯腰拣起来。 瘦的时候我叫她:云。不瘦的时候,也这么叫。并且,我相信会这样称呼她直到我老去。在我眼里,云胖也可爱,瘦也可爱。 2003年开始的月份,鞭炮还没开始响彻那个县城时,我对云说:有时候我挺想把你写进文章里,不仅仅只用你的名字。 她很轻描淡写的说:“那你不写?”我看到大眼睛也轻描淡写的扫我一眼。 我说:我想写可我怕写败了写糟糕了。她就没再说话,坐在我身边数指头。 在自己生命中闪出火光的人,你用笔去写,反而无从下手。如果我写她,不仅仅只用她的名字,还要引用她的眼睛她的眉毛她的头发她的一切。这仿佛就在梦一场梦不到的梦。爸爸,妈妈,兄弟和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儿,你写他们总觉得隆重不能只简单勾勒。 但在这个光刚刚降临的时辰里,一切都可以转折。因为我想念她,想知道她今夜在何处入眠。 二 你是一片云 她那年还是小丫头,喜欢疯疯打打,常常能透过玻璃窗看到她在教室外的走道上尖叫,然后被老师训斥。在那个重点高中,人的灵魂差不多都被禁锢,只剩下“学习”两个字到处飘荡。我在这栋楼的二楼,她在另一栋平房。我和她都坐在靠窗的倒数第二排,我可以顺利的看到她在课桌上摆着的课外书和做着的小动作。梧桐树叶在窗外摇曳,像一对对绿色的眼睛。这些叶子肯定不会想到我会喜欢上她,我自己也没想到。就像我们永远不知道天空中的云何时移动,丝丝缕缕渗人心扉。 和云认识属于眉来眼去,即她知道我在看她,我也知道她偶尔会抬头看看我。在静态的教室里外,已经没有任何新鲜的面孔。这个女孩红扑扑的脸庞,大眼睛闪烁,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观察她。某一天吧,我往下扫了一眼,发现云的班上正在发试卷。能看见上面有许多字,是批阅过的。云把脑袋压得低低的,却在偷偷的笑。我突然很想知道她考了多少分,就拿毛笔蘸着墨水在做过的试卷上写上“多少分”三个大字贴在玻璃窗上。很快,她就看到了,笑得特别开心。过一会儿她也贴出一张,上面画着一个圆圈。这种游戏一开始就几乎没有停过。那几个月的试卷纸用得特别快,也锻炼了我用句简洁的好习惯。下雨时就问她是否带伞,问她为什么把头发剪短,问她为什么哭。那时的我是个胆小的人,不懂得张牙舞爪的意义。传纸条的方式很适合我,大字表达不了我所说的话,我就给她写短短的信,还把我摘朝汪国真席慕容的诗句写给她。 很快我们便熟稔了,我的朋友和她的朋友也能玩到一起。在星期六下午这个唯一休息的时刻我们可以约在一起到长江边看看日落,躺在江堤的草地上说着笑话,唱唱歌。其实都是我的朋友在和她说话。在我的日记里可以看到我在慢慢的喜欢着她,在我的眼睛里可以看到我在喜欢她。而在我的表达上,万万做不到。我只能像只笨熊一样坐在她身边。 三 不错过云的是风 超短裙、超短裤刚刚在那个县流行,就穿在了云的身上。我总以为,这些服装是专门为云设计的。她的小腿是造物主的奇迹,是上帝对人类最大的恩赐。抚摸它们就是在抚摸春天最美的章节。假如有谁能把云的小腿画下来,即是在此时代描绘出母系氏族的图腾。是在一个午后,我、云还有一些朋友在江边散步。云突然站到高处,面对着江水。这个我一生不会忘记的画面。水面被夕阳照射波光粼粼,却不能掩盖云的那双腿,修长白皙。云的唇红润,迎着风,我惊呆了。 认识云的那个月我在学校因为打架事件而得到“开除学籍,留校查看”的处分。我告诉父母我会考结束就不上学了,于是我拼命记日记,想留住我在学生生涯最后一笔。我眼睁睁看着我在日记里一笔笔记下云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翻到六月,我猛然发现我已渐渐爱上了她。而之前我一直在日记在现实中当她是小妹妹。接下来就落入俗套,我给她写情书,而她拒绝我。再写,再拒绝。到最后她厌烦我这种举动,竟然拒绝在上课时和我玩贴纸条的游戏。 我就是在这种沮丧中辍学,南下打工。从此的云只能从我和同学的通信中得知一些。 云喝醉了就用刀割伤自己…… 云和一个混黑社会的在一起,她喜欢那个男孩是因为那男孩在一起聚会后在大街上吻她…… 云的朋友们怀疑她偷别人东西而疏远她孤立她,连她认的“哥哥”也不理她…… 这些我都知道了,却远在广东毫无办法。我在南方不停的给云写信,又不停把这些信撕掉。此时我迷上文学,写诗充斥在我的业余生活。我给她写诗,月下写星星里写,从风写到雨。很多诗里都有“云”这个字眼。在我给云的信里我告诉云,我变了,在这个纸醉金迷的社会里我变得油腔滑调变得会世故,再不像以前那么木衲。一个朋友在信里提到云对我的描述:戴着个宽框眼镜,走路弯着腰又不会说话,死气沉沉…… 我多想告诉云,我变了……但我没有,所有的信笺都在一个下午烧光。云是不安分的,总被风吹到另外的地方。而我,肯定不是风。 四 男人天生就对美的事物抱有兴趣吧,我一直忘记不了那天在长江旁边云的模样。它挂在我的脑海里,几乎影响了我对女人的审美观。南下打了一年工,我已俨然以“诗人”身份自居。回家后家人朋友都说我变了,有活力冲劲。我想,这和朦胧诗分不开的。因为顾城的一首诗“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回家后急忙打听云的消息,表弟说她没读书在家玩,只是朋友不多老把自己闷在房里。我赶到读书的县城差不多就在她家门外等了一夜,端着一瓶酒。我表弟去给她打电话。我企图以真诚感动她,那一夜却仍然独自度过。 再后来我忙起来了。先是沉迷了一段时间的赌博,那段日子不堪回首。接着开的茶座以亏本结束。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一个商人,我需要的是文学,文字。它曾和我贴的那么近,现在我必须再次接近它。走后门我进了一所五类大学,开始了我的学生生涯,和社会上混着的人彻底撇清。这时候,我已经有过三个女朋友,其中没有云。但无一例外的是我的三个女朋友中,有一个小腿好看,有一个脾气极像云,还有一个的名字里也有个“云”字。 在读大学的第一年,我曾经见过云一次。那次我到县城找我的新女朋友,在路边看到云和一群女朋友嬉笑而过。我看着她走过我身边,她的朋友对我指指点点。我看着她,微笑──此时的我没那么幼稚和卤莽,已经懂得如何“以退为进”。她也望着我笑了一下,天知道我当时的心跳有多快。 她像朵云一样飞快的从我身边滑过。看得出她很快乐,我想,这就足够了。 五 再遇见她是我读大二,因为一整年我都在忙着做民刊和乐队,无暇到县城去找她。但表兄弟每次到黄城找我玩我都会问及她的消息。是不是有人欺负她?她胖了瘦了?她现在喜欢穿什么衣服?甚至她弟弟读什么学校几年级我都会打听清楚。表弟亮说你烦不烦,人家很早就说过她讨厌你了,你现在不是很好么,想那多做什么。我也懒得回答这句他念叨无数次的话,有些感情,那么隐秘,藏匿在身体柔软的一角。你触碰你受伤,却也是种幸福呵。 大二的三月,风和日历,父亲让我回县城老家办事。当出租车走过我的母校旁,我看见表哥在一个精品店里玩闹。我下车,走向那个店面。突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我几乎一阵晕旋,一个趔趄跌进店里。她离我那么近,能感觉到她呼吸游离之间的气息。我没敢和她多说话,只和表哥简单的闲聊几句,按耐住激动走出小店。她快乐的笑过几声,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这几年我们都变了。她说这话的口气如此苍老,不像出自一个少女的口中。她比几年前胖了点,而在我看来仍然是朵云,胖胖的云。 我在离店门一百米外大口喘气,表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说:“你是不是见过云了,我告诉你啊,她现在和春在一起。”春就是我表哥。我说:“原来他们在一起,怪不得他们那么亲热。”春和我从小玩到大的,他的脾气我很清楚,就像别人说我现在变得很花心一样。这个大我半岁都属猴的男子也很花心。 那天晚上云请客在消夜摊上喝着白酒。我本不能喝酒,因为我在乐队担任主唱,而最近要演出了。但那夜我喝得烂醉,因为和春的关系,云对我的印象也好起来。她不像以前那样一见我转身就走了,她似乎不记得以前的事。云像个大人了,像懂得这世界所有秘密的女子。聪明而又含蓄,装着什么都不懂。其实,我宁愿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像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天真烂漫。喝酒时看到她的手腕上全是刀伤,一道一道。看着心疼,一杯杯的喝酒。喝高的我一路高歌把她送回家把嗓子喊哑了,只因她说以前没觉得你唱歌好听啊,现在还当主唱了。 第二天我回黄城赶到排练室兴奋地喊完两首高音歌后,嗓子彻底坏了。这个坏消息一直延续到我们乐队解散。而我从不后悔。 六 有了接近云的方法,我几乎一有时间就回县城和她在一起,当然还有春。我从没像照顾云那样照顾女人,也懂得如何做一个呵护女人的男人。那段日子几乎成为那几年最开心的时刻。表弟让我把这一切要藏着,否则会影响兄弟之间的感情,这一切我懂。 像所有的爱情故事一样,云和春分手了。在我得知他们在一起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件事会发生。春和我一样都不是好男人。 云和春分手前去了浙江。在走的那天我刚好回到县城,在录象厅里遇见他们道别。我不知道云要离开,但这次来是想告诉云不要和春在一起。我在表弟家快速写了封信给云。而当我骑着自行车满世界找云时,得到的消息是云走了。她穿着一套白色的女性职业装,脸上带着笑,谁也不知道她选择离开。我无法预知爱情的离开。 云说:我现在不穿短裙、短裤了,穿着不好看。 云说:很多事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想说。 云说:我喜欢《掌心》这首歌,“你手中的感情线,是不肯泄露的天机……” 而云连再见都不说,就在天边。 七 再见到云是今年过年,她从浙江归来。因为身边没有春,我接近她,讨好她更容易了。我几乎整天腻在那个小县城,只要她打我电话我就说“分分钟,分分钟赶到”。一起嬉戏,她眉宇间流露出和我望她一样的神情,我猜她也许也开始有点喜欢我了吧。我们两人却什么都没说,“情人节”这天,我只送给她一盒巧克力,告诉她玫瑰免谈。她在我耳边轻轻吻了一下。那天蒙蒙细雨,我的长发耷拉着,云不知道我有多悔恨这些头发几乎遮挡了一半的亲吻。但这就足够了。 云再次走了,她走的那么急那么仓促。这个小县城太贫瘠,她说:“除了这个家和几个朋友,这城没有她任何留念。” 转眼夏天到了,我的讲述也得告一段落。在她的生日宴会上,我喝醉了,她也喝醉了。后来去卡拉OK,在包房里我在沙发上睡去,有人亲吻我的脸颊、嘴唇,我知道是云。我几乎不能控制。和她的十几秒热吻无法语言形容,销魂吗?这天使的吻? 十几秒后我们自动分开。后来只假装醉意拥抱了一会。我抱着她,那么紧,几乎能让她溶进我的身体。这是惟独的一次吧,我想。她说:“我不会当你的女朋友,要当只当你的情人。”我决绝的回答:“连他妈情人也不让你当。” 表弟说你那么喜欢她,那你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 我告诉表弟,有些人能在一起,有些人不能在一起。 这句话很含糊,其实我知道假如我和云在一起难保自己会始终对她如一。也许我会伤她的心,像我以前的女朋友那样哭泣而去。这一切都是我不愿意发生的。作为一个写字的人,我深深的懂得能保留住一份纯洁的感情有多么不容易。作为一个男人,我也知道有一种守望着的爱情才能长久。不在一起,也能相爱。 我送给云的生日礼物是那本在高中写满云的日记和这七年写给云的部分信笺,用这来倾述思念,足够吗?回到家,拿起琴弹首歌。“如果云知道,逃不开纠缠的牢,每当心疼过一秒,每回哭醒过一秒,只剩下心在燃烧……” 人靠自己,只求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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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踪浪迹 发表文章数: 1983 |
Re: 如果云知道 我只知道许茹云唱过一首歌就是这名字 漫漫长夜不知晓 日落云寒苦终宵 痴心未悟拈花笑 梦魂飞度同心桥| ------------------------------------------------- 红叶晚萧萧,长亭酒一瓢 残云归太华,疏雨过中条 树色随山迥,河声入海遥 帝乡明日到,犹自梦渔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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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路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