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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日记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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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昌海 发表文章数: 1617 |
北极日记 (11-16) 作者:苏雨农 9月22日 阴 伊努维克 一路上遇到很多困难和危险,但总能顺利解决,似乎我们是福星高照。包和护照丢在半路,返回50多公里竟然能够在路边找到;汽车翻了,人和设备毫毛无损。当然,我们也遇到了很多好人,虽是素不相识,却能竭尽所能的帮助我们,这几天让我们深刻的体会到了加拿大人的善良和热情。难以上网传稿,不论是饭店服务员还是电信公司的职员,都主动把电脑、网线提供给我们使用,特别是我们在怀特霍斯找到的好向导Earl,不但开车带我们越过危险地带,还帮助我们联系住宿、采访。我们决定让Eral一直在伊努维克陪伴我们,这样我们的工作效率就会大大提高。Earl掌握多种技能,会驾驶各种车辆,兴趣爱好广泛,喜欢滑雪、打猎、橄榄球,他自己还在怀特霍斯附近的河边有一小块地可以采金。他说,他来帮助我们不是为了钱,而是感觉和我们在一起交流很愉快,虽然我们在语言上不能完全顺畅的沟通,但是通过几天的交流,他已经可以完全明白我们的意思。他告诉我们,他原先住在温哥华,不喜欢大城市的喧嚣,才来到宁静、清新的育空。在伊努维克的公寓里,两位“Lee”--李大建和李克明都是厨艺高手,使我们在北极也能吃到美味的中餐,Earl也吃得津津有味。Earl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两个儿子分别14岁和9岁,大儿子喜欢音乐,一路上,Earl不停的播放他儿子编写演唱的歌曲,歌词中居然唱到,Earl终究会死去,但生活还会继续。 只要你求助,友善的加拿大人总会伸出援助之手。我们决定住在这个公寓的条件之一,就是可以宽带上网,屋里有个“猫”,却连不上,管公寓的老太太不厌其烦的打电话找电话公司求助,得知只有一间房可以上网,又帮我们调房。今天又有个小麻烦,央视的记者需要把拍摄的录像转为数字格式,再通过网络传回国内,再转回模拟信号,而今天早上,却发现一根信号线丢失了,无法传输。Earl开车带我们在小镇慢慢寻找,打听到一个小店,小小一间屋子可能是镇里唯一的IT产品公司,包括电脑、数码设备、耗材、网络接入等,但没有我们需要的线。又找到当地的“交流中心”,算是当地电视台,里面有个小演播室,用于录制新闻,这里倒是有许多线,而且我们找到了合适的一根。Earl说我们是来自中国的科学家和记者,需要借用这根线,星期五保证归还,还留下自己在怀特霍斯的住址和电话。这样,又解决了一个难题。一路上都难以找到宽带网,今天中央台记者终于可以向国内传送节目了。 伊努维克的天气多变,一天下了好几场雪,早上起来外面一片洁白,我们上街的时候,雪都化了,道路泥泞不堪,到晚上又突降大雪,鹅毛飘飞,才10分钟又停了。比起昨天在鹰原要暖和的多,这几天气温在-3-1度左右,因为这里的海拔已经是零以下,我们的公寓前是马更些路,这是该镇的主干道,主要的旅馆、商店等建筑都在道路两旁。路上偶尔见到些行人,大约是白人与因纽特人各半,也会见到些印地安人。公寓前马路对面就是“雪屋教堂”,是这个镇最著名的建筑。雪屋就是原来爱斯基摩人所居住的那种圆顶雪屋,当地的发音是“Igloo”,如今爱斯基摩人都住进了政府建造的楼房,很少有人掌握当年雪屋的建筑技巧,所以才有了这个纪念性的建筑。其实这个建筑看起来很简单,但在当地清一色的2层板房中间,就显得很特别了。教堂建于1958年,花费两年时间建成,当时造价7万美元,直径23米,屋顶的十字架距地面约21米,还有个官方名称叫做“胜利女神”。 今天的主要任务还是休息调整,下午考察队开会确定了未来4天在这里的考察任务,然后各个队员分别外出打探信息。 9月23日 阴 伊努维克 昨晚我们认识了一个当地的移民,名叫摩尔,负责这里的飞行安全工作。摩尔头发卷曲、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一个印巴人,但他告诉我们他其实是南美人,来自南美大陆东北部的英属圭亚那。看到我们正在吃饭,还给我们拿来了他的食品请我们品尝。攀谈之后,他为我们介绍了一位驾驶员,可以驾小飞机带摄像师在空中拍摄北冰洋。然而今天早晨得到消息,那架飞机早上5点多降落时因为跑道滑,发生了事故,机翼折断,好在没人伤亡,摩尔一整天都去处理事故,驾驶员的执照也被吊销了。 今天天色晦暗,天空飘着些小雪,拍出的照片都是灰蒙蒙的,考察队员们开始外出活动。大家乘车前往附近地区,队员各有分工,杨逸畴研究当地地质结构,王国采集土壤孢粉样本,周长进到马更些河畔取水,我们几个记者则去了解当地情况、考察民俗。 伊努维克一直就是因纽特人的家园,国内网友可能更熟悉“爱斯基摩人”这个称呼, 4500年前因纽特人的祖先图勒人跨越白令海峡来到北美大陆,当地印地安人称他们为“爱斯基摩人”,意思是“吃生肉的人”,原本是为了表示对图勒人的厌恶,而这个民族自称“因纽特族”,在其民族的因纽提图语中,是“人”的意思。伊努维克的英文拼法和因纽特相近,实际上伊努维克的意思是指人居住的地方。北极地区自然环境恶劣,极不适于人类生活,而因纽特人在这里繁衍生息数千年,可称世界上生活条件最艰苦的民族之一。为了生存,他们一成不变的延续着类似原始公有制的社会组织形式,各种生活、渔猎技巧代代相传。自从上世纪中后叶,阿拉斯加等因纽特人生活的地区发现石油等资源之后,大量移民来到此地,他们带来了现代文明、现代生活方式,几乎将因纽特人的传统彻底打翻。因纽特人一夜之间从原始社会跨越到现代社会,生活富足的同时,心理上也会形成巨大的落差。 我们来到伊努维克之前,原以为这里会到处是帐篷、雪屋,因纽特人仍旧渔猎为生,其实他们的生活已经相当现代化了。街头能看到很多因纽特人,黄色近黑的皮肤,长而黑的头发,看不清年龄,穿着不能说破烂,却有点邋遢,三三两两的站在商店、酒吧门口。当你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会主动伸出手来,说声“WELCOME”,或者“我们是朋友、是兄弟”之类,然后就是带有浓重口音的,不明其意的英语。当然,要想见到他们,更多还是在酒吧。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昏暗嘈杂的酒吧内,总有一些因纽特人坐在里面推杯换盏。我们就曾经约了一个因纽特人,请他第二天带我们下河打渔,头一天晚上,他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第二天早晨再找他时,早已无影无踪。对于这样的现象,不但当地的白人对他们存一些鄙视,一位老因纽特人也不无忧虑的告诉我们,年轻一代的因纽特人已经把传统丢得一干二净,只是醉生梦死。其实,当地政府也为他们安排工作,为他们发补助,但有些人拿了工资就换酒喝。对于一个正在寻找自己新的方向的民族来说,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正常现象。 在我们问路的时候,一个当地人告诉我们,旁边的餐馆内有一位中国厨师,我们过去一看,是一间小饭馆,门口的招牌写着“提供中国食品”,还有“为食居”三个歪歪扭扭的汉字。进去一看,店员告诉我们,中国厨师正在做饭。等了好久,出来一位矮小瘦削的中国人,一看就是来自广东。他只能说广东话,普通话和英语都只会一点点,也不会写多少字,费了不少力气,才了解些情况。原来这位陈先生来自广东台山,到加拿大已经十多年了,开始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多个城市,后来来到道森,住了8年,到伊努维克才1年半。这几年间,他只回国一次,如今把家人都接到加拿大做工。 我们沿途各地都能见到华人的身影,无论是大城市还是小镇,想不到北极圈之内也能看到。陈先生告诉我们,伊努维克一共有5个华人,其中一个在保险公司工作,其他人都是厨师,但是由于工作忙,平时也不通音讯。我们问他为什么到这么寒冷的地方工作,他说这里的收入还可以,他每周7天全部工作8小时,月收入可以在3000多加元,合人民币2万左右。据我观察,这里的商品、生活费用约相当于国内的1-2倍,像陈先生这样的厨师,没有什么文化,也不像怀特霍斯的梁老板那样有买下整座饭店的眼光和魄力,在生活上还是可以应付裕如的。虽然都是黄皮肤黑头发,比起终日泡在酒吧的因纽特人来说,华人还是有极强的适应能力,他们的身影出现在世界各个角落,为了生活而不断辛勤、忙碌着。 9月24日 晴 伊努维克 持续一周的阴霾之后,伊努维克今天终于放晴了,整个小城看起来不再是前几天破烂泥泞的样子,雪似乎在一夜之间化尽,城里的建筑都披上一层金色的外衣。这天对我们来说太珍贵了,也许来这里只有这一个晴天。 伊努维克在马更些河的三角洲地带,这里距离北冰洋只有不到200公里,往北去还有一个小镇,名叫图克托依亚克图克,在北冰洋岸边。这个因纽特名字可真是难记,当地人说起来如同绕口令一般,我们只能简称为“图克”了。从伊努维克到图克没有公路,只有到冬天的时候,河流封冻,才能开辟出临时的公路前往。如今就只能乘坐四人的轻型飞机飞过去。不能去北冰洋,沿马更些河下游走一些也可以,今天我们找到一位当地人,驾驶一艘比较大的摩托艇,载着我们向下游前进。司机名叫科尔,身材粗壮,看起来是白人的体型,却是黑头发,据他自己介绍,他是因纽特人,看来有些混血。 摩托艇以50公里的速度向下游驶去,发出巨大的噪声,眼前的马更些河大概宽4、 500米,两岸是针叶林和覆盖着积雪的山丘,看不到人烟和动物。马更些河长1700多公里,发源于大奴湖,注入北冰洋的波弗特海,在加拿大算是第一大河了。前进了大约45公里,右岸居然看到了几间房屋,科尔告诉我们,这里是他父辈居住的地方,名叫“驯鹿站”,当年曾经有上万因纽特人沿山谷在此居住,随着伊努维克的发展,在上世纪70年代左右,此地居民陆续搬迁,如今已经荒芜。岸边是淤泥和长草,为了登岸,小艇稍稍有点搁浅,一脚踩下去,脚下软软的,险些摔倒,积雪下面,不知有多厚的草,至少是几十年积攒下来的。目前还剩下的房子大概有4、5间,有木屋,也有板房,基本上破败,但有最大的一间还上了锁,往里探头一看,还有椅子、炉子等简单家什,看来偶尔还有人居住。 昨天是秋分,北极点附近已经开始出现极夜了,而在这里白天的时间也将逐渐简短。我们来的这几天,大约是9点开始天黑,搞得我们生活上都不大习惯,每天都8、9点钟了,才开始想起做饭。一天来只吃了一包方便面和两块饼干,今天晚上我们队中的“厨艺高手”李大建亲自动手,在没有足够调味品的情况下做出一大锅红烧肉,然后是每天的惯例--盖浇饭,大家饱餐了一顿。 9月25日 阴 伊努维克 今天EARL帮我们联系了一位飞行员,可以驾机带几名队员前往北冰洋进行考察。天气一直阴沉,还下着小雪,但是几天之内估计没有晴天了,还是决定今天前往。参加飞行的是央视记者李克明、周旋,队长王国。 起飞的地点不在机场,而在一个湖边,这是一家名叫“BeauDel Air”的小公司,有两架水上飞机,队员们将乘坐的是一架塞斯纳206水上飞机,乘员四人,飞行员名叫弗兰克,看起来很精干的样子。12:40,飞机载着 3名队员从湖上起飞,慢慢从视线中消失。大约3个半小时后顺利返回,据王国队长介绍,他们向北飞行约40分钟,看到了当地非常独特的“PINGO”地形,随后在北冰洋岸边的小镇图克托依亚克图克降落,在北冰洋岸边测量空气孢粉浓度,采集水样和岩石标本,返回时又沿北冰洋向北飞行了一段距离。图克托依亚克图克的纬度将近70度,就在北冰洋岸边。小镇只有不到1000人,大部分是因纽特人。虽然此地进行着石油开采,但空气、水质都非常洁净,空气粉尘浓度接近于零,这次到达图克镇也是中国科学家首次沿陆路从加拿大向北抵达北冰洋。沿北冰洋再向北,洋面上已经出现浮冰。 可惜我们没有能够拍到北冰洋霸主--北极熊的身影。来之前,这曾经是我们非常期待的项目之一。不过,北极熊身高2、3米,体重数百公斤,一口气能在水中游几十公里,向目标冲过来时速能达到40公里,即使能遇到这么恐怖的动物,别说拍摄,连跑都跑不及了。当地人告诉我们,这边的北极熊数量极少很难看到,向西的阿拉斯加巴罗角、向东的巴芬岛方向才有它们的踪迹,不过当地科学家在这里仅有的几头北极熊身上悬挂了无线电项圈,这样可以随时掌握它们的踪迹,如果想见到北极熊,必须租用直升机向北前进数百公里才能找到,而费用是飞往图克镇的三倍多,只好作罢了。 下午,李大建、黄助、乔京京和我四名队员前往当地最大的小学参观,这所小学以马更些河的发现者亚历山大-马更些爵士的名字命名,校长麦克里恩接待了我们,他介绍说,这所学校大概有5、60年历史,开始是教会学校,后来因不同教派一分为二,目前是公共学校,有30名教师、400多学生,分别是1-6年级,而另一所学校是7-12年级。我们问他学校有多少因纽特学生,他说大概有85%,因为很多孩子都是混血,另外还有不少印地安学生。今晚报的记者黄助向校长赠送了天津和平区中心小学的旗帜,作为两校建立友谊的象征。随后我们去校内参观,感觉学校里干净明亮,设施非常先进,真可以说是孩子们的乐园,走进教室,孩子们立时高声叫喊起来,看到我们拍照都主动凑到镜头前,我们还怕打扰了他们的课程,教师介绍说,课堂气氛就是轻松活泼,我们的到来给孩子们带来了更多的欢乐。我在学校的介绍上看到,小学的上课时间是9点,11:50-12:50午餐,下午3点就放学了。9月是一个学期的开始,年底放两个星期的假过年,4月有一个星期的春假,暑假最长,有两个月。当地的教委规定,不同年级有不同的作业时间,即使是6年级也不能超过45分钟。每学期学校会给学生家长颁发卡片,记录学生的表现和数学、语文成绩,期末交给家长。每月第一个星期五还进行集会,对表现最好的学生授奖,欢迎家长到学校参观。走在校园里,各种肤色、民族的孩子在一起,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张张纯真的笑脸。 9月26日 多云转晴 伊努维克 今天要进行科考队在此最重要的一项科研工作--湖中打钻。一早上我们就出去。开车沿丹普斯特公路往南走了一段,停在路旁的一个小湖边,湖边是低矮的灌木、柏树和厚厚的积雪,走过去一脚陷进去,脚立刻浸湿了,才知道河边都是薄薄的冰层和厚厚的淤泥。打钻这项任务主要是考察队队长王国的工作,在北极地区的湖泊内取出岩芯,也就是湖里的沉积 物,这样的沉积物就像树木的年轮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堆积,反映着当时的环境,可以根据其长度了解一段时间内北极地区气候变化情况,是天然的环境变化记录手册。其实北极地区都是栋土带,仅凭塑料管和锤子是很难打多深的。拿出在温哥华买的ABS管,在湖边试了试,果然打不下去,下面都是烂草根,找了好几次终于找了个松软的地方,大约打了两米多,又打不动了,更糟的是拔也拔不出来,只好放弃。下午,考察队总结经验采取了新的方法,联系当地因纽特人,租了两艘船,一大一小,用大船划到马更些河的一个小岛上,岛上又有一个小湖,乘小船划到湖中,经过多次试验,终于成功提取了约60厘米样本,这个珍贵的样本是考察队科学家期盼已久的了,至少可以反映出数十年内的气候变化。 我们从超市买东西回来,一位金发碧眼的小伙子问我们是不是从中国来的。他自我介绍说是加拿大广播公司(CBC)驻伊努维克记者站的记者,从商店老板处得知有个中国考察队,想采访我们一下,于是我们有机会到媒体同行的办公室去作客。首先我们向他简要介绍了考察队的情况,沿途经历,还上网把新浪网的专题网页给他看。从这位名叫温特勒的记者那里,我们也了解到,CBC在西北地区一共有3个记者站,在伊努维克只有5个工作人员,他本人则从中部萨斯喀彻温省的萨斯卡通调来,这里虽然辛苦寒冷,物价奇高,但工资也是其他地区的两倍。我们还参观了他们的办公室、以及简单的播音室。连日来,我们在伊努维克到处活动,当地人都对我们有所了解,知道来了一群中国科学家和记者进行考察,也许我们考察队的活动能够登上当地的新闻了。 其实这几天大家的工作效率都不太高,一是对当地的情况不大了解,二是因纽特人的办事效率实在不敢恭维。不过今天是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我们着实跑了不少地方。傍晚的时候,又前往当地的绿色大棚参观,这个建筑远看像一座大机库,进去一看,满眼绿色,但里面花花草草什么植物都有,有的生长茂盛,有的却歪七扭八,让我们有些莫名其妙,拍了几张照片正要出去,忽然见旁边一间屋子里,一个金发美女正在粉刷房间,于是我们上前询问情况。恰好她就是这个绿色大棚的负责人,她告诉我们,这个大棚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她们自己种植的蔬菜、花卉用于出售;而绝大部分是用于出租给当地社区居民,一个街区可以租用一排,至于种植什么,则由居民自己决定,她们只是做参谋,种植这些也不是出于商业目的,而是为了在寒冷的地区增添一分绿色。像这样的绿色大棚,不但在北美是独此一家,在全世界的北极地区也是很罕见了。 绿色大棚往南去是一座高高的球型建筑,整个伊努维克除了雪屋教堂之外就是这里显眼,原来这就是当地的卫星中心,当地的有线无线通讯、电视信号等等都是通过这里,工作人员介绍,这个建筑建于约50年前的冷战时期,主要为了构筑防备前苏联,整个加拿大边境地区多个同样的建筑构成防护网,可以在袭击开始前得到预警,如今这里成为民用服务设施。 刚离开卫星中心,迎面又遇上了CBC的记者温特勒,我告诉他我们刚刚参观了绿色大棚,他问是不是碰到了一个女孩,我们说没错,确实有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向我们介绍了情况。他高兴的告诉我们,这就是他的女朋友。世界真小!我们不约而同的感叹,而温特勒则说,是这个小镇太小了。 在前往绿色大棚的路上,还遇到一位女士主动向我们打招呼,我们想起这就是当地电视台的负责人,她曾经把央视记者急需的信号线借给我们。她告诉我们,她家就在附近。为了表示感谢,我们晚上拿着礼物--中国结前往她家拜访。她家住在一幢小木屋中,在同样房屋构成的居民区中并不显眼,也同其他住宅一样,门口停放着小船,还养着一条大狗。进屋一看,屋内空间不大,客厅内摆满了面具等雕刻品,其他的陈设品则和一般家庭没什么区别,都是现代化的电器。她把她的丈夫--史密斯先生引见给我们,这是一个标准的因纽特人,身材矮小结实,唇边蓄着一抹小胡子,原来史密斯夫人也是因纽特人,只不过是混血。她告诉我们,屋里的工艺品都是她和亲戚们手工制作的,连她向我们展示的一件非常漂亮的,用于表演传统舞蹈用的皮裙,都是她亲手制作。史密斯先生则带领我们来到后院储藏室前,拿起一只一米多宽,半米高的鹿角自豪地告诉我们,这只驼鹿是他5天前刚刚打到的,使用的武器是长矛,打开储藏室一看,里面挂满了肉,看来足够他们吃一年不止了。我问他打猎是否有什么限制,他笑着说,他就是当地因纽特人狩猎协会的主席,怎么会有限制。连日来,我们一直想到因纽特人家里去采访,可是因纽特人长醉酒乡,说话不算数的性格又让我们无从着手。想不到今天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显然,史密斯先生是一位传统的因纽特人,他凭自己的技艺挣钱吃饭,还有自己幸福的家庭,在这个失落的社会中是十分难得的。也许那些醉醺醺的因纽特人只是少部分,只不过我们在这里时间短,无从深入了解罢了。 9月27日 晴 伊努维克--怀特霍斯 在北极圈小城伊努维克考察一周之后,今天大家终于启程返回了。虽然这里寒冷、荒僻,一旦告别也颇有点不舍。一周的考察活动总的来说比较顺利,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见极光。前几天,商店里一个老太太问我是否看到了前一天晚上出现的极光,她告诉我们凡是能看见星星的夜晚都有可能出现极光,这令我们遗憾万分,其实出现极光的时候我们还没有 入睡。昨天傍晚阴天突然转晴,让我们看到了希望,虽然今天要早起,还是等到很晚,只可惜一无所获。 为了节省出一天的时间,队里决定不在道森停留,直接返回怀特霍斯,距离有将近 1300公里,不但遥远,还要翻山越岭,这对司机EARL和我们十个人都是很大的考验。早上5点大家就都起床了,EARL颇有些抱怨,说他今天要开十几个小时车,怎么能只让他睡4个小时。连日来,这个被我们称为“当代白求恩”的热心人给我们提供了很多的帮助,天天忙前忙后,四处联系各种活动,也累的够呛,还得了感冒。尽管我们想尽办法与他交流,但由于语言不通和文化上的差异,多少还是有点误解。好在EARL的信条是如果看不惯一件事物,不是逃避而是主动适应,所以他的情绪很快调整过来,依旧有说有笑。 6:30,依旧一片漆黑,汽车出发,仅仅走了一个半小时,就证明EARL是对的,因为马更些河渡口的渡船还没有开,要等到9:30!大家只好在车上小憩,等到一个半小时之后渡口开放,天也亮了,又见到了太阳,预见今天是个好天气。过了马更些河和皮尔河,又开始进山,一星期后重走此路,景色已经是完全不同。上次来的时候,天色阴暗,寒风夹杂着雪花漫天飞舞,视线不清。而今天的群山刚刚被新雪所覆盖,在前方巍然耸立,阳光照耀下呈现出一种无暇的纯白色,极目四望,冰雪、蓝天、远山,展现出这里亘古不变的宁静和圣洁,当然我们也不敢只顾观看美景,道路上的情况也令我们紧张,多山、多弯、路滑,一路上看见的汽车不超过10辆,绝大部分是像《变形金刚》擎天柱一样的大卡车,还加装了防滑链,我们的信心完全建立在EARL高超的技术上。临近中午我们重返北极圈标志,与进入时的寒风凛冽不同,今天这里非常温暖,别有一番景致。 从西北地区进入育空地区时差减一小时,相当于我们节省了一个小时,尽管如此当我们抵达“鹰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在这里我们饱餐一顿作为休整,有趣的是,在饭馆里可以领取一张“穿越北极圈”证书,就如同“我登上了长城”的证书一样。还有800多公里的征程,车上的人已经纷纷睡着,只有EARL全神贯注的驾车。路上的积雪开始融化,汽车高速驶过,溅起大量的泥水,打在车上哗哗作响。EARL一边开车,一边帮我们寻找路边的野生动物,越是傍晚也是它们出没的时候,也的确有所收获,我们看到了一头驼鹿踏水而过;看到两只狼在啃食动物尸体,大乌鸦在一旁飞翔;看到一只小狐狸在我们车前飞奔。不久我也歪头睡了一会儿,醒来一看天近傍晚,以为已经离开了丹普斯特公路,可向外一看,还是砂石路面,又过了很久才经过来时曾经停留过的“墓石山”。大约在晚上7点钟,前方出现了单行的克朗代克河大桥,终于到了丹普斯特公路的尽头。此时太阳还没有落山,车一拐弯上了克朗代克公路,离目的地还有500公里,又是柏油路面,EARL顿时来了精神,把车开得飞快,他也是归心似箭了。 暮色沉沉,大家都是最疲劳的时候,但是谁也不能睡,我们生怕车里没声音,EARL也会睡着,都是强打精神,不停的讲笑话,开玩笑,虽然路程过了多一半,可这500公里也不是马上能开到的,夜色中,EARL把车速开到120公里以上,不断超车,我们肚子饿得咕咕叫,只盼早点到达,但每次看到路牌,心中还是失望,怎么还有那么远!这时外面又飘起雪花,更糟的是还起了雾,一团一团的扑面而来,我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喊“Slow Down,Be Careful”(慢点,小心),心中却还在计算着时间,当看到距离怀特霍斯还有50公里的路牌时,EARL都高兴的叫了起来。城市的灯光越来越近,也开始有路灯了,汽车拐上了阿拉斯加公路,路面成了四车道,看到了出发以来第一个红绿灯--进城了。上星期曾觉得怀特霍斯如此之小,现在看了却无比亲切。 23:30,汽车驶回了“Bonaza Inn”门口,大家鼓起掌来。“Congratulations Earl,You are the king of Dempster!”(祝贺你,你是丹普斯特公路之王)。从早上6点半到现在,整整开了18个小时。终于平安抵达,真要感谢我们的“当代白求恩”。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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