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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刀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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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是什么？——关于意识与自由意志的思考（原创）

关于研究方法：

1、图灵检验
图灵检验只是从外部行为来判断机器是否具有意识，而回避了意识的本质问题。即使通过图灵检验就一定具有意识，图灵的观点也不能让人满意，因为我们还需要一种关于意识的更深层次的理论来说明图灵检验为什么是正确的。

2、自我相关
有人认为用思维来研究思维，用意识来研究意识，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会陷入混乱。
这其实不对，当研究手段与研究对象区分清楚的时候，就可以避免循环。比如可以用语言来研究语言，只要注意分清楚元语言和对象语言就行了。同样的道理，当研究别人的思维的时候，自己的思维与别人的思维是分开的，不会引起混乱。其实研究者还可以研究自己以前的思维，只要不是研究当前的思维就行（事实上根本没有办法研究自己正在进行着的思维）。如果别人的思维规律和自己的是一样的，或自己以前的思维规律和以后的是一样的，那么就我们就有可能掌握所有的思维规律而不会漏掉一部分。（即使不同也可以通过互相研究而得到补充，不过这种情况基本上不可能出现）

3、认识能力
有的观点认为我们不可能把大脑的活动规律研究清楚，原因：1、大脑可能过于复杂，超出了我们的认识能力；2、人类的语言限制了大脑的思维，又或者是语言的表达能力有限，这些都妨碍我们对大脑的研究。
确实有这些可能，但这种可能并不是研究思维研究大脑的时候才存在，比如同样可以怀疑人类能不能发现微观世界的规律能不能揭示关于宇宙起源的奥秘。其实这种对人类认识能力的怀疑没有多大的意义，我们必须假定自己有认识能力，然后从事研究，还没做过怎么就知道不行了？我们不会由于怀疑而不去研究，恰恰相反，关于认识能力的限度也只有在我们对大脑和思维进行了具体的研究之后才会有比较可靠的认识，光怀疑是没有用的。

关于意识的本质：

1、意识与信息
对于电脑，我们可以从硬件和软件两个层次来描述它的规律。硬件是物理层面上的，而软件是在信息层面上的，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描述。人脑也是一样，也分成硬件和软件等不同的层次，或者还有比软件更高层次的东西，可能正是因为有了它们才会产生意识。（由于现在尚不知道那些更高层次的东西是什么，这里为方便表述，假定意识对应着某种特定的信息组织模式。）而大脑具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是无关要紧的，只要从信息的角度看它遵守着同样的规律就行，这一点可通过这个类比来帮助理解：印刷出来的书和贮存在硬盘上的书，从物理上看虽然完全不同，但它们所包含的信息却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具体的制造材料并没有决定性的影响。
意识虽然对应着特定的信息模式，但意识本身并不等于信息。意识与信息是属于不同范畴的东西：我们可以观察别人大脑的活动，从而知道它里面储存了些什么信息，但我们却无法知道它当前的主观体验是什么，意识经验是永远也不可能直接观察到的。

2、为什么会有意识
至于特定的信息模式为什么会伴随着意识，我觉得可能是没有答案的。物质（或信息）与意识是属于两个不同范畴的东西，它们之间的关系不同于物质与信息之间的关系。物质与信息是对相同的事物在不同层次上的认识，而意识是我们直接的体验而不是一种认识。物质与意识这两个范畴之间的差异大得多，物质是可观察的，而意识是不可观察的，我们永远也无法确定别人的感觉经验与自己的是否相同。物质与意识之间好像没有逻辑上的联系，很难用物质或信息来解释意识。我们可能只能把意识与特定信息的对应看成是一种基本事实，象公理那样接受。因此，意识研究的任务就是确定意识究竟对应着哪些具体的信息模式，这些模式之间有什么联系，遵循着什么样的规律，而不是研究这些模式究竟为什么会产生意识。

3、意识是多余的
上面的看法会引起一个严重的问题：意识是多余的。即有没有意识的存在，大脑的活动规律都是一样的。也就是说，理论上可能存在这样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的所有物理规律和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一样的。在这个世界里也存在着和人类一样具有高智慧的动物，它们的大脑有着同样的信息模式，它们也会说话也会思考但没有意识。之所以出现这种问题，是因为在前面没有解释为什么会产生意识，导致根据我们的理论意识的出现只是偶然的。不过虽然存在着这个严重的问题，这并不能表明上面的看法肯定是错误的，只是说明了其解释力不足。

关于自由意志：

1、不存在自由意志
自由意志是指“我”是自由的，不完全受外部世界的限制，能够作出自己的选择。
而按照前面的看法，我们的行动完全由大脑的活动决定，有没有意识都是一样的。因此不管这个世界是决定论的，还是随机的，都没有自由意志的位置。自由意志只是一种错觉，我们把大脑进行决策时的意识当成了是自由意志，认为是意识在做决定，而实际上意识只是一种伴随现象，并不起真正的作用。（把一种事物看成了另一种事物，这是错觉。如果本来没有东西存在，而我们却认为有，这种无中生有的现象就是幻觉。所以自由意志只是错觉而不是幻觉，因为意识确实是存在的。）
可能有这样的疑问：不管什么样的行为，按这种观点都可以说成是大脑决定的，自由意志不起作用，因此这种观点是不可检验的。这种看法不对，因为上面的观点是可以检验的：观察大脑的内部活动，如果能预测行为，则没有自由意志。如果是其他的情况，也可以做进一步的分析，总之它并不是完全不可检验的。另一方面，要寻找存在自由意志的证据则更加困难，找不到证据也就假设不存在自由意志。

2、法律与自由意志
有人可能认为，既然没有自由意志，那么就不需要法律了。这种看法的逻辑是：如果没有自由意志，那么我们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因此也无需负什么责任，法律也就是不合理的了。
其实有没有自由意志，法律都可以约束人们的行为。因为环境不同，向大脑输入的信息也不同，导致大脑的决策结果不同，从而我们采取的行动也不同。也就是说法律可以约束人们的行为，不管有没有自由意志。一些人之所以不用承担法律责任，是因为大脑的功能不健全，比如大脑受到了损伤，或年龄太小大脑未发育成熟或者贮存的信息不够而无法做出有效的决策。

3、宿命论
既然没有自由意志，我们都无法决定自己的行为，那么是不是就应该听天由命，一切都顺其自然不用再做任何努力了？不是的，因为不做选择本身也是一种选择，我们根本不可能不做选择。大脑在任何时候都面临着选择，都在进行决策，这种无处不在无法逃避的选择可能就是萨特所说的绝对的自由吧。

4、创造与随机性
如果没有自由意志，一切尽在意料中，那么如何解释思维的创造性？如果大脑的活动带有某种随机性，那就能解释创造力了。当遇到问题时，大脑运用试错法，随机搜索，尝试不同的方法，如果恰巧找到了一种新的方法能够解决问题，这就是创造了。而这是不能提前预测的，因为大脑的搜索具有随机性。当然也不是完全随机的，如果这样效率就太低了，而是使用某种搜索策略。带有随机性的策略，这就是创造性。（其实只要能搜索到新的东西，即使不是随机搜索到的，也应该被视为创造。对于创造这个概念来说，新是最重要的，比不可预测性更重要。）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熔万物为白银。

发表时间：2006-03-04, 09:4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