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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钢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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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钢访谈 陈其钢访谈 15年前,陈其钢刚刚到法国留学的战斗英雄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是一个音乐理信纸的博士还是一个作曲家,直到二十世纪音乐大师之一的梅西安答应收他为学生,他的登陆对敌立即有了方向。十多年来,他的作品获得了多项国际大奖。1994年,法国著名音乐出版社Greard—Billaudot—Editeur与他签定了终身独家合同,目前他是法国国家广播电台的现代音乐顾问,他还担任了1998年国际贝桑松作曲大赛的评委会主席。 不久前著名指挥家查尔斯•迪图瓦率法国国家交响乐团访华演出,在他们的两套曲目中就有陈其钢的大提琴协奏曲《逝去的时光》。11月19日,记者拨通了陈其钢下榻的北京新世纪酒店的电话,以下为采访内容。 (●本报记者 陈 陈其钢) ●为什么要拜梅西安为师?出国以前对他了解多少? 陈:1979年,梅西安的一个学生、英国剑桥大学的教授葛尔来中央音乐学院讲学,系统地介绍了二十世纪的西方音乐,我们这才知道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国外发生了什么。也就是那次,知道了梅西安是一个大师。到法国后拜梅西安为师有很大偶然性。在没有确立专业方向前,有一个机会来了就得抓住。当时能和梅西安齐名的人也没有,他的岁数也较大了,1984年他76岁,当时也不是很喜欢他的作品,只是在真正了解法兰西文化以后,才理解他了。 ●梅西安对您影响最大的是什么? 陈:是做人。善待他人是他为人中最突出的一点,无论是什么人都是同一态度。这一点搞艺术的人很难做到。还有宽容,还有执着于自己的艺术追求,不顾任何人批评。他是一个很奇特的人,相对封闭,20岁的作品已经具备了以后各时期重要作品的元素,二十七八岁的时候他就形成了一套自己的作曲技术的理论,一生中很少有大的摇摆。他不像斯特拉文斯基,一直受到别的音乐家的影响,受女作曲家布朗热,受十二音体系的影响。 梅西安音乐最大特点是和声上有非常丰富的色彩,有他作为一个人对大自然的独特感受。他创造了一套独有的音阶、和声,他对节奏的独特追求来自印度传统的宫廷音乐。他有很敏锐的听觉,一个声音出来,他能想象到一种颜色。他和一个瑞士画家特别有共鸣,那人听了他作品以后画出的作品,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在作曲方面他对我影响最大的是他对音乐色彩的研究,他扩大了我的音乐视野,帮助我接触到一些从未接触过的音乐文献。他还帮我去听他的音乐会,当时我连买票的钱都没有,这样我就能够钻到他的音乐里去,对他的和声进行研究。他启发你做你自己,开发自己的个人意识。我们的教育不是这样的,而是解雇你具有一定的社会功能,有很清楚的目的。在西方,你要强烈地意识到的人内心,要深深体会到自我,完全自由地把自己内心想的东西表达出来,这时你的音乐才会与众不同,才会让某些听众产生深层次的共鸣。 ●您在中国所受的教育和后来在西方接受的教育有什么不同? 陈:教育方面东西方区别很大。我们的小学和中学抓得紧,学生压力在,但水平较高,调和进度和学生的理解力都超过西方,但到了大学就放松了,而且还是延续小学的灌输式教育,学生的创造力不够。西方完全是反过来的,小学给学生充分的闲暇时间,自由发挥的余地比较多,到了大学课程加快,同时提倡独立思考,让学生充分发挥个性,他们的学生提问题的质量比中国学生好。教育最终要看人才能否培养出来。 ●个体到艺术教育呢? 陈:我们这里缺乏师资,虽然有音乐学院,但基础教学——和声、贡式、作曲,都是建立在西方的基础上,便对西方了解得又不是很透彻。比如我的这首协奏曲,法国国家交响乐团还是在一年零七个月前演奏过,这次来华演出只排练了两个小时,原以为不够,一看没问题。中国乐队就不可能了,得重新上课,这是因为我们的教育不配套。 实际上创作是没法教的,艺术有它的不可知性,就像生命一样,创作本身就是一个谜。可我们在创作上总希望有一个恒定标准,这样好,不这样就不好。所谓新潮、先锋以及群众喜闻乐见都是人为的标准,束缚了人们的头脑。想要让受过这种教育的人凭本能去领悟作品是非常困难的,他会依据一些大师和一个埋藏的时尚去判断一件作品。社会标准、社会压力,使我们听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作品,很多人都在投其所好。搞严肃音乐的人之所以能一直往前走,是因为一代一代的有个性的作曲家不顾时尚和专家给他们的压力,这使他们的作品获得了生命力。 ●听您的这首《逝去的时光》,我有一种不知是否正确的直觉,我感觉它就像一个西方作曲家的一部现代气息浓烈的作品糅入了在时空上极其遥远的中国古曲《梅花三弄》,而不像是中国作曲家借鉴了西方的一些技巧和手段的作品。 陈:对外国人来讲,你这张脸永远是一个外国人,而中国人看你永远是中国人。别人怎么感觉,我很难替他考虑。日本有一个武满彻,接受很多西方的东西,他是在日本和国际上被广泛接受的作曲家,没有说他的音乐是日本的还是西方的。 ●除了梅西安,在您交往过的人当中,还有哪些人对您有过影响? 陈:我的同班同学,谭盾、郭文景、瞿小松,我们互相影响很大,大家的追求都不一样,但都是中国人,都在西方发展。有时我们会让西方的专家很不舒服,因为我们对先锋派有点离经叛道,在西方先锋派已经是学院派了,都是70左右的人了,当然不愿放弃他们当年的荣耀,希望继续推广他们的东西。他们不会高兴,这种冲撞在西方已经很明显。 ●您对您这几位才华横溢的同学的作品怎么评价? 陈:每个人都不一样,谭追求的是戏剧的场面,不是纯音乐,而是一种综合艺术,光听录音就不够了;郭是一个有着很强烈戏剧追求的作风曲家,所以他写了很多歌剧;瞿在音乐语言的人声方面做了很多努力。真正搞创作的人不应该喜欢别的人作品,而应该尊重所有人的创作,这一点,我们是有共识的。 ●您的这部协奏曲是为马友友度身定做的,您对他的艺术如何评价? 陈:马友友是一个很自由、很注重表现的艺术家,舞台经验丰富,为人虚心,善良,没有什么可指摘的。 ●您长年呆在西方,您认为中国观众跟西方观众有什么不一样吗? 陈:很不一样,中国观众比较冷。我们还没有培养出一个良好的听音乐的习惯,最后的热烈鼓掌是为了让人家再演一个。昨晚在人大会堂演出,钢琴还没站起来,掌声已经停了。很多人都不是买票来的,总有人在说话嗑瓜子。可是中国观众觉得很正常。 我们都在行走, 日出日落,看着远方的帆船,看着孩子们骑着车在田野上欢笑,回家原来是那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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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陈其钢访谈 他启发你做你自己,开发自己的个人意识。我们的教育不是这样的,而是解雇你具有一定的社会功能,有很清楚的目的。在西方,你要强烈地意识到的人内心,要深深体会到自我,完全自由地把自己内心想的东西表达出来,这时你的音乐才会与众不同,才会让某些听众产生深层次的共鸣。 我们都在行走, 日出日落,看着远方的帆船,看着孩子们骑着车在田野上欢笑,回家原来是那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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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陈其钢访谈 陈其钢:人,一定要按照自己主观的状态去寻找自己的路。任何别人走出来的路,对你来说都是无效的,不可能百分之百有效的。要寻出一条自己的路来,然后你要坚持自己的路走下去,你才能得到一点结果。这结果可大可小,因为还有运气问题,努力问题,基础问题,各方面的问题。但是,学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把别人作为模式贴到自己身上,首先别人性格跟你不一样,基础不一样,各方面都不一样。你把他贴到你身上,跟你一点都不合适。但是他可以告诉你一条出路,就是你要走自己的路。搞创作就是这样。除非你是当工人,或是坐办公室的。那就是千篇一律,你要按照这种种标准去做。但是创作却不是这样。所以有时候人想不通常会问,为什么他不能做,他就能做呢?我觉得这问题很简单,就是当你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你进入了一个王国。这个王国就是所谓自由的王国。不但你自己自由,别人对你也开绿灯。因为你到了这个的程度,你说什么话都是真理。对你自己来讲都可以行得通,但是对别人就行不通。如果你是个大学一年级学生,你去做什么都无法有这样的自由。 陈其钢:写的时候想到的只是我个人生活的一种感动。也不是为了写给某个人听的,只是因为有这段经历,这段经历中间有许多起伏,这个起伏使你有这个欲望要把它给抒发出来。不过用什么抒发呢?文学是不行的。因为我们这个时代,用语言来抒发好象总有些忌讳,容易产生问题,音乐就没有问题。陕北民歌《三十里铺》嘛,是为了一个陕西的朋友写的。但有时候确实我会问自己,是在倒退吗?还是在前进?也可能是在倒退。哈哈!我想也是没关系的,就是要由衷嘛!由衷而有这个胆量去做这件事,尽管别人会不满意,不高兴,会批评你,但是就像刚才说的一句话,当你到了一定的程度,到了一定的岁数,有了一定的阅历,然后有了一定的影响之后,你再做什么,别人说就让他去说,对你已经是没有什么用的。时间越长越会看到这个东西本身的意义和效力,和力量,因为你是真心的去说一件很诚实的对待自己的事情。这里面没有假。即使这个作品从技术上看有疵点,没有关系。因为他不假。他不假,在你的文化基础和水平上就一定有你这个文化基础和水平的知音和共鸣者。其它人不用管。但如果你,或者是基础没到,或者是影响没到的时候,很可能你因为这样一个作品就把自己给枪杀了,没有什么前途了。 陈其刚:你要保持「传统」就要先保护它,就像对待一个文化遗产,或对待出土文物一样,这个东西要放在柜子里好好保存起来。要让人家永远能看到过去是什么,而不能够把「保存」和「创新」这两个东西混在一起来谈。我们这几十年就是把它们混在一起。混在一起的结果就是既不知道「传统」,也不知道「创新」,认为混在一起的东西就是「传统」,这就是现在年轻人的问题。谁都不知道到底传统就是是什么。我们这次这样一搞,她们自己也觉得很新鲜,效果也很好,大家都很高兴。但是这样的东西有多少?太少了!民乐方面,大家都是在搞大乐队,不然就是独奏。就这两个型式。但是这个东西完全可以写的更好,做的更好。要从创新的角度去看这个东西,因为这个东西并不是传统的。我们脑子要特别清楚。现在的人完全不知道什么是「传统」什么是「创新」了。创新没有胆量,就是乱凑凑了。有知识的人应该主动出来,积极的去保护这个东西。 我们都在行走, 日出日落,看着远方的帆船,看着孩子们骑着车在田野上欢笑,回家原来是那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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