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唢呐

（说明：金唢呐是我较欣赏的少数作者之一，以下内容是他文章的引语，因涉及对民国学人的评价，与拙作 文科大师们的水平到底如何？ 有一定的可印证之处，故转一下。他的正文跟薄案有关，太敏感，就不转了）

先扯几句咸淡。

据说中国哲学家金岳霖十几岁的时候，按照逻辑推理出中国俗语“金钱如粪土，朋友值千金”有问题。他发现，如果把这两句话作为前提，得出逻辑结论应该是“朋友如粪土”。

这金岳霖先生据说在哲学界学术地位了得，“是中国现代哲学和逻辑学开山祖师式的人物”，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成就，本人才疏学浅，再加上隔行如隔山，还真不说不上来。本来写这篇文章时还想查查看，没想到铺天盖地的都是些“金岳霖与林徽因的旷世情缘”之类的故事传说，所以也懒得再往下看了。我感觉现在把民国学人也吹的太过了。前一段坛子里讨论张东荪，看到老芦随意褒贬，不禁倒吸凉气。此人在中国哲学界几乎成神，被誉为“在20世纪的中国，张东荪第一个把中国哲学家的哲学水准，提升到可与西方大师平等地、建设性对话的新高度、新境界”（《哲学研究》1999;20:80-81）。这说话的口气中国应该有个“可与西方大师平等地、建设性对话”哲学家群体，金岳霖大概也应该位列其中吧。

其实那些民国大师多数不过就是当了回二道贩子、干了点搬运工的活。境界高点的不过就是搞些洋为中用、中西合璧、中西结合、中西比较，他们最大的贡献恐怕还是用在西方学到的现代方法对中国历史和文化进行了一番梳理，没有西学的底子，《中国建筑史》、《中国哲学史》、《中国文学史》是编纂不出来的。不过完全脱离开中国语境，拿西方学术标准去衡量，大多数民国大师也就是个中等水平。只不过现在学术界实在是太烂了，所以才会产生“民国期间大师灿若繁星”的错觉。这些人即使有学问、当年有点成就，解放后的历次运动，“在清水里洗三遍，在血水里泡三遍，在碱水里煮三遍”，也都改造的差不多了。

据报道粉碎“四人帮”后金岳霖异常高兴，对学生发议论说：“现在可好啦，中国再也不会被瓜分了。”1982年重病期间的金岳霖留下了一份遗嘱，里面也表达了类似的意思：“瓜分问题完全解决了，四个现代化问题也一定会解决。”看来此人充其量也就是民国期间还做了点学问，解放后大脑皮质早已经被马列毛给“瓜分”了。

扯远了。在当代中国，到处都充斥“金钱如粪土，朋友值千金”之类的前后矛盾的现象。人们说话从来不知道还有“逻辑自洽”、“自圆其说”、“前后一致”这码子事。在现实生活中，我不大愿意和人讨论问题，更不愿意争论什么。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我碰到的多是些概念不清、逻辑混乱且罔顾事实的主儿，而且都特别能战斗，通常火气还特大，时刻义愤填膺，所以争来争去没任何结果不说，还特伤感情。从这一段国内公审的这几个大案子看，精英们也不过这水平，偌大中国找不出几个能讲道理的明白人来，而且脸皮一个比一个厚。从政府层面上来说，这三个毛病（概念不清、逻辑混乱、罔顾事实）一样不少，也同样不要脸。二杆子政府配二杆子国民，真正称得上“无愧于这个伟大的时代，伟大的国家，伟大的人民”。

就拿这一段几个大案子来说吧，看得人是一头雾水，笑得人是两行热泪。

先说说李天一案。这李天一是否打人、轮奸，究竟真相如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无法知道。感兴趣的是孩子他娘梦鸽的表现。我始终不明白梦鸽为何要在凤凰视频节目里“含泪向社会道歉”。梦鸽一直咬死嘴认定孩子既没打人，也没嫖娼，更没强奸。只是和同学到酒吧聚会，喝完酒睡了一觉。“喝酒伤肝不喝酒伤心”是自己的事儿，这有什么必要“含泪向社会道歉”？ 没有参与打人和强奸无需道歉，道歉意味着参与了打人和强奸，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况且“天一是个纯洁、礼貌、懂事、善良、聪明、守法、淡定、坚强、文明”的好孩子（真他妈的文盲，没见过这么并列的），应该骄傲自豪还来不及才对啊。以后梦鸽又抛出“法官都失足况且孩子”，这不是等于承认李天一参与轮奸？未成年饮酒在中国好像还算不得失足吧。梦鸽好歹也是我军正师级干部，怎么就是个菜市场大妈的水平。

要说孩子他娘护犊心切胡言乱语还能理解的话，她后面的那些律师、法律顾问也强不到哪去，也就是个菜市场大叔的水平。打死我也不明白强调杨女士是不是处女、有无妇科病、是否业余吧女有什么意义。难道这些精英连什么是强奸都不懂？强奸又称强制性交，只要女方不愿意就是强奸。哪怕是妓女，人家下班收工后你再霸王硬上弓也是强奸。

（以下略）

原文标题是否等价于朋友等于一千堆粪呢？

: 人们说话从来不知道还有“逻辑自洽”、“自圆其说”、“前后一致”这码子事。

赞！时事，就不评论了。
能读到逻辑自治、自圆其说、前后一致的文章、评论等，的确很难得啊！

粪土并非无用之物，是滋养庄稼的好材料，朋友如粪土，也说得通：）

金钱对人的作用，就如粪土对庄稼，可以让人活得很滋润。朋友亦如是。

还可以这么理解，金钱既有A的属性，又有B的属性，其中A属性可以衡量友情的价值，B属性则如粪土一般为人鄙弃，这段话就是针对不同属性，而非金钱这个完整概念而言的。其实这样理解更接近谚语本意，有意思的是，我们不是探讨语意本身，而是要把它上升到对本民族的鄙薄上，借以显示自己的机智与聪明，我觉得并不可取。

“东方逻辑”中常有某物既是A又是B，既不是A又不是B的表述，不知道是否有类似的原因。

按照东方逻辑，金钱其实是既有用又无用，既光荣又卑污，这样理解也说得通。

我看了一些金唢呐的文章，我的感觉是：金唢呐比较能写，但分析能力不好，他或许知道不少故事，但是相关的分析都是显而易见的--我的意思是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基本上首先都会想到金唢呐的那些分析，其分析基本上都是表层的，没有什么深入的分析。说得过分点，我觉得金唢呐的分析经常相当幼稚。比如，就李天一案来说，金唢呐说强奸就是违背妇女意愿的就算。问题是你怎么判断这个意愿，金唢呐是不是认为只要该妇女说了违背就是违背呢？是不是今天上午说昨天晚上是违背其意愿的也可以？金唢呐犯有他自己提出的那几个毛病：概念不清、逻辑混乱、罔顾事实。一个都不少。我觉得金唢呐最大的优点是能写，从他的文章可以知道一些有价值的故事。

:: 金唢呐说强奸就是违背妇女意愿的就算。问题是你怎么判断这个意愿，
:: 金唢呐是不是认为只要该妇女说了违背就是违背呢？

我倒不觉得这个说法有什么问题。中国刑法对强奸的定义是＂强奸是指违背妇女意志，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行与妇女发生性交的行为...＂至于意愿的认定，这显然是法庭辩论的重点，金唢呐前面说了＂这李天一是否打人、轮奸，究竟真相如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无法知道＂，显然并非认定李天一强奸。他此处引这一定义只是说明梦鸽后面那些律师、法律顾问的辩护是无效的，他是在驳斥别人的逻辑而非确立一个相反命题。

当然，我倒也并不认为金唢呐的网文一定有多严谨，我最喜欢的他的文章是＂杂说二杆子＂系列，但即便那个系列，前后重复、累赘等结构缺陷也很多，明显是随想随写的草稿型文字，我上面所转的议论时事的文字的随意色彩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