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有两种类型:面向大众的哲学家和面向哲学家的哲学家。第一种的典型代表是亚里士多德,而第二种的典型代表则是柏拉图。可见,对以上两者的划分并不是以哲学家所著著作是否通俗易懂为标准的,因为就是否易于理解而言,柏拉图的著作要比亚里士多德的著作容易理解得多。面向哲学家所探讨的问题是否能够被称之为“问题”本身即值得商榷,为承认他们所讨论的问题是个令人着迷的问题,读者须具备某种程度的哲学素质。
例如,当我们手中有一根木棒时,可以再取来一根木棒从而将手中的木棒变成两根,也可以将手中原有的木棒劈成两半从而将手中的木棒变成两根。那么,究竟为什么通过合取和分离这两种相反的操作都会生成同一个“二”这个概念呢?这个问题出现于柏拉图的对话篇《斐多篇》中,想必为这一问题而心醉的人不会很多,可能大多数人都会为它能够成为问题而感到惊讶。相对于这种情况,面向大众的哲学家所探讨的问题却不要求读考具备将其理解为问题时所需要的特殊资质,这类哲学家所探讨的问题如:人生是否存在某种目标?如果有,那么它又是什么?社会正义是什么?如何将它变为现实?等很容易会被人们当作问题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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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时,他主张所有存在命题都不具有意义。由于那是在教室中,所以我提出:是否可以考虑一下‘这间屋子里没有河马’这个命题。他说这并不可信,因而为让他确信这一点,我们甚至看追了所有桌子的下面,但是他仍然不接受我的观点。”
我们认为,“这间屋子里没有河马”这个语句为真。不过,我们是根据什么而这样认为的呢?当被人问之“你是根据什么?”时,我们不是就会回答说:“这是根据事实”吗?可是,这就相当于承认:存在使“这间屋子里没有河马”为真的事实。那么,难道真的存在“这间屋子里没有河马”这个事实即否定的事实吗?例如除使“罗素是英国人”为真的肯定的事实外,难道还存在使“罗素不是德国人”、“罗素不是日本人”为真的各种各样的否定的事实吗?可是.我们不是又会认为:所谓“事实”都具有着肯定意义的,“罗素不是德国人”为真并不是因为它与某个否定的事实相对应,而是因为它在加以否定的肯定事实“罗素是德国人”与另一个肯定事实“罗素是英国人”相矛盾吗?如果是这样,那么除“罗素是英国人”这—能够成立的肯定的事实外,难道还存在“罗素是德国人”这个不能够成立的肯定的事实吗?另外,这里还存在着这样的问题:与“这间屋子里存在着河马”相矛盾的肯定的事实是什么?是这间屋子里存在着的所有有生命和没有生命的东西?可是这种回答仍然不十分充分,因为,我们如果不去言明:在关于存在于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的一览表中没有“河马”一项,那么就仍然不能得出“这间屋子里没有河马”为真的结论,然而,这种说明本身也使用了一个否定命题,这样,我们又回到了问题的起点。
能否为“某物存在”与”某物不存在”之间以及“是这样”与“不是这样”之间存在的上述区别所吸引,是判别一个人是否具备—定哲学资质的一个极其简单的测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