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人主要由3个大参数来衡量,即才能,品德,家世。才能品德主要是个人修养,而家世则靠世袭而来,反映的是经济地位和社会政治关系等初始条件。这3个参数按照重要程度的排列组合有6种,分别是1=(才能,品德,家世);2=(才能,家世,品德);3=(品德,才能,家世);4=(品德,家世,才能);5=(家世,才能,品德);6=(家世,品德,才能)。
在不同的时代和阶段,统治者会取不同的排序,这在汉魏尤其明显。
“唯才是举”是曹操提出的基本国策,在求贤三令中(《求贤令》《取士无废短令》《举贤勿拘品行令》),曹操反复强调才能的重要性,把它排在首位。看三国志魏部分,曹操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是和他把1作为自己最高指示分不开的,而有限的几次失误也是违背了这一原则所致。
正所谓“马上得天下,不能在马上治之”。曹操从一个没有政治地位宦官后裔发家,手下也多是下层中小官吏豪帅,在争天下过程中无往不利,但在治天下过程中,却遇到了大麻烦:总是有人造反。假如董承,付皇后等还是不甘失落的旧贵族垂死反抗的话,那么魏讽集团却是新贵发难了。这其中的一个大原因,就是随着时势的变化没有重视“家世”这一因素的缘故。
因此很容易的,曹丕时代推出了“九品中正”制度:各种暗藏的拥汉反曹派顿时化为无有。
“九品中正”制度开始时标榜(家世,品德,才能)并用,但正如没有约束的专制极易发展成极权一样,它不久就演化为成为既得利益者瓜分利益,把持朝政,压迫新的反抗者的绝妙工具,成为随后的统治者喜欢的大宝贝,所不同的只是具体“谁”来“中正”罢了。
然而时代毕竟在发展,后世统治者脸皮竟然薄了许多,不像曹家父子那么实话实说“家世”了。尽管近来大人物兴起时又明着火了一把,之后也象暗娼一样归于寂寞。这是可以理解的,既然真理是赤裸裸的,谁好意思摆给人直勾勾的盯看呢?最好还是给他穿上“品德”这个花衣裳,重叠成2元论,更是暗合矛盾的对立统一。至于具体的口号,“以孝治国”,“以忠治国”,“以德治国”可以不妨不同,正如人也要随着四季更换衣服一样。
打天下时“唯才是举”,得天下后“九品中正”,一乱一治,循环往复,这就是中国特色的发展模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