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omni转贴的YY小说墨绿,不禁想起了几年前看过的小说《天元的陨落》,一共两个还是三个独立的故事,都是中篇。我找了其中一篇讲一个天才少女的,文章太长很难发,共六节,我先发一节,剩下我直接转贴地址了。其它的故事懒得找了,有兴趣自己去搜:)
作者鬼剑不知道是不是马晓春,或者是伪作?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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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天元的陨落》作者:鬼剑
《天元的陨落》
作者:鬼剑
天元的陨灭
壹
我第一次听说莎切儿这个名字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的父母要给自己的女儿取这么奇怪的名字。后来听说她的父母在英美工作过才理解莎切儿一定是取自于英文名字Thatcher。她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为英国铁娘子首相撒切儿那样的人物。莎切儿是在华盛顿郊区的一个幼儿园长大的,但她的英文据说已经快忘了。我的一个做生意的朋友想带她来见我,因为她的母亲正在为她的前途担忧。不用说,她是一个小棋手。
我那时候正好赋闲在家。经过二十多年的棋坛征战,我拿了无数个围棋冠军,并两次称雄世界棋赛。无奈生不逢时,偏偏遇上韩国的曹李师徒,我刚刚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打败了百年未遇的天才曹师傅,又碰上千年才有的奇人李国手。假如曹师傅的棋才华横溢,像一首大气磅礴、压倒日本超级九段的交响乐,李国手的棋则如漫漫无际的宇宙黑洞。在顶峰时期,我可以笑傲江湖,打遍天下无对手,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止步于李国手的铜墙铁壁。我们两人都以精密的算路和官子见长。遗憾的是我比李国手年长十岁。每到最后关键时刻,我都因为时间不够而输他半目。李国手的大半世界冠军就是以这微弱的优势从我和其他棋手手里抢过去的。
时间长了,居然对围棋充满了厌恶,感觉就好像被一个我所倾心的女孩子一次又一次的耍弄,既邀约我幽会又在最后一秒来电取消。从来不给理由。国内的舆论也敌意渐起,好像我输了全因为我意志不够坚强,工作不够努力,生活不够检点。我从来认为围棋不是宣传工具。中国棋手赢了日本九段并不证明中华民族高于大和民族;反之,输于韩国少年也不等于我们变成了小汉民族了。
当年“民族英雄”继老聂之后在中日围棋擂台赛中大显身手,这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从军受伤坎坷而传奇的经历和他的家庭背景使得“民族英雄”棋风大势磅礴,敢取敢舍,压倒了讲究棋道的日本人。居然有一次从先锋杀到主将把六位九段杀得片甲不留。谁知他的胜利变成了民族和国政的胜利,各种嘉奖不提,他居然变成了国家领导人的私房棋友了。当然,他输了的话,那自然于民族和国政以及他的棋力下降无关。光线太暗,感冒发烧,第一次去吉隆坡参加钟氏杯决战在泰国机场迷路都可以当作理由。
我们已经不能老老实实地说:我输了,是因为我的水平没有他高。皇天之下,一个代表已经站起来的中国人的棋手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输给日本棋手情有可原,人家毕竟是重赏之下多有强手,何况有些棋手根本就是华人;羸了小日本那真是可歌可泣了。倘若败于小国寡民的韩国人,那可是奇耻大辱。于是,在“民族英雄”之后,我便成为人民公敌了。再加上我生长在重视个人发展的江南,羸棋我不会连我爸爸的情妇一起感谢;输了,我也不会指东骂西,推卸责任。围棋是一种竞技的游戏,输赢是个人的事。
李国手称雄世界就是因为他棋高一着。
我的直言直语,得罪了一些记者。他们便趁机报复。造谣诬蔑不说,居然公开在报纸上称我为“鬼剑”。影射我的羸棋,都是靠不正当的鬼怪之手所得。其实我的棋风比较轻灵,新颖。常人所走的棋,我能不走便不走。这个习惯也促使我想得比一般棋手深。喜欢走出其不意的棋也是韩国棋手的特点。但在我之前,还没有一个棋手被如此公开用侮辱人的绰号来称呼的。现在这些记者甚至在春兰杯比赛中也敢造谣。中国棋院拿了国家和棋手三分之二的奖金,应该做点事,严禁这些下游记者和他们的报纸采属下棋手。
在这种形势下,我慢慢淡出棋坛,让那些小龙小虎们去挣扎吧。李国手过了三十岁也会慢慢衰老。
朋友告诉我说莎切儿的棋别具一格。许多高段棋手不愿教她,因为她不听话,往往坚持已见。但她的成绩却非常出色。听说她在美国时和一个进门韩裔职业棋手常常对弈,胜多输少。又参加过权氏道场的夏令营。在网上下棋时,还羸过一个九段。羸九段我不奇怪,我们有的高段还下不过业余棋手。但朋友的下一句话却引起了我的兴趣:“这孩子下黑棋第一个子,从不放在四个角上。”
“这怎么下?”我问。
“她还胜率极高。”
“带来让我看看?”
我对女棋手不抱太多希望。她们到了十六岁左右,往往不进而退。芮乃伟在棋上至少要比一般男棋手多花一倍的时间。可是我的朋友在手机上问莎切儿愿不愿意来,她居然让我去。虽然我处于低谷,却还没有碰到过一个棋手对我如此无礼。要知道我是中国唯一一个拿过两次慢棋世界冠军的人。我也是在国际棋坛上唯一一个对韩国的曹、刘有明显优势,对李国手有真正威胁的人。我在国内的许多纪录尚待打破。而这个女孩居然让我去找她!也许我的朋友夸张了她的棋力。我没有作声。我的朋友却为她道歉。说她是在美国被惯坏了,变得没大没小。
开车回酒店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她的手机号码——朋友拨号时,我在一旁看见的。
“找谁?”她问。
“Thatcher?”我前妻刚去美国留学时,我还一本正经地学过几天英文。
“Speaking!”
“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鬼剑!”
“你怎么——?”
“你讲话有浙江口音。我看过你的讲棋,boring!”
我知道自己口才不如“民族英雄”,但被一个女孩子痛批单调,实在难受。
“为什么不愿见我?”
“当然想见你了。但我必须完成今天的功课。”
她告诉我明天下午她会去市少年宫与从北京回家探亲的国手及国少队队员手谈。我现在是国少队的教练。所以我想看看她的比赛。其实我最恨好为人师的人。我们的 “民族英雄”把所有他指导过的人都认定为他的学生。日本和韩国都有严格的拜师仪式。李国手的老师教导过无数棋手,但他只有一个学生。中国人莫名其妙地把某个热爱中国的日本棋手当作所有中国棋手的老师。尽管他曾经称我为天才,我从不认为他是我的老师。“民族英雄”当年也曾经管教过我们这些小棋手,但我不认为他是老师,因为我不是他选的。他是个好兄长及助教。中国的大人物喜欢桃李满天下,看看曾国藩的湘军,老蒋的黄埔军校,以及毛泽东的红军各大方面军。
牢骚归牢骚,我还得保住自己的工资。再加上面对权氏道场的李、崔、宋,以及朴,中国的顶尖棋手的实力反而相对下降,我至少也得出点力。发掘、培养几个天才也是我保持自己棋龄不老的一种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