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山水静,为君起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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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黍离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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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日落山水静,为君起松声
作者: 彼黍离离

  为看河边绝妙的风景,我偷得浮生半日闲,酷暑的下午,骑着变速车出了门。
  夏日的多伦河,美的让人心旷神怡。

  两岸杂木丛生,色彩斑驳;近河绿草如茵,平坦如织;河水幽静无声,倒影如画。黒天鹅悠然自得地水中游弋,鹈鹕正辛勤地找寻食物;鸽子在岸边踱着优雅的步子,野鸭子却不甘寂寞和我的变速车赛跑。路上行人三两个,或驻足,或慢跑,或嬉戏;偶尔一艘赛艇驶过,波光鳞鳞里,溅起飞花无数。在这里,人与自然的相处得如此和谐。

  夕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也累了,把车往路边一放,在河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我的身后是茂密的松树林,苍劲挺拔,颇有古之君子之风。树干粗健,虬枝盘结,仿似苍龙探海;及至外围却又叶翠枝柔,宛若行云流水,姿态奇绝。

  此刻夕阳最后的几丝眷恋正从密密的枝叶间斜射下来,斑斑驳驳地洒落在我周围,亲吻着我的面庞。一切都似乎静了下来,除了偶尔一阵晚归的雀鸟声。放眼望去,林间似乎起了一层薄薄的烟霭,树木逐渐看不分明。我舒展着双臂,抬起头,透过疏疏的树干看天。却是那种微亮的蓝,正在逐渐地变暗。

  心灵的平静仿佛如同失落。我静静地看着天,无所思却有些忧伤。

  最后一丝夕阳不见的时候,风也簌簌而来,那样凉沁地模糊了夏与秋的边界。耳边一阵阵松声,由远及近而来。那声音雄浑绵长,却又茫茫苍苍,如歌如诉。我感觉有些微凉地抱住自己的双臂,收回目光,仿若由梦中醒来。

  那是一首什么样的歌,如此苍凉?
  我的心也随着这奇异的旋律,浮思绵绵。

  想起了白衣飘飘的年代。夜凉如水的街头。风中歌唱的少年。想起了田里金黄的麦子。张牙舞爪的玫瑰花。等爱的小狐狸。想起了针尖上的舞蹈。无月无星的夜晚。烟火散落的彼岸。那些记忆的碎片,洒落在岁月的泥沙中,此刻又在这松声中一一泛起。

  想起了那和风有一样名字的人。远在天涯,可曾也象风一样自由?想起了那象鲜花一样盛开的生命。却为了美丽在风中飞舞,跌落人们脚下。那样平凡渺小却有着高贵心灵的人,也和我一样,善良着忍让着,孤独着可耻着。

  人生何所求?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卑微如我,渺小如我,平凡如我,向上天借来一段生命,这样丰盈美丽的生命,象鲜花一样盛开的生命,与君同行,幸何如之。
  
  那些松树是菩提么?当年佛祖在菩提下顿悟,于是才有了捻花一笑,顽石点头。 而今我却在风中沉吟,又有如此之思。

  却是那来去自由的风啊,那瞬息万变的风。
  日落山水静,为君起松声。

二零零五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发表于繁星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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