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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体书电子版系列”序

- 卢昌海 -

我面向大众的写作大致始于 2002 年， 最恒定的平台是我的主页^[注一]。 自 2003 年起， 有杂志编辑因主页与我联系， 促成了我与纸媒的合作^[注二]。 自 2009 年起， 则有出版社编辑因主页与我联系， 促成了以下实体书的出版^[注三]：

这总计 16 种实体书不仅是我迄今出版过的全部实体书^[注十一]， 且很有可能会是目前预见得到的将来之内的全部实体书。 这一方面是因为我所经历的实体书出版在最近几年已变得越来越困难， 遭遇的审查也越来越严苛^[注十二]， 不仅使我兴趣大减， 出版社方面的积极性也看得出明显滑坡； 另一方面， 则是因为我自 2020 年开始制作电子书以来， 已越来越喜欢以这种自制电子书的形式结集文字——那样的结集无需接受审查， 可随时添加新作， 发现错误亦可随时订正， 有一种特别合乎心意的感觉。

由于上述两方面的原因， 我在制作电子书之初虽只是将电子书视为实体书的补充， 只结集不拟收录于实体书的文字， 渐渐地， 却开始拓展 “领地”： 首先是开始收录所谓 “实体书素材”——即能够以实体书形式出版但尚未被实体书收录的文字^[注十三]； 然后是开始与实体书出现内容上的交叠——即开始收录某些已被实体书收录过的文字^[注十四]； 再后来， 则是因前文脚注里提到的一度以为实体书《最壮丽的世界线：卢昌海科学史随笔》的出版已然 “搁浅” 的缘故， 于 2023 年 7 月制作了拟在取代该实体书的同名电子书《最壮丽的世界线》^[注十五]。

而如今这个 “实体书电子版系列”， 则可以算是拓展 “领地” 的终极步骤： 打算用自制电子书^[注十六] ——因其以主页为发布平台， 亦称为本站电子书——彻底替代实体书， 作为我所有值得结集的文字的最终归宿。

完成这一步骤的必要条件， 显然是让自制电子书涵盖已出版的所有实体书的基本内容。 不过由于之前的自制电子书与实体书已有内容上的交叠， 因此这个 “实体书电子版系列” 只需涵盖其余部分即可。 我大致规划了一下， 发现恰好可以用一辑——即 “第四辑”， 总计十本——电子书来完成这一步骤。 具体地说， 未来我将制作以下十本电子书^[注十七]：

1. 《太阳的故事》
2. 《经典行星的故事》
3. 《寻找太阳系的疆界》
4. 《黎曼猜想漫谈》
5. 《从奇点到虫洞》
6. 《霍金的派对》
7. 《我的 “微言小义”》
8. 《引力波百年漫谈》
9. 《书林散笔》
10. 《爱因斯坦的年轻时代》

上述十本电子书之中： 前三本将合称为 “太阳系三部曲” ——因其体裁及出版顺序虽异， 依此处之排列却恰好能以空间上由内向外的顺序涵盖太阳系的主要天体^[注十八]； 《我的 “微言小义”》将是同名实体书及其二集之合并 (两书皆属微博选录)——不过将重新甄选， 以控制篇幅； 《书林散笔》将是同名实体书及《我的 “页边杂写”》之合并 (两书皆属 “理科书话”)——不过将去除已被其他自制电子书收录过的文字； 《爱因斯坦的年轻时代》则对应于实体书《你好，爱因斯坦同学》。

未被上述十本电子书所涵盖的实体书共有四本， 其中三本为 “科学殿堂的✕✕✕”， 皆系散篇合集， 所收之散篇已有一定比例被其他电子书所收录， 余者也将陆续被未来的其他电子书所收录； 《最壮丽的世界线》则如前文所述， 已有一本同名的自制电子书^[注十九]。

以上便是 “实体书电子版系列” 的制作缘由及大致安排。 这个系列之所以可能， 深层的原因则是我在电子书《最壮丽的世界线》的自序里阐释过的——那段阐释对读者了解本站电子书的特点也不无助益， 不妨在这里引述一下：

我跟所有合作过的出版社 (及报刊杂志) 之间的一个约定， 那就是： 我的任何文字哪怕发表或出版之后， 我也依然可以保有主页版本。

本书正是来自主页版本——且本身也隶属于主页版本 (只不过格式不是 HTML， 形式不是免费而已)。

保有主页版本的约定原本只是由于我建主页比出书早得多， 在主页上寄托过情感， 不愿因出书影响主页， 甚至视主页重于出书， 而坚持的原则。 就内容而言， 早年 (即前文所说的 “出版顺利的年代”) 的实体书跟主页版本相差甚微， 保有后者几乎纯系怀旧。 但后来， 随着实体书内容审查之日益严苛， 两者的差异逐渐增大， 后者渐渐有了一重保留原稿 (或所谓 “本人文字之定本”) 的新意义， 而包括本书在内的本站电子书由于来自后者， 也就自动继承了这重新意义。

这里可以补充的是， 我的自制电子书是不会对实体书销售造成负面影响的， 原因有三条：

1. 国内读者购买我的自制电子书只有一个渠道： PayPal。 这一渠道虽是——据我迄今所知——国内读者亦可注册及使用的 (无需海外帐号)， 实际却很少有人用。 因此， 购买我的自制电子书的多为海外读者 (最近两三年以来尤其如此)， 跟实体书的销售对象基本不重叠。
2. 据国内友人告知， 最近两三年以来， 国内的搜索引擎和门户网站等已基本不收录未在国内备过案的网站。 由此产生的一个结果是： 我的自制电子书的 “栖居之地” ——即我的主页——在国内已近乎 “隐形”， 很难再被国内读者所知道^[注二十]， 遑论购书。
3. 对被自制电子书所收录的文字， 我常会隐去其中一部分的网页版。 因此， 哪怕在上述两条所示的情形之下， 我的自制电子书仍可对实体书销售造成某种不利影响， 那影响也会被隐去网页版所带来的相反影响抵消并大大逆转——因网页版是免费的， 电子书则不然， 对销售的影响 (如果有的话) 显然是前者远大于后者。

另外还可补充的是： 尽管作出了迄今出版过的十六种实体书 “很有可能会是目前预见得到的将来之内的全部实体书” 那样的估计， 但未来的出版形势若是好转， 或有编辑 “逆势” 前来约书， 我当然绝不会排斥。 只不过， 未来哪怕再出实体书， 我也仍将维持 “用自制电子书……作为我所有值得结集的文字的最终归宿” 的做法——就像迄今始终维持着以主页作为我文字最完整的结集平台一样。 我并且希望， 对于因身处海外而不方便购买实体书的读者 (他们中的一些曾来信询问过我的自制电子书会否涵盖实体书)， 这些自制电子书能起到一些便利作用。

注释

1. 关于我的主页及其历史， 可参阅电子书《数字世界回忆录》(2022 年)。
2. 在这一过程中 “厥功至伟” 的杂志是《科学画报》， 具体可参阅电子书《致编辑·报刊卷》(2022 年)。
3. 在这一过程中 “厥功至伟” 的出版社是清华大学出版社， 具体可参阅电子书《致编辑·图书卷》(2023 年)。
4. 该书于 2013 年出了修订版《那颗星星不在星图上：寻找太阳系的疆界》， 于 2020 年出了繁体中文版《那顆星星不在星圖上：尋找太陽系的疆界》(清文華泉事業有限公司)， 于 2024 年出了繁体中文版《在遙遠蒼穹下探索未知星域》(沐燁文化)。
5. 该书于 2015 年出了修订版《上下百亿年：太阳的故事》。
6. 该书于 2016 年出了修订版《黎曼猜想漫谈：一场攀登数学高峰的天才盛宴》， 于 2015 年出了繁体中文版《黎曼猜想漫談》(五南圖書出版公司)。
7. 该书于 2015 年出了繁体中文版《受爭議的科學史》(五南圖書出版公司)。
8. 该书于 2018 年出了繁体中文版《因為星星在那裡：科學殿堂的磚與瓦》(華滋出版)。
9. 该书于 2022 年出了繁体中文版《後人類時代》(崧燁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10. 该书于 2022 年出了繁体中文版《包立的錯誤：量子時代的革命》(崧燁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11. 这些实体书之中大多数的出版缘起及出版经过在电子书《致编辑·图书卷》(2023 年) 中有详细记叙， 可参阅。
12. 比如《我的 “微言小义”》(二集) 在大量零星删节之外还被砍掉了整整一章， 《最壮丽的世界线：卢昌海科学史随笔》则在交稿三年多之后才得以出版， 让我一度以为 “搁浅” 了。
13. 这种电子书始于 2022 年 2 月初版的《书海的另一边》。
14. 这种电子书始于 2022 年 5 月初版的《漫话科学哲学》。
15. 电子书《最壮丽的世界线》比同名的实体书少收录了几篇文字， 结构和体裁则因此反而比实体书更统一， 也更契合书名——具体可参阅该电子书的自序。
16. 这里必须强调 “自制” 二字——因为我的实体书大都本身也有相应的电子书， 是出版社制作的。 那些电子书的内容与实体书一致 (也因此， 删节之类的缺陷也与实体书相同)， 不是这里所说的作为本人文字定本的 “自制电子书” ——虽然后者有时也被简称为 “电子书”。
17. 细心的读者可能注意到了， 这一辑没有为一本名为《作品·四〇》的文章合集预留位置， 这当然首先是因为确实有十本对应于实体书的电子书需要制作， 从而确实没有位置可留， 但特别巧合的是， 这种文章合集所效仿的阿西莫夫恰好也并没有出版过《作品·四〇〇》(虽然他出版过的书其实超过了 400 种)， 从而完美地维持了效仿。
18. 这点虽一目了然， 在实体书上却无法标注——因实体书分属两个出版社， 无法跨社 “联姻” 为 “三部曲”。
19. 当然， 如前文脚注所述， 该电子书比实体书少收录了几篇文字， 那几篇亦属散篇， 将会跟 “科学殿堂的✕✕✕” 里的散篇一样， 由其他电子书所收录。
20. 这种做法只是最近两三年以来的中国政治气候之冰山一角， 但若早十几年施行， 国内的杂志和出版社编辑恐怕一开始就不会知道我的网站， 从而也就不会有我跟纸媒的合作， 更不会有我那些实体书的出版——这是题外话， 亦约略体现了所谓 “时代的一粒灰， 落在个人头上， 就是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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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年  1 月 21 日完稿
2025 年  1 月 21 日发布
https://www.changhai.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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