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颈以盼,终于待得文学回忆录在大陆的出版,早早就在卓越亚马逊预订来着,也算是作为自己生日的一份礼物。在早前有些日子的时候,书在一个不太寻常的雨天送到,从快递员手中接过包裹的时候,我承认是有那么略微一点的颤抖,当然这里面夹杂着天冷气湿的缘由,却掩盖不了我内心的那份欣喜。
---书是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很简单的硬纸封面,粉黄2色,简洁而明净(仅仅在右上方小小的著有标题)。作为一个好书之人,我看书是耐不得等的,接着两个晚上再附一个大白天,也算是囫囵吞枣的把书看了一遍。当然这种内敛而富有张力的书看一遍是远远不够的,书中自有许多妙处需细细回味与品嚼。
---这里引用一段他人书评中对此书的描述,我甚是喜欢。
---"这部涵盖5年听课笔记的上下两册厚厚大书,并非什么严肃的文学史著作,不过是当年木心在纽约时,辗转各家寓所,为一群中国艺术家讲私文学的记录。一人一小时十元,夫妇按一人收,不满十人暂停,说起来,这种随意的讲课形式倒颇有古风遗味.1989年到1994年,一讲就讲了五年,此时我们在干吗,大陆正在腥风血雨,开始金钱隔绝宇宙风的时代。大洋彼岸却正有一群同胞在懒洋洋地谈圣经佛教讨论古希腊神话,这感觉想来也有些奇妙。 "
--虽然这书是根据陈丹青的笔记整理而成。但从文字上看,大体也保留了木心的原话,从字里行间竟不自觉的能读出一种腔调。木心的授课很是有风骨,处处都充斥着他对文学以及历史的见解。
如下册中关于Michkiewicz的一段:
---“波兰文学的始祖,Michkiewicz,1798-1855.一部《塔杜施先生》(Pan Tadeusz),有如普希金之于俄国。当时整个世界是浪漫主义,概不例外,波兰是略晚一部。 Michkiewicz是浪漫主义领袖。出生时是波兰被瓜分的第三年。他在襁褓中已带上镣铐。思想上收伏尔泰的影响。 早期诗歌,不够意思 '欢迎啊!自由的曙光!'我也能体会,学的人觉得这很重要——这种诗没人写,也不好。你老兄要写,那也好。多少诗人都有这个层面。"
--- 不难看出,他的评述闲得很是随性,顺手拈来,略带一丝文人独有的诡辩式的嘲讽在里头。在他的最后一课书,并没有如一般过场式那样陈腔滥调的总结,只是把“文学是可爱的,生活是好玩的,艺术是可以用来牺牲的。”细细的认真的解释了一番。到了最后,木心依旧不忘用他那皮而不俏的口气说:
--- “只要有人在研究一件事,我都赞成,哪怕研究打麻将——假如连续五年研究一个题目,不谋名,不谋利,而且不是傻子,一定是值得尊重的,钦佩的。五年研究下来,可以祝大家大器晚成。
认真做事,总不该反对。”
----没有考试,没有证书,有的只是一群人促膝而坐,围拢在一起,听着一个老人用五年的时间缓缓道来这两千多年的文学史。相较于如今这一浮躁的年代,当时的那一份真值得我们久久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