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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己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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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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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昌海 -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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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应松淡淡地笑了笑, 道: “小弟确已自一涧坡弟子那里得到了讯息, 倒忘了向师姐贺喜, 真是疏失了。” 说着对那师姐拱了拱手, 又道: “本门自第五代门主之后, 御蛇秘籍中的 ‘蛇王篇’ 便一直是有籍无蛇, 这窘况起码有八九十年了吧? 师傅当年三赴藏南、 四上天山, 想要寻觅蛇王, 却也不曾如愿, 引为毕生憾事。 而师姐你另辟蹊径, 乘船出海, 在南洋荒岛上苦寻四年, 居然做成了师傅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难怪对今日之战信心满满了。”

那师姐 “哼” 了一声道: “你对我的事情倒知道得清楚。 向我贺喜? 你少来这口是心非的一套! 十五年前, 若非你处心积虑骗我远赴星宿海寻觅蛇王, 白白浪费了三年多的时间, 十年前那场较技你二人能有半点胜机吗? 本门若在十年前便定下门主之位, 何至于隐名至今? 徐师弟, 你为人极是机灵, 只可惜心术太坏了一些。”

徐应松摇头道: “师姐这就是颠倒黑白了, 小弟对师姐敬重尚且不及, 何敢相欺? 十五年前明明是你与三师弟从小徒谭飞手里夺去了他辛苦觅得的星宿海蛇穴图。 小弟顾念同门之谊, 不曾有半句责怪之语。 师姐不领情也就罢了, 怎的还倒打一耙, 反以此事责怪小弟, 这道理无论如何说不通吧?”

那师姐怒道: “你——你竟敢说我颠倒黑白? 我问你, 那年你遣弟子从我隐居之地招摇而过, 还特意在附近茶坊中与茶客们大谈什么蛇王密窟和蛇穴图, 唯恐我不知道他身上带有此物。 你这不是——嗯——那个——开门揖盗吗? 你敢说那不是计谋?” 那师姐的文采看来有限, 性子又极是火爆, 情急之下辞不达意, 连 “开门揖盗” 都用了出来, 陈垒云和婉儿在一旁忍住了才没笑出来。

徐应松又微微一笑, 道: “师姐此言差矣, 小徒谭飞那年不过才十六岁, 阅历粗浅, 不懂江湖心术, 兼之年轻气盛, 说话行事招摇了些, 那是有的, 却不是什么计谋。 师姐年少之时不也是有啥说啥, 很招——呃——很坦诚的吗? 那年小徒回来之后我已狠狠责罚过他了。 好在师姐不是外人, 那蛇穴图落在师姐手中跟落在小弟手中也没什么分别。”

那师姐听他这么说, 怒色更甚, 脸涨得通红, 道: “呸! 呸! 一派胡言! 你以为我还象当年那么好骗吗? 这些年来, 你自己东寻西找, 何曾少花心思, 当我不知道吗? 那图若果真管用, 你那徒弟会不把它记在心里? 就算被夺, 也不过是你我都知道而已, 你又岂会不亲赴星宿海搜寻蛇王? 哼, 你将我骗到星宿海浪费时间, 自己却加紧操练蛇阵, 这才混过了十年前那一战, 如今还敢说风凉话?”

那师姐怒气勃发, 徐应松却似乎涵养甚好, 只是淡淡一笑。 他正待开言, 身侧的蛇阵却忽然起了一阵奇异的骚动, 前侧的蛇儿齐齐往后退却了数寸。 那骚动并不大, 且几无声息, 但场内外诸人中, 地龙门众师徒皆是御蛇高手, 陈垒云与正义盟那位姜文忠舵主则是武功精湛, 目力敏锐之人, 婉儿武功虽然寻常, 却聪慧过人, 观察入微, 是以那骚动虽然细小, 场内外诸人却都注意到了。 谭飞从怀里拿出先前驱蛇用的管状物件, 眼光望向徐应松, 似乎等他示下, 以便出手约束蛇阵。 徐应松向他摆了摆手, 他便又将那管状物件插回了怀里。

徐应松眯起双眼, 往东南面的小径入口处打量了片刻, 才转向那师姐缓缓说道: “一涧坡离此地有四里多的山路, 师姐门下居然这么快就能将蛇王驱来此处, 看来对 ‘蛇王篇’ 的研习起码已有了五成火候, 真是可喜可贺。 小弟何幸, 今日能目睹蛇王雄姿。”

那师姐 “哼” 了一声, 并不接话。 她怒气尚未消退, 但眼见蛇王将至, 己方声势大壮, 徐应松既不再谈昔日之事, 她便也没兴趣重续话题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齐聚于东南面小径的入口处。 只是那小径往下延伸不过两三丈便折向了一侧, 众人目力虽佳, 视线被林木遮掩之后, 也只能看见上山之人所持火把透出的光亮, 别的却是难以分辨。

这些武林高手难以分辨, 地上的蛇群却似乎另有感知的方式, 随着火光的移近, 徐应松身侧蛇群的溃退之势愈见明显, 前侧丈许范围内已只剩下寥寥数条貌似领头的大蛇还勉强逗留着, 但也四处游走, 左右晃动着蛇头, 似乎颇为躁动不安。 中间的蛇群此时也已后退, 整个蛇阵中只有后侧蛇群尚固守在场上, 但在退下来的蛇群冲击之下阵形也已大见混乱。

就连陈垒云和婉儿那样的外行此时也都看出, 徐应松的蛇阵已败相毕露了。 两人对望了一眼, 均想起先前徐应松向谭飞询问一涧坡蛇阵的反应时, 谭飞说的是不战自溃, 而徐应松曾叹息道此处的蛇阵也不会有太大分别。 如今看来情况正是如此。

徐应松瞥了己方蛇阵一眼, 脸色铁青。 蛇群的溃退虽在他意料之中, 但地龙门一向以御蛇之术为尊, 在同门及外人面前见到己方蛇阵如此溃败, 毕竟甚是难堪。 他又撇眼看了看对方的蛇阵, 见阵中虽有些蛇儿略显躁动, 但总体岿然不动, 并未因自己蛇群的溃退便上前占地, 那严整的阵形, 就如列队待发的军士一般, 在静寂之中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与己方蛇群的慌乱形成了鲜明对照。 只此一端, 便可知对方对 “蛇王篇” 的研习实已颇见功力。

又过片刻, 东南方的地上传来了 “沙沙” 的声音, 两名手提灯笼的黑衣汉子从林后走了出来。 随后,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之下, 一段通体乌黑的巨蛇身躯也自林后转了出来。 饶是陈垒云和婉儿对那蛇王的大小已有些估计, 乍见之下仍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蛇王的身躯之粗双臂都无法环抱, 一对绿莹莹的眼睛在月色与火烛的映照下发着灼灼的光华。 至于身长, 一时尚难判断, 但随着蛇王的缓缓移动, 蛇头已进入空地数丈, 蛇尾兀自隐在林中, 看那样子, 起码有七八丈长。

那手提灯笼驱引蛇王的两名汉子将蛇王引至东侧正中后, 向场中诸人躬身行了礼, 便与先前六名汉子站到了一起。 那蛇王将身子缓缓盘起, 看上去便如一座小山丘一般, 蛇颈高高竖起, 蛇头左顾右盼, 样子甚是威武。

那师姐待众人都看够了, 才冷冷地道: “徐师弟, 蛇王你已见到了。 接下来如何, 你可想好了? 还要与我一战吗?” 说罢轻蔑地瞥了徐应松的蛇阵一眼。 那蛇阵此刻已溃退了足有六七丈之多, 半数蛇儿已逃回窝里, 剩下的也乱成了一团。 就连方才死守前侧的那几条大蛇, 也在蛇王进入空地的一刹那, 往后退了开去。 那翻翻滚滚的蛇群在外人眼里虽仍有可怖之处, 以地龙门的眼光来看, 却早已一败涂地。

徐应松此刻的脸色倒反而平复了, 他淡淡一笑, 道: “师姐往年一向都派人督视小弟的一举一动, 唯独过去这五年先是远游在外, 后又忙于习练 ‘蛇王篇’, 加之胜券在握, 倒是放了小弟一马。 只是小弟受师姐督视已久, 不督视了反而不自在, 是以今日要主动问上一句, 师姐可知过去五年小弟在做什么吗?”

那师姐一怔, 道: “你在做什么? 你还能做什么? 莫非又在谋划什么诡计? 哼, 如今我蛇王在手, 这情形你也看到了, 你纵有诡计也万难得逞, 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些为好, 以免自寻难堪。”

徐应松仰天打了个哈哈, 道: “看来师姐对小弟的成见不浅啊。 小弟自问用功也甚是勤勉, 在师姐眼里居然只是以诡计见长吗? 师姐如此看待小弟, 一旦做了门主, 小弟哪还有出头之日? 小弟斗胆问师姐一句, 你如此看待同门, 纵然做了门主, 本门会有振兴之望吗?”

那师姐皱了皱眉, 正色道: “徐师弟你莫要借题发挥, 你以往使过多少诡计, 我可曾冤枉于你, 你自己心里有数。 至于我做了门主之后本门是否有振兴之望, 不出数年便自有分教, 总之不会令先师及同门失望便是。 徐师弟, 今日乃较技之日, 是战是和, 你就爽快地说一句吧。”

徐应松又淡淡一笑, 道: “二十多年都过去了, 师姐又何必迫不及待呢? 本门御蛇之术有 ‘内七外三’ 之分, ‘内七篇’ 之首为 ‘蛇王篇’, 师姐已然研习了。 那 ‘外三篇’ 之首是什么, 以师姐对本门功夫的浸淫之深, 该不会不知道吧?”

那师姐闻言又是一怔, 道: “‘外三篇’ 之首? 你是说 ‘蛇雕篇’? 怎么, 莫非你对这一篇有心得吗?”

徐应松哈哈大笑, 震得四周秋叶簌簌下落, 稍顷, 他笑声倏地一敛, 转为冷笑道: “不错, 正要向师姐讨教!” 说罢深吸了一口气, 仰天发出了一阵长啸之声。 啸声未毕, 由西侧山崖边响起了一阵翅膀扑击及枝条断落之声。 众人愕然看去, 只见一对巨雕腾身而起, 呼啸着往空地上方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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