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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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宓女儿吴学昭在《吴宓日记续编》的前言中写道: “老实说, 鉴于《吴宓与陈寅恪》十多年前出版时被删去某些内容……
我对父亲解放后的日记能否早些问世, 不无担心和顾虑。 感谢三联书店同志的识见和勇气, 毅然接受了这卷帙浩繁、
曾触时忌的日记, 并不加改动地刊行推出, 让读者自己阅读评判……” 但实际上, 比如 1962 年 5 月 23
日的日记是下面这种样子的。 “三联书店同志的识见和勇气” 相较于 “《吴宓与陈寅恪》十多年前出版时被删去某些内容”
或许好一些, “不加改动地刊行推出, 让读者自己阅读评判” 毕竟仍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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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阵读完了戈革的《挑灯看剑话金庸》,
非常喜欢——堪称是迄今最喜欢的金庸书话 (加不加 “之一” 皆可, 若加, 无非是为倪匡的 “我看金庸小说”
系列留一个位置)。 金庸书话可分三类: 一类我称之为 “学院派”,
在我看来属懂文学而不懂武侠。 一类可称为 “水煮派”, 类似昔日的《水煮三国》,
特点是千方百计扯到当代社会, 比前一类有趣, 甚至可说很吸引眼球, 但对我这种级别的金迷来说,
仍更钟爱纯正的、 沉溺于金庸世界的金庸书话。 戈革的《挑灯看剑话金庸》、 倪匡的 “我看金庸小说”
系列便属后者——可称为 “纯正派”。 除 “纯正” 外, 戈革此书还有一个我特别喜欢的特点,
那就是此书简直是一本 “理科书话”
——是除我自己的《书海的另一边》和《书林散笔》外,
目前唯一可被我这个自创类别所 “吞并” 的著作。 未来会写几条微博略谈一下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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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戈革的《挑灯看剑话金庸》里,
有几点看法特别 “与我心有戚戚焉” ——尤其是那几点还跟倪匡乃至金迷们的 “主流舆论” 相左, 让持类似看法的我颇有
“吾道不孤” 之感。 比如倪匡将《神雕侠侣》推为第四, 将杨过评为绝顶人物, 我皆大大地不以为然,
因而很高兴地看到戈革表示 “我个人对《神雕侠侣》一书及其主角神雕大侠杨过, 总觉得不是那么喜欢”。
又比如王语嫣几乎被公认为木头美人, 我曾为之鸣过不平,
自然亦很高兴看到戈革称之为 “大学者” (这头衔大可商榷, 但用意可嘉), 赞她的为情出走甚有勇气, 称其为
“最有女子气息的一个人”, “是众女角中的绝对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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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正式宣布了他的 reciprocal tariffs, 全球股市应声下跌。 Reciprocal tariffs 听起来像是关税对关税,
是针对他国对美国的关税所采取的对等关税, 其实不然。 不过特朗普此次倒是破天荒用了点数学——当然只是小学数学,
所以不妨介绍一下。 特朗普对一个国家的 reciprocal tariff 是这样计算的:
(Import ‒ Export) / (Import × 2)
或者等价地:(Deficit) / (Import × 2)
其中 Import 是美国从该国的年进口额, Export 是美国对该国的年出口额, Deficit 是美国对该国的年贸易逆差。
如果你问经济学家这个民科般的公式是什么玩艺儿, 经济学家和你一样不知道答案。 他们知道的是: 这不是什么关税对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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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聊聊特朗普的 reciprocal tariffs。 这种关税被一些媒体称为 “世界贸易大战”
(global trade war), 它的一个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物价上涨, 而物价一旦上涨就极难回落
(因疫情涨起来的物价在疫情后并未回落就是例子), 故而会贻害深远。 其次, 特朗普的 reciprocal tariffs
是基于民科般的 “理论”, 使别国及经济专家只能跟他 “鸡同鸭讲”, 大大增加了谈判难度。
至于特朗普宣称的关税能让产业回归美国的好处, 则哪怕撇开 “远水解不了近渴” 的问题不论,
也多半是无法实现的——因为离开美国的那些产业往往是因别处的法规宽松、 人工便宜, 由此带来的成本优势是大比例的,
虽会被关税削弱, 却未必会逆转, 故而未必会回归美国。 更何况产业回归属长期决策,
在特朗普这种极不稳定的决策者治下是有巨大风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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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微博十来年 (没白玩, 已结集了两本实体书和四本电子书),
我的微博平台经历了从新浪到推特,
再到 Mastodon 和 Bluesky 的迁徙和延拓,
其间新浪的两个帐号阵亡一个, 推特变成 X 之后被我放弃
(只留作偶尔发布广告之用)。 在这重心转移的过程中, 比较欣慰的是哪怕最新的帐号也常有可跟旧帐号相比拟的活跃度,
稍感失望的则是越新的帐号粉丝数越少, 哪怕过了许久, 竟依然 “宿命” 般无法逆转——虽说没什么不合理,
但重心转移后终究希望新帐号能有超越旧帐号的一天, 只可惜那一天看来还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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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的 reciprocal tariffs 宣布后, 中国一改先前面对 10% + 10%
关税时的有节制有选择的反击, 于第一时间宣布了真正的 (而不是特朗普那种民科般的)
“reciprocal tariffs”: 对美国商品全面加征 34% 的对等关税。 这也是目前世界范围内对特朗普的最强劲反击。
中国的此次反击何以如此果决? 在我看来最有可能是出于两个原因: 一是先前尚存观望和细致博弈心态,
不确定特朗普这种大违美国一贯风格的做法是抽风还是真疯, 这回确定是后者, 也就没什么可博弈了。
二是先前关税对中国的影响也许没有看上去那么大——因为中美贸易摩擦已有时日, 在供应链转移的过程中,
大批中资企业也转到了东南亚等地, 以规避摩擦, 但特朗普这回将东南亚等地也涵盖了, 断了规避之路,
便只剩 “大打出手” 一种应对了。
特朗普号称让美国 “再次伟大” 的一系列 “欲练神功,引刀自宫” 的举措既破坏经济又疏离盟友,
被评论者称为美国近代最大的自残。 一个有趣的悬念是: 美国的自残会不会将欧洲推向中国,
反而让中国 “再次伟大”? 对此, 在我看来比较有道理的说法是: 中欧的表面立场可能会接近,
实质关系却未必会因此而改善——因为美国的关税壁垒会使中国加大对包括欧洲在内的其他市场的倾销力度,
从而加剧本已紧张的中欧经贸关系。 当然, 所有这些分析全是沙滩上的楼阁——因为还得看特朗普这个
“极其稳定的天才” 的下一次变脸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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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影院看了吉卜力动画片 Princess Mononoke (幽灵公主)。
此片在以前大致按时间顺序观看吉卜力动画片时已经看过,
不过那时是在家里, 这回则是利用我的影院会员到影院去看 (不知影院何故重放这部 1997
年的动画片, 但此类重放多多益善——因为在影院看片比在家里的效果好多了)。
不过今天最大的收获并非看片, 而是赴影院之前在
Strand 书店买到了一本冥王星发现者汤博 (Clyde Tombaugh) 所著的 Out of the Darkness。
此书是汤博对冥王星发现过程的详尽回忆, 出版于 1980 年——彼时汤博在罗威尔天文台的同事多已去世,
他将此书献给了那些同事 (其中一半在拙作《寻找太阳系的疆界》中提到过)。
此书除汤博的自序外, 还有一篇前言, 系 James Christy 所撰, 我一开始纳闷, James Christy 何许人? 既已有汤博的自序,
还有什么必要让此人写一篇前言? 读了一下才知道, 原来此人是冥王星卫星 Charon 的发现者, 他在前言里介绍了自己发现
Charon 的过程, 是冥王星故事的绝佳补充。 如今翻看此书, 最感慨的是: 此书的封面封底都突出了冥王星是行星——一个如今已不复存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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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Netflix 上看动画系列片 Sakamoto Days (坂本日常) 的第一部分 (共 11 集) 毕。 很有趣的片子,
尤其是主人公 Taro Sakamoto 戴一幅 James Joyce 式眼镜的胖子形象本身就略带滑稽——但滑稽的背后又透着我素来欣赏的沉稳冷静,
就像整部片子在激烈打斗的背后透着温情, 有一种将不同特质反衬得恰到好处的感觉。 片中的配角和反角也各有特色,
且各有各的背景故事, 勾勒出一定的人物深度。 此片系漫画改编而成。 我其实从来也不懂得欣赏漫画,
就连小时候超级喜欢的《铁臂阿童木》, 它的漫画我也并不喜欢, 我甚至连一个书页上的几格漫画该按什么顺序看都常常摸不着头脑。
但漫画改编的连续剧倒是已看过不少, 且都喜欢。 这部由于是动画片,
比真人出演的连续剧更接近漫画的原始风格——比如包含了漫画里展示情绪和打斗的夸张手法。
听说此片的第二部分有可能于七月份来到 Netflix, 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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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被很多人视为具有心理安慰功能——尤其是面对死亡时。 但是, 在宗教所描绘的天堂和地狱之中,
天堂的乏味是心灵的永恒惩罚, 地狱的残酷是肉体的永恒惩罚。 相比之下,
阿西莫夫所说的
“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在我看来,死亡之后是一场永恒无梦的睡眠” 实在是好得多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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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国家的政治言论或文告由于要博取选民青睐, 跟非民主国家的相比, 一般是八股味较少, 理据和逻辑较多。
但特朗普时代颠覆了这个特色。 在特朗普及其马屁内阁的言论或文告中, 充斥着胡编乱造的无赖式宣言,
某些方面比极权国家还不如 (也不奇怪, 在这些方面, 特朗普一伙就像刚学会抽烟的小孩, 仍属 “新手上路”)。
拿关税来说, 中国最近的文告就比特朗普的反复无常漂亮得多——尤其是 “鉴于在目前关税水平下,
美国输华商品已无市场接受可能性, 如果美方后续对中国输美商品继续加征关税, 中方将不予理会” 这句,
堪称政治文告里的难得亮点, 条理非常清晰, 且不仅显示了一种 dismiss 笨蛋的轻蔑感,
还狠狠打脸了特朗普关于中国让步的种种意淫。 当然, 这些都是截至目前官宣层面的交锋,
贸易战的实质胜败则是另一回事。 另外, 鉴于双方都是炮制宣言的 “高手”, 哪天风向大转, 一切戛然而止,
双方都宣称对方先拨的电话, 等等, 也并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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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了向台湾誠品書店邮购的林景淵所著《扶桑書物語》及其二輯, 非常高兴。
《扶桑書物語》若干年前曾从图书馆借阅过, 印象很深, 前不久在誠品网站偶然看到, 且还有不曾读过的二輯,
简直喜出望外, 当即下单购买。 此种海外购书的运费几乎等同于书价, 但台湾的物价跟美国比终究是低,
加上运费也仍比美国的同类图书便宜。 向誠品购书已非首次, 上次下单后仅四天就收到了书,
此次却略有波折: 下单一周后仍无动静, 于是写信询问, 店方回复说发现《扶桑書物語》一书有书斑, 且已无库存可换,
问我是否仍要 (店方附了相片供我检视)。 我对品相虽素来讲究, 但主要是针对涂写、 翘角、 破损等,
对书斑却不甚在意——别说书斑, 哪怕纸页泛黄的老书只要没有涂写、 翘角、 破损等, 我也是不介意的,
于是回信确认仍要。 三天后, 两本书终于到了我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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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Star Wars 的衍生系列片 The Mandalorian
中看到一个有趣但不伦不类的场景: 一辆有着高超反引力技术的车子居然是用畜力牵引的。 当然, 此类场景在
Star Wars 影片里并不少见, 大约编剧就像笑话里的樵夫那样, 想象着皇帝会用金扁担挑柴。
不过如今看到这种场景, 忽然觉得它还有写实的一面: 美国这个最发达的国家被一个疯狂总统及其马屁内阁执掌着,
可不就像一辆有着高超反引力技术的车子被畜力牵引着——甚至还有所不如, 因为人家只是速度慢一点,
其他方面还是 make sense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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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今天赴曼哈顿散步: 乘长岛火车至 Penn Station, 沿 High Line 往南走到尽头, 然后折往 Hudson 河畔。
分别在 51 号码头 (Pier 51 ——很小, 只是一个儿童游乐园, 但标牌乍一看让我想起 “Area 51”)、 53 号码头
(Pier 53 ——于 2023 年增添了一片人造沙滩)、 55 号码头 (Pier 55 ——于 2021 年建成了一个比较著名的新景点: Little Island)
和 57 号码头 (Pier 57 ——有一片较大的餐饮区和一个屋顶花园) 走了走。 之后重新回到 High Line, 并往北走到 Hudson Yards,
总计走了约 15,000 步 (加上别处的步行, 全天走了近 20,000 步)。 图片是从 57 号码头的屋顶花园往 Little Island 方向
(即往南) 拍摄的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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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旧微博里提到过一位曾被美国 CBS 电视网吹捧过的永动机发明者 Joe Newman。
此人曾跟科学家们长期扯皮 (比如扯他的机器不是永动机, 而只是把质量转化为能量, 因而虽非永动, 仍可源源输出能量),
他的骗取经费之路一直扯到了美国国会。 当时负责质询 Newman 的是俄亥俄州的参议员 John Glenn, 他曾是宇航员,
他表示问题很简单, 只需测一下机器的能量输入和输出, 看哪个更大。 他问了一句: 你打算让哪个实验室来测?
结果 Newman 哑口无言良久后, 拒绝任何测量。 这让我想起郭德纲的一段相声, 那段相声里于谦的哥哥要从牙买加回国,
牙买加不放, 议员们连开三天会议, 激辩人才流失问题, 最后有人问了一句: 他算什么人才? 全场鸦雀无声,
最后一致决定让他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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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英国 Financial Times (金融时报) 报道,
欧盟委员会开始向赴美从事商务活动的员工发放一次性笔记本电脑及手机,
以应对美国海关近来对某些入境者实施的从搜查电子设备到拘押的一系列倒行逆施的操作。
这种发放一次性笔记本电脑及手机的做法, 以往是只用来针对像中国、
俄国这种有可能对信息及电子设备实施监控和刺探, 从而有必要进行反间谍防范的国家的,
如今美国也被列为了这种国家。 而特朗普及其拥趸还在意淫着美国再次伟大, 全世界更尊敬美国,
这种夜郎自大的心态跟大清时期的中国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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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今天赴新泽西短线旅游, 于中午左右抵达 BAPS Swaminarayan Akshardham USA。 这是美国最大的印度寺庙,
按 Wikipedia 上的印度寺庙罗列 (List of largest Hindu temples), 甚至比印度本土的同类寺庙更大。 说来惭愧,
纽约离这寺庙不远, 我却是因离得更远的友人游志平博士造访该寺所发的美轮美奂的相片, 才知道此地。
这寺庙的宏伟和精致要实地造访才有真切感受。 其中的宏伟不仅在于主殿, 更在于周边建筑的与之浑然一体;
而精致则体现在立柱、 大门、 屋顶、 墙面…… 几乎所有眼睛看得到的地方无处不在的雕刻,
而且每一处雕刻都非常细致——比如大象的雕塑连皮肤上的纹理都刻了出来。
跟十几年前造访过的纽约上州的佛教寺庙庄严寺相比,
此地在建筑的宏伟和精致上远远胜出, 外围景观则大为不如——比如没有林间小径及寻幽探微的余地。 另外顺便说一下,
该寺的素斋味道不错——当然这是高度见仁见智之事 (比如完全吃不惯印度食物者自然绝不会有同感)。 总体来说,
这是很值得一游的景观, 考虑到此次尚有不少地方因施工而未开放, 甚至不排除日后重游的可能。
离开 BAPS Swaminarayan Akshardham USA 后驱车南行, 至大西洋城外围住进一家名为 Holiday Inn Express Atlantic City W Pleasantville
的旅馆 (这旅馆的房间隔音不佳, 第一晚被隔壁小孩吵到, 第二晚换了房间才得安宁), 然后于傍晚时分到海边的木栈道上散步。
该处是大西洋城的精华地带, 我初到美国时造访过, 彼时的大西洋城尚属繁盛, 鳞次栉比的大楼给我留下了未来世界般的深刻印象。
但后来该城的唯一产业赌博业因周边其他赌场的出现而衰落了, 此地的官僚据说又相对腐败, 阻碍了产业转型,
城市遂走向衰落。 我若干年前造访时已明显感受到了衰落氛围, 此次重访, 感觉人气比上次更差,
更多大楼明显废弃, 大片露天座椅已然朽坏, 一些看上去比纽约的旅馆还大得多的巨型旅馆则起码已部分废弃。 不过晚饭时分,
我们逛进了一家名为 Tropicana 的巨型旅馆内部的购物区, 发现那里倒是别有洞天, 不仅人气不错, 甚至有一片漂亮的人造天空,
给人夜幕永不降临的错觉。 看来尽管总体上衰落得厉害, 局部的繁华仍是有的。 这也像一些国家的缩影——哪怕整体陷入困境,
局部的繁华仍是有的, 只要宣传手腕厉害, 就能一叶障目地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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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今天在旅馆吃罢早餐后, 驱车约 50 分钟至新泽西南端小镇 Cape May。 这是一个颇有知名度的滨海旅游地,
我们首先来到了此地几座主要灯塔之一的 Cape May Lighthouse, 并登上了这座建于 1859 年 (看到这个年份, 我脑海里闪过的念头是:
跟黎曼提出黎曼猜想同一年) 的高约 50 米的灯塔,
俯瞰了周边景观 (说实在的, 跟长岛东端 Montauk 灯塔的景观相比逊色不少,
好在旅游的目的向来是探寻新景观多过更好的景观)。 之后在镇中心吃了午饭, 并在 Washington Street Mall 及 Beach Ave
分别走了走——两处的氛围和风情都很不错 (总体而言, 此地的很多房子都漂亮而有风情)。 下午三点来钟抵达 Cape May 东北方向约 20
分钟车程处的位于 Wildwood Crest 和 North Wildwood 之间的海边木栈道。 那一带跟长岛的 Long Beach
有些像, 海景不如后者, 但木栈道更宽, 商店多得多, 且有很多大型游乐设施——虽尚未到开放季节, 人气已有一定规模。
傍晚回到大西洋城外围的旅馆。 这两天每天走了约 15,000 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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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篇题为 “中国式感恩” 的短文里提到过中国文革回忆录里的一种我称之为 “中国式感恩”
的普遍现象——它大体上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但有很多 “中国特色”。 除那篇短文的归纳和例举外,
最近在《黄源楼适夷通信集》里又读到一个极典型的例子, 是楼适夷 1978 年 4 月 24 日致黄源的信。
楼适夷在信中将文革结束称为自己的一次解放, 并表示 “我的仇人是国民党和他的继承人 ‘四人帮’,
而解放我的是最大最大的恩人, 是党, 是毛主席, 我的生命是党给我的,
我必须将今后的余生都献给亲爱的党!”——“四人帮” 居然成了国民党的继承人, “党” 这个文革的体制源泉和
“毛主席” 这个文革的个人源泉却成了 “最大最大的恩人”, 实在比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厉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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