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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世界回忆录 (2002 年末补遗)
- (1992 - 2002) -
- 卢昌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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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年在凄冷的寒风中走入了尾声。 圣诞节那天下了雪， 据说是几十年来第一个白色的圣诞节。
趁这几天休假在家， 把回忆录的正文之外这半年——即 2002 年下半年——的情形补写一下。
这半年的经济形势就像冬日的天气一样， 凛冽而萧瑟。 新闻上各种统计数据纷至沓来，
报上的评论一会儿说经济已开始复苏， 一会儿又说低迷仍将持续， 如此循环往复，
在盲目茫然中把人们对经济、 对经济学， 以及对经济学家的信心一并折腾完。
CSFB 也数度裁员， 虽然侥幸没有把我们这个小小的 consulting 公司裁掉，
却裁掉了老板替我们支付 broadband 的雄心， 最终不免还是大家各自掏腰包。
Broadband 就像一剂鸦片， 试一试就上了瘾， 让你在帐单悄悄寄来时毫不迟疑地开出支票。
Verizon 显然把顾客的心理琢磨透了。
这年的 10 月 1 日， 我的主页终于由哥伦比亚大学物理系搬到了自己的域名 www.changhai.org 下，
从而让我在数字世界中的住所由 “学生公寓” 变成了 “私家别墅”——虽然目前的 IP 地址是老板提供的，
因而注定只是暂时的， 但在这瞬息万变的数字世界中又有什么东西是永久的呢？
10 月中下旬， 我回了趟国， 历时两星期。
回来后讶异地发现 CSFB 把我和同事们从 “污衣派” 提拨到了 “净衣派”：
桌上的 Windows NT4 换成了 Windows 2000， 硬件也一步登天地换成了
dual Pentium 4 2.2 GHz， 加上所谓的 hyper-threading， 在机器启动时显示的 processor 竟有四个之多！
但意外的是， 除启动和关机外， 实际速度的提升却远不如数字的变化来得明显。 原因倒也并不复杂，
因为数据必须经由公司的网络读取——连打开 IE 那样的简单操作也不是完全 local 的。
公司网络的速度显然匹配不了机器的速度， 从而成为整个系统的瓶颈。 这就好比开着奔驰、 宝马行在泥泞的山路上，
空费了一具好躯壳。 更意外的是， 这台新机器居然让我首次见识了 Windows 2000 彻底 crash 的情景：
公司安装的 Office 显然存在缺陷， 每当我把一个较复杂的网页 paste 到 Word， 并试图打印时， 操作系统就会突然
dump memory， 继而 reboot…… 久违了的 blue screen 就像被所罗门囚禁了三百年的魔鬼， 从瓶中袅袅升起，
梦魇般地重现在我眼前。 历史总爱重复自己， 记得当年我的 Windows 95 机器就是因为 Office 而亡故的。
迄今为止， 除 Microsoft 自己的软件外， 我还没看见任何别的东西能在软件层面上将
Windows 2000 弄到彻底 crash 的地步。 看来有句话 (疑为古龙前辈的训导) 说得很有道理：
“你最好的朋友也许就是你最大的敌人”。
这年的 12 月 12 日， 我的主页被 “搜狐” 收录到了物理学分类目录中。 虽然就物理学目前所占的比例而言，
这一分类不算贴切， 但倒是不失为一种 “预示”。 因为我一直在考虑对主页上学术方面的内容作出扩充，
之所以尚未付诸实施， 主要是尚未找到一种合适的手段来表示数学公式。 数学是科学的真正语言，
我并不希望科普成为主页的极限。 另一方面， 我也不希望主页夹带太多 PDF 文件——虽然 PDF 可以包含公式，
且已被几乎所有浏览器所支持， 但 PDF 的编写及修改跟 HTML 相比仍属不易， 文件也偏大， 打开速度偏慢，
而且会破坏页面风格的统一性。
这几个月里， 我尝试了几种让网页包含数学公式的方法， 包括 MathML、 Universal Math Style Sheet (UMSS)、
Latex2Html 等， 可惜无一理想。 在这些方法中， 我最欣赏 MathML， 它是 W3C 推荐的标准， 可惜目前只有 Mozilla
家族的浏览器支持， 用户群体太小。 而寂寞高手 Microsoft 自赢得浏览器大战的压倒性胜利以来， 在开发 IE
方面的进取心已是 “王小二过年， 一年不如一年”。 想当年浏览器领域大战正酣， IE 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时， 其 1.0
正式版与 2.0 测试版之间只隔了两个月， 2.0、 3.0、 4.0、 5.0 和 5.5 的正式版与下一代测试版的平均间隔亦不过 8 个月。
而眼下 IE 6.0 推出已有 14 个月， 新版本却杳无音讯。 另一方面， 作为 MathML 主要对象群体的物理学界目前普遍使用
Latex， 对 MathML 虽有期待， 却尚未形成强有力的群体支持。 不过我还是很希望 MathML 被主要浏览器普遍支持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那时， 我主页上技术性内容的比例将会有显著增加。
再过几小时， 2003 年的新年钟声就要敲响了， 远在地球另一边的故乡此刻已沐浴在了羊年的晨曦中。
按照 Microsoft 制定的 “生死簿”， 今天是 Windows 95、 Windows 3x， 以及 DOS 们的 “最后一天” ("End of Life")。
让我们举起酒杯祝它们一路平安吧！ 无论人们对 Microsoft 是恨还是爱， 若要为数字世界立一座丰碑的话，
这些操作系统的名字无疑会是碑文上的永久镌刻。 在我步入数字世界的最初几年里， 陪伴我的正是这些操作系统。
它们就像除夕夜的灿烂烟花， 在美丽的夜空中绽放， 又渐渐隐没在满天的繁星里。
它们的离去悄然地合上了一段既长又短的历史， 也为这篇回忆录划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
二零零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写于纽约
二零零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发表于本站
https://www.changhai.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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