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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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足球在比分打平的情形下, 可考虑通过适当的权重, 用射门、 射正次数及控球时间之类的指标来判胜负,
以鼓励进攻。 或者也可考虑像蓝球那样规定控球超过一定时间不射门者丢失控球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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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飞机的无聊时间里发条 “无聊微博”: 很多田径项目因日益逼近人类体力极限, 已越来越难创纪录,
不妨考虑些新项目。 比如从跳高跳远中衍生一个 “跳高远”, 要求跳过一对高 H、 相距 L 的平行杆,
以乘积 HL 大者为胜。
运动员可自由选择最适合自己的 H 和 L 之比,
而职业运动员的最佳比值可能会相互逼近——提这个项目其实就是好奇于这个可能存在的最佳比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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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次在梦里回到杭州, 梦见得最多的居然是谋划着如何逛那几家书店 (醒来后回想,
梦里的书店其实并不都存在, 有的是从别处 “移花接木” 而来的)。 此次离开纽约一周,
再次体会到了书店即是故乡: 回纽约固然是回家, 同时也意味着又可以逛那几家书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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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书店买了一本马丁·加德纳的书。 书前四个版本的序言颇显作者的长寿: 该书缘起于宇称不守恒的发现,
1964 年初版, 屡经 “扩容”, 2005 年最后修订时把 M 理论都塞了进去, 可谓与时俱进。
虽然加德纳对 M 理论的了解恐极为有限, 但他交友广泛, 初版初稿甚至找到了费曼校阅,
没准 M 理论也经高手校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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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夸过科学哲学家库恩, 但不曾拜读其成名作《The Structure of Scientific Revolutions》。 最近终于读了几章, 有一个奇异感觉,
觉得他笔下的科学家仿佛是在集中营里工作。 想起几年前读过陈方正的《继承与叛逆: 现代科学为何出现于西方》一书,
陈方正在自序中称库恩此书 “竟使我产生了荒诞不经之感”, 我略有同感 (虽原因不尽相同)。
有博友让我展开说, 暂时没有要展开的了 (读完全书后若另有所感或许会再写), 只是觉得此书为科学家拟了过份僵硬的
stereotype, 每个阶段做什么都定死了, 仿佛集中营里的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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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发明一种便携式的枪支探测器, 像在谷歌地图上显示餐馆那样显示附近的枪支, 一定会很畅销的……
在无法取得禁枪共识的情形下, 规定民用枪支加装适当的电子识别装置不失为一种折中手段。
这种手段当然不足以杜绝枪击案 (禁枪的国家尚且有枪击案),
但可减少那些无力对枪支做手脚的非职业枪手造成的枪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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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新渡户稻造的《武士道》, 其中列出了义、 勇、 仁、 礼、 诚、 忠…… 等一系列完人般的武士品质,
不过对所有这些崇尚武力的 “道”, 恐怕都得添上一个 “粗” 字才恰如其分。
一个武士哪怕具备新渡户稻造列出的所有品质, 当他凭这些品质一念而决、 挥刀杀人时,
那个 “粗” 字足以倾覆一切所谓的正义。
以义、 勇、 仁、 礼、 诚、 忠…… 的名义居高临下地杀人之人, 往往比普通杀人者的为害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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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 “手按《圣经》起誓” 的人是否知道,《圣经》的 “马太福音” 第五章让人 “什么誓都不可起”
(not to swear at all)?——当然, 可辨称说上帝和基督本人在《圣经》中也起过誓, 故那句话须另作理解。
只要愿意诡辩, 任何自相矛盾的经书都有这种 “从错误命题出发可以证明一切” 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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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扩大科普队伍, 有关部门正加紧研发科普作者的 “克隆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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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这个 “大时代” 里, 很难让自己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即自己从属于那个疯狂、 堕落却鼓吹其自由意志的物种。
我多么希望在某个地方有一个给明智而善良者的岛屿! 在那样的地方, 连我也会成为热忱的爱国者!」——爱因斯坦,
1914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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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数据】 现存人类的总质量约为地球质量的一百万亿分之五; 这种质量和密度的物质若平铺在陆地上,
大约是一个厚度为两微米的薄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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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错别字比原字更有韵味, 甚至更贴切, 比如 “革命捣师” 比之于 “革命导师”,
或 “人民供仆” 比之于 “人民公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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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情形是: 数学家或物理学家很害怕自己的领域被哲学家所研究, 并且不再预期从后者那里得到启示,
甚至不再预期他们能理解。」——柯朗 (Richard Courant), 1918 年向希尔伯特 (David Hilbert)
提议由数学家外尔 (Hermann Weyl) 接替离职的哲学家胡塞尔 (Edmund Husserl) 的职位时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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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读到的唯一有趣的笑话: 一位天文学家不幸落到食人族手里, 很快将被煮食, 他知道当天下午有一次日全食,
便对食人族首领说: “我是受上帝保护的, 你们若要吃我, 上帝会将太阳收走!” 首领不置可否。 天文学家又问: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煮我?” “下午三点, 日全食一结束就开煮!” 首领冷冷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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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偏不倚” 是一种常被人称道的态度, 但这种态度只在证据本身旗鼓相当的情形下才是真正可取的。
在证据明显不对称的情形下采取 “不偏不倚” 的态度, 则往往反而是极大的偏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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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字科普# 地球的赤道周长约为 40,075 公里, 经南北极的周长约为 40,008 公里, 都很接近 4 万公里,
这并非巧合, 而是因为历史上 “米” 曾被定义为赤道至北极距离的一千万分之一。 若地球为严格球体,
这相当于定义其周长为 4 万公里。 当然, “米” 的定义后来改了, 地球亦非严格球体,
故周长很接近却不等于 4 万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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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雨一下, 草长虫飞, 懒散如我也不得不去打理了。 在闷热的傍晚,
汗流浃背地从草坪上铲除了一些任何实验室都远远造不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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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样东西我支持其本身, 但看不上以之为旗号的组织或主义。 比如支持女性权益, 但看不上女权主义;
支持环保与和平, 但看不上绿色和平组织。
以一个便于占据道德至高点的东西 (比如女权、 环保、 和平等) 为旗号,
遇批评或揭短时哪怕针对个例也主动类型化为全体, 然后反斥对方搞类型化批评;
甚至将自己升格为旗号背后那东西的化身, 从道德至高点上将对自己的批评或揭短上纲上线为对那东西的攻击。
这是很多组织、 主义及其支持者的行为模式, 在网争中常可印证。
一个具体的例子是女权主义。 哪怕晒几句女权主义者的荒谬言论, 也会被视为类型化批评整个女权主义,
一些拥趸还狂妄地以女权的唯一代表自居, 将批她 (他) 们上纲上线为不尊重女性或庇护男性恶行。
这还不包括骂人之类更等而下之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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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希拉里能胜选此次的美国总统。 首先是因为更不欣赏特朗普; 其次是乐见美国总统继肤色多元后也能性别多元。
不过若特朗普胜选, 我也不会太失望, 一向觉得美国的政治惯性很大, 争奇斗艳的政纲一入白宫就会消失大半
(中美关系就是例子, 候选人立场千差万别, 实际关系仅小有涨落), 倒也好奇另类如特朗普是否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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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能生巧, 亦能生拙。 靠 “熟” 生出的 “巧” 往往带着一膀子 “拙” 劲——尤其是在思维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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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一本 1988 年初版的老书, 是对弦论先驱者们的采访, 时隔近三十年, 如今读来饶有趣味。
其中弦论作为强相互作用唯象模型的很快就宣告失败的历史起源被反复提及, 颇有忆苦思甜的意味。
忽然想: 若弦论最终被发现并不描述现实世界, 那么它与物理世界的最接近处也许反而是在那早就宣告失败的起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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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的宗教经得起随便多少亵渎。 “玉皇大帝” 是太太的代名词——尤其指一个泼悍的太太。 虔诚与顽笑之间,
界线不甚分明。 诸神中有王母…… 最初出现的时候是奇丑的…… 还有麻姑, 八仙之一, 这两个都是寿筵上的好点缀,
可并不是信仰的对象。 然而中国人并不反对他们和观音大士平起平坐。」——张爱玲
一般杂文除了感想就是知识——往往是犄角旮旯的琐碎知识, 张爱玲的杂文是为数不多如今读来仍觉得有洞见的。
确实, 中国人的宗教在愚昧性上跟基督教、 伊斯兰教差不太多,
但经得起亵渎及虔诚与顽笑之间界限不甚分明这两点却远胜于后两者, 甚至带点喜兴, 不像后两者那样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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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论是锻炼头脑的好东西, 不过一个好的——或曰 “和谐” 的——社会应减少不必要的博弈,
比如不要让病人和医生博弈, 不要让过马路的行人和车辆博弈, 不要让帮助别人的人和诈摔或钓鱼执法的人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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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新规则里的 “挑战” 制度不错, 足球也该引进。
在技术手段发达的今天理应用技术手段解决争议, 过度强调裁判的权威是缺乏现代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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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太把自己当学生, 以为连别人的微博都得传授知识;
更不要太把自己当老师, 连别人的微博该写什么都想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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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的小说仿佛过关斩将的电脑游戏, 总是随着主人公本领越来越大, 遇到的敌人才越来越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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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漱渝主编的《一个都不宽恕: 鲁迅和他的论敌》收录了论争双方的文章, 材料不错, 编排却很倒胃口。
首先是没按文章的发表顺序编排, 而是一律先鲁迅后论敌; 其次是鲁迅的文章本身居然也没按发表顺序编排,
某些论敌的文章更是连发表时间都不注; 最后是编者以僵化而盖棺论定的口吻对每次论争作了所谓 “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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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CNN, 两位总统候选人的支持嘉宾在唇枪舌剑, 女儿说两边看上去都很自信, 我说是啊,
因为有些自信需要的不是事实, 而是对事实的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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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本书里, “大家知道” 和 “众所周知” 并非真的是指 “大家知道” 和 “众所周知”, 而往往是对读者群体的间接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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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息室里边吃午饭边看电视, 因一旁有同事在讨论问题, 电视被置于静音模式。
屏幕上四位女士正在热议某个话题, 有左顾右盼慷慨陈词的, 有前俯后仰哈哈大笑的,
也有抿嘴低头作娇羞状的, 没了声音便都滑稽起来。
看人在公共场合打电话有时亦有类似的滑稽感——尤其是边打电话边辅以表情和动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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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 年底, 当时称为 “兰德计划” 的美国智库兰德公司邀请冯·诺伊曼提供智力支援, 愿付每月 200
美元的报酬 (这在当时不是小数目, 约相当于如今的 3,000 美元), 所交换的则只是 “您的刮脸时间”,
“将您在刮脸时想到的任何点子告诉我们”。——大牛赚外快真容易啊!
冯·诺伊曼跟兰德公司之间有很多八卦。 比如有一次兰德公司遇到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当时的计算机无法处理,
便想请冯·诺伊曼帮助设计一台新计算机。 但冯·诺伊曼手托着下巴听完了对问题的介绍后,
只在稿纸上随便写了点东西就表示: “先生们, 你们不需要新计算机, 我已经把问题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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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庸小说的人物中, 我最喜欢《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药师, 《天龙八部》里的萧峰,
《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 以及——嘿嘿——田伯光。 在古龙小说中, 最喜欢的是《武林外史》里的沈浪。
梁羽生小说的人物太脸谱化, 最乏善可陈, 《女帝奇英传》里的武玄霜算半个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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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后园, 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 一株是枣树, 还有一株也是枣树。」——如果不知道是谁写的,
那么哪怕小学老师也有可能指摘它的不足; 如果知道是谁写的, 那么即便大学博导也会夸赞它的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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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 年, 许广平在北师大风潮中扮演学生领袖角色, 鲁迅在声援时称校领导是 “婆婆”, 学生为 “童养媳”。
仅仅一年多之后, 许赴广州当了训育主任, 地位变了心境也变, 称学生 “颇顽固, 而且盲动, 好闹风潮,
将来也许要反对我”, 并将鲁迅的声援话颠倒, 称学生 “都是婆婆小姑”, 已成领导的自己则
“变成童养媳一般”。
变成领导后的许广平对学生还有一段更狠的话, 称 “现时背后有国民政府, 自己是有权有势,
处置一些反动学生, 实在易如反掌, 猫和耗子玩, 终久是吞下去的”, 在出版《两地书》时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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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见过一幅科学插图, 是一条头尾相接的龙 (或蛇), 头代表宇宙学, 尾代表粒子物理, 寓意是:
世界的最宏大处与最精微处密切交融。 有时觉得, 这图也可在一定程度上隐喻另一种现象: 头代表最高大、
最义正辞严、 最凸显别人 “皮袍下的小”、 最具正能量的话, 尾代表最垃圾的话, 两者往往也是密切交融的。
最高大、 最义正辞言、 最凸显别人 “皮袍下的小”、 最具正能量的话往往是说话者虽爱标榜,
却做不到并且压根儿也没打算做的话, 专用来煽动或对付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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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排夺冠值得欣喜, 但 “女排精神的回归” 实在是一种成王败寇式的提法, 跟再次成为民族英雄 (民族英雄的回归?)
的郎平在执掌美国队时被骂成 “汉奸”、 “叛徒”、 “卖国贼” 一样的浅薄。 祝女排和郎平继续沉稳地走自己的路,
无论两旁有多少上下跳踉的围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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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书坑儒” 以今天的标准来衡量自然是恶劣的, 但放在历史上, 无论事件的性质还是涉及的人数都算不上什么
(比如毛泽东就说过 “秦始皇算什么? 他只坑了四百六十个儒, 我们坑了四万六干儒”),
之所以恶名远扬, 是因为被 “坑” 的是后来主导意识形态两千年、 有能力为历史定调的 “儒”。 类似地,
罗马人镇压早期基督徒的事件也是因后者长期主导西方意识形态而得到了超乎历史地位的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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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们不相信数学是简单的, 那仅仅是因为他们没意识到生命有多复杂。」——冯·诺伊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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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国的飞机上开始读的《寻秦记》今日读毕,
很佩服, 往历史中植入故事的水准不亚于《鹿鼎记》,
跌宕起伏则犹有过之。 读研究生时有位师兄津津有味地读黄易, 如今明白他何以如此投入了。
喜欢纪嫣然这个人物, 也非常欣赏最后从牧场逃生那个情节, 出乎意料并且令人动容。
感谢黄易, 让我得到一份迟到的阅读愉悦。
黄易此书算不算后来几乎泛滥的中文长篇穿越小说的鼻祖? 项少龙以后世的成语、 典故、
诗句等打动战国人物的构思很是不错。 细想想也就是文科的东西能如此古今互赏 (是不是也说明进步不太大?),
换作是跟战国人物谈理科的相对论什么的, 哪能赢得美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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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爷子的新修版《神雕侠侣》因陕西道教协会道士的抗议, 将尹志平改为了甄志丙,
因读者指摘金轮法王这一人物丑化西藏密宗, 不仅让他救了郭襄, 还将 “法王” 改为了 “蒙古国师” (蒙古反正分出去了),
对读者简直百依百顺。 倘老爷子足够长寿, 还要进一步修订, 大家千万别抗议李莫愁丑化女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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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还是一个孩子并且发现圣诞老人不存在时, 我没有沮丧。 相反, 我松了一口气,
因为世界上这么多孩子在同一个晚上得到礼物这一现象变得容易解释多了。」——理查德·费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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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读《封神演义》, 觉得 “十绝阵” 简直是机械化屠宰场: 总是第一个破阵者惨死阵中,
第二个破阵者让阵主惨死。 难得的是, 屡试不爽后的那些必死的破阵者和阵主依然毫无觉悟,
依然一个个口出狂言, 然后赴死…… 虽是神仙, 却并不比屠宰场里的牲口更明白自己的命运。
也许他们都相信马尔科夫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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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历史还可以这么玩…… 如果哪天我来编儿童书, 其中包括那种让小孩找出两幅图的差异的题目,
我不会只用小猫、 小狗、 游乐场之类的图片, 而是要把这两幅鲁迅相片也作为题目之一
(其中第二幅是 1976 年出版的《鲁迅》画册中的版本)。
这道题目可以给不同年龄、
不同专业的人做: 给小孩可以问两幅图有什么差异; 给中文系学生可以问是谁变成了石头;
给历史系学生可以问那个人为什么会变成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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