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掠影 (二)

除了自己的无知，我什么都不懂。－苏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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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掠影 (二)

(2024.01.11 ‒ 2024.01.23)

- 卢昌海 -

谈到当代日本，一个常被提及的现象是所谓 “失落的三十年”。这其实是一个演化的概念，描述的是 20 世纪 90 年代初开始的日本经济停滞期。随着停滞期的延续，先后有过 “失落的十年”、 “失落的二十年” 及 “失落的三十年” 之称，如今的英文干脆就叫 “Lost Decades”，不再限定多少个 “十年” 了。在 “失落的三十年” 发生之前的 20 世纪 80 年代后期，日本处于所谓 “泡沫经济” 的巅峰状态，体现之一是房地产价格超高——仅东京皇居 (Imperial Palace) 周边 3.4 平方公里区域的地价就号称超过了美国加州全州地价的总和。但经过 “失落的三十年”，日本的经济规模从俨然要超越美国的 “世界第二” 滑落到了 2023 年的 “世界第四”。整个日本的 GDP (确切说是 nominal GDP，即名义国内生产总值) 落到了快被加州赶上的程度 (4.2 万亿美元 vs 3.9 万亿美元)。这个图片系列第一部分导言里提到的东京都会区 2022 年的 GDP 略少于纽约都会区 (2.1 万亿美元 vs 2.2 万亿美元) 也是 “失落的三十年” 的效应之一，因为纽约都会区的人口还不到东京都会区的一半。

但这种数字比较并不能全面体现日本的社会面貌。比如我到过日本两次——第一次是 1997 年，第二次就是此次，全都处于 “失落” 的范围之内，却两次都并不觉得日本比美国落后；比如这些年来，尽管拥有迁徙自由，日本却并没有出现国民因 “失落” 而大举 “润” 往海外的现象。从某种意义上讲，日本这种 “失落的三十年” 跟几乎所有其他国家或其他时期的经济萧条都不太相似，也并不对应于生活水准、道德风貌乃至建设层面上的大范围滑坡。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观感。比如日本经济学家星岳雄也曾表示， “日本的经济停滞并没有对民众造成太多伤害”， “日本的问题在于日本应该可以做得更好”。我所知道或关注过的在日本度过了整个 “失落的三十年” 的人——真实世界和网络世界的人都有——也用他们的观感大体印证了这点。这些人作为样本虽然很小，但他们基于数十年经历所见所述的日本社会则并非小样本。当然，所谓 “没有对民众造成太多伤害” 只能是相对于经济萧条时期的惯常预期而言的， “失落的三十年” 跟高速发展乃至正常发展相比自然绝非 “Happy Hour” (所谓 “日本的问题在于日本应该可以做得更好” 恐怕也是此意吧)。不过，当一个其他国家——尤其是在社会综合水准远低于日本的国家——陷入困境或萧条时，若盲目将日本视为 “兜底”，以为再不济也无非是经历一场日本那样的 “失落”，则恐怕是巨大的一厢情愿和自欺欺人。

“闲话” 且说到这里，以下相片摄于周边地价一度号称超过加州全州地价总和的东京皇居一带。这是 2024 年 1 月东京之行相片系列的第二部分，关于该次东京之行的背景及部分观感可参阅 “二〇二四年东京散记 (附中国二日)”。

位于皇居外苑 (Kokyo Gaien National Garden) 和田倉噴水公園 (Wadakura Fountain Park)
里的一组小景——其中的球状物体是一个小喷泉

前述小景的 “远镜头”
沿楼群前的道路前行数百米就是东京车站

皇居周围有类似 “护城河” 的水道，此为其中一小段
右侧为楼高 23 层，有 290 个客房的五星级东京皇宫酒店 (Palace Hotel Tokyo)

通往皇居外苑的和田倉橋 (Wadakura Bridge，长约 44.6 米，宽约 7.5 米)
此桥始建于 1661 年，毁于 1923 年的关东大地震，二战后于 1955 年重建

皇居入口之一的坂下門 (Sakashita-mon Gate)

皇居 “护城河” 边的桜田二重櫓 (Sakurada Tatsumi Yagura)
像一个素朴版的北京故宫角楼

正門石橋 (Seimon Ishibashi bridge)
据维基百科介绍，此桥因有两个桥孔，常被误当成著名的二重桥
但二重桥 (Nijubashi Bridge) 其实是此桥后方的正門鉄橋 (Seimon Tetsubashi bridge)
不过 “二重桥” 有时也用来统称正門石橋和正門鉄橋，从这个意义上讲，误称其实不算太 “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