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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七年日记
- 卢昌海 -
二〇〇六年日记 | 整理说明 <<
2007.1.5 星期五
到今天为止, 陆续打开了所有海运过来的书。 现在可以回忆起一部分因邮包破裂而丢失的书了
(比如那些成套或成系列的书中缺失的部分, 或者偶然想到的某些书)。 其中有吴大猷的《相对论》、
吴望一的《流体力学》 (上)、 陈建功的《三角级数论》 (上)、 G. Polya 的《数学与猜想》 (上、 下)、
L. E. 雷克的《统计物理现代教程》等。 这其中最可惜的是吴望一的《流体力学》 (上)。
虽然流体力学始终不是我的主要兴趣所在, 这本书我也一直未曾通读, 但它的那种原理性的论述结构非常合我的胃口。
2007.1.8 星期一
不久前, 我所在的公司与总部设在英国的一家公司完成了合并 (事实上是被对方吞并)。
今天, 公司方面告诉我们 R&D 将迁往英国。 虽然公司表示欢迎我们去英国工作,
但事实上这一消息意味着我在本公司的工作行将结束。 我将重新寻找工作。
2007.1.12 星期五
陆续记起了更多丢失的书。 比如: 戴文赛等的《太阳系演化学》 (上、 下)、
Kline 的《古今数学思想》 (四册)、 严济慈的《热力学第一和第二定律》、 王竹溪的《热力学》、
库兹涅佐夫的《爱因斯坦》、 Poincaré 的《科学的价值》、 忘了作者是谁的《论波速》等。
其中最可惜的是《太阳系演化学》, 这部书的上册是对截至当时的几十种太阳系演化学说的极好的综述。
2007.1.18 星期四
今天收到了找工作 10 天以来的第一个 offer, 速度快于以往任何一次找工作,
不过将稍等几日再答复, 以便能与过去一周内面试过的另外几家公司可能的 offer 进行比较。
回想起来, 从 2000 年找第一份工作至今 6 年以来, 我找工作的经历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临毕业的时侯, 那时一切都很正式, resume 需要打印在质地特别考究的纸上,
还必须写 cover letter, 参加面试时西装革履, 面试后还要写 “感谢信”。 第二阶段是上两次找工作,
由于互联网的日益普及, resume 完全变成了 email, cover letter 也基本不写了 (只在 email 中写上一两句千篇一律的话),
面试仍是西装革履, 但面试后不再写 “感谢信”。 第三阶段则是这次找工作, 连西装也不穿了。
很喜欢这种 formality 上的退化。
2007.1.19 星期五
比较各个公司的 offer 似乎是一件困难甚至带点风险的事情。 主要是什么时候做决定不容易拿捏。 若早做决定,
则等于放弃晚给 offer 的公司 (如果催他们早做决定, 又容易造成用已有的 offer 向他们施压的不良印象);
若晚做决定, 则容易给先提供 offer 的公司一个太过拖延、 没有诚意的印象。
2007.1.22 星期一
今天距离公司方面告诉我们 R&D 将迁往英国的消息正好两周。 下午面试。
这是我面试的第四家公司, 也是最希望得到 offer 的公司。 今天的面试很顺利。
2007.1.31 星期三
由于接受杭州《中学生天地》的约稿写一个系列, 介绍发现太阳系疆界的故事, 这几天在看 Ellis. D. Miner
的《Uranus》 (天王星的发现将是该系列的第一个故事)。 这本书中提到 20 世纪前 20
年间三组不同的天文学家们在测定天王星自转周期时出现了彼此 “证实” 的错误 (三组测定所用的方法各异,
却都给出了 10 小时左右的自转周期, 远小于实际值)。 直至 20 世纪 70 年代末期,
人们才在每一组观测及分析中发现错误。 这是科学史上一个很有教育意义的事件。
2007.2.1 星期四
行星环与卫星之间的共振很可能是行星环具有细锐边界的原因。 Miner 以土星的 B 环与卫星 Mimas
的共振为例介绍了其中的原因。 土星 B 环绕土星的转动周期是 11.3 小时, 恰好是 Mimas
绕土星转动周期的一半。 这表明环上的每个粒子每绕土星两周都会在同一个角度上与 Mimas 接近。
这种周期性的接近会对环上的粒子产生类似于月球使地球自转变慢的潮汐作用, 使其运转速度略微变慢。
这种速度变化会增加环上粒子的碰撞率, 而碰撞产生的能量损耗会使粒子的轨道半径缩小,
长期的效果是使环向内收缩。 这种效果与环向外弥散的自然趋势 (Miner 似乎未对这种 “自然趋势”
的起因作足够的介绍) 相竞争, 使环的边界变得细锐。
2007.2.6 星期二
收到了 “最希望得到 offer 的公司” 的 offer letter。
我一直有一个写作计划, 打算从集合论所定义的自然数出发, 系统地介绍数域的扩展。
这两天看了一点 Emil Artin 的小册子《Galois Theory》, 觉得其中第二节所介绍的 Kronecker 的定理,
即任何一个域上的多项式必定在一个扩展域中有根, 可以作为讲述数域扩展 (比如从自然数到整数, 从实数到复数)
的线索。
2007.2.13 星期二
今天来到 Orlando 参加公司活动。 从零下六七度的纽约飞到二十几度的 Orlando,
仿佛在两个半小时内从寒冬跨入了初夏。 Orlando 机场的内外种着许多棕榈树, 一派热带景象。
今天 Orlando 下阵雨, 空气中带着冬季纽约久违的潮湿感觉。
从机场到宾馆沿途的街景非常漂亮, 大片的草坪和树丛之中点缀着池塘、 花坛和喷泉。
天上虽然阴云重重叠叠, 地上的色彩却缤纷依旧。
2007.2.14 星期三
今天 Orlando 的天气非常晴朗, 不过风很大。 这里看来是个多风的地方, 许多树木四周都架着人工支撑物,
就像 1988 年台风后的杭州。 我在 Orlando 穿着衬衣享受和煦阳光的时候, 纽约却笼罩在寒冷的冰雪之中。
2007.2.15 星期四
今天是返回纽约的日子, 却因 JFK 机场无法正常运作而被困 Orlando 机场达 10 小时之久。
其实昨晚就已听说 JFK 机场因冰雪而陷入混乱, 但当时并未在意, 因为一来今天纽约并无雨雪, 二来我乘坐的是下午的航班,
原以为到那时一切会恢复正常, 没想到混乱竟持续如此之久。
不过 10 小时的延误比起某些其他乘客的遭遇来说已算幸运。 坐在我旁边的一位老先生自昨天起就待在了机场,
已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正所谓: 冰雪误得游人困, 直把机场当宾馆。
与寻常晚点不同的是, 我们所要乘坐的飞机根本就不在 Orlando, 而是被困在两千公里以外的 JFK。
更糟糕的是, 一开始服务台还定期通告飞机的消息 (虽然都是坏消息), 但到后来竟连服务台也联系不上 JFK 了。
JFK 的混乱固然可想而知, 我们的等待也更显得遥遥无期了。
长时间杳无音讯的等待使一些乘客 (估计是有家可归的当地居民) 失去耐心离开了候机楼,
结果一方面是想走的乘客无机可乘, 另一方面是要走的飞机找不到乘客。 比如有一个飞往 Boston
的航班少了将近 20 位乘客, 以至于工作人员像国内中巴售票员在车站拉客那样, 四处寻找想去 Boston
的乘客——只要想去, 无论是不是该航班的乘客, 都可以直接登机。 晚上 11 点左右,
我终于在一架飞往纽约 LaGuardia 机场的航班上得到了空位——该航班的最后一个空位。
凌晨 1:45 (以下应该算星期五的日记了), 飞机降落在了 Laguardia 机场, 但所有登机口都已被占用,
我们只得等待地勤人员架设舷梯及安排班车。 这一等又是一个多小时, 乘客们倒还耐心, 有位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却不答应了,
要提前出来, 于是乘务人员赶紧联系救护车……
一切终于搞定, 顺着舷梯走下飞机, 扑面一阵凛冽的寒风把我从 Orlando 的初夏吹回到了纽约的寒冬。
2007.2.21 星期三
前两天用一个叫做 Regseeker 的 freeware 清理 registry, 结果把桌面及 taskbar 搞得一塌糊涂,
而且系统再也无法记住桌面及 taskbar 的 configuration。 这还是第一次因为修改 registry 而造成系统损坏。
在 google 上搜索了一下, 发现因为 Regseeker 而造成类似问题的不止我一人。 无奈之下只得重装 Windows,
好在我的数据与操作系统不在同一个逻辑盘上, 不受影响。 重装之后才发现用 Dell
的系统盘重装系统居然只是简单地用新系统覆盖旧系统, 而没有先清除盘上的旧文件,
这导致部分软件无法重装。 结果只得再装一次 (这次先格式化)。 不过这些麻烦过后倒意外修复了原先无法使用的
Local Area Connection (原先以为硬件有问题, 现在看来应该是 Dell 没有装对 driver——令人难以置信的错误)。
2007.3.2 星期五
这段时间在地铁上读 Michael White 的《Isaac Asimov: A Life of the Grand Master of Science Fiction》。
我发现 Asimov 在《The Caves of Steel》《The Naked Sun》《Robots and Empire》等机器人小说中描绘的地球人害怕旷野、
怕进公共厕所或公共浴室, 太空人 (spacer) 因长寿、 生活舒适而趋于保守等虚拟背景都可以在他自己的生活中找到影子。
Asimov 似乎很怕离开纽约、 很怕离开家庭, 并且很怕长途旅行, 他甚至因为怕坐飞机、 怕长途旅行而不与住在远方的父母、
女儿见面 (直到和 Janet 结婚后才总算愿意乘船旅行)。
2007.4.27 星期五
由于曾答应给《科幻世界》写一篇有关反物质的文章 (五月初交稿), 因此这两天抽出了一些时间阅读这方面的资料。
其中有一篇是 R. D. Peccei 的 “Matter-Antimatter Asymmetry in the Universe and an Arrow for Time” (hep-ph/0608226)。
Peccei 在这篇文章中提到, 早期宇宙中的 sphaleron 过程可以有效地加速零温下可以微乎其微的 B + L 不守恒过程,
尤其是在电弱相变能量 (102 GeV) 以上的能区, sphaleron 过程极其有效。 另一方面, 这种 sphaleron
过程的速率在能量低于 1012 GeV 时快于宇宙膨胀速率。 因此在 102 GeV 到 1012 GeV
的能区, sphaleron 过程处于平衡态, 它足以抹去任何此前 (即 1012 GeV 以上能区) 形成的 B + L 不对称性,
比如大统一能标上的 Baryogenesis 就会被 sphaleron 过程所抹去 (不过, 其它一些论文似乎没有提及这种抹去 B + L
不对称性的作用)。 另外, G. Fraser 在《Antimatter: The Ultimate Mirror》一书中提到大块的物质与反物质相互湮灭时可能要考虑
Leidenfrost eff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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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日记到此结束】
2020 年 6 月 17 日整理 2020 年 6 月 21 日发布 https://www.changhai.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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