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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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今天赴 Disney Springs。 坐腻了巴士, 今天改为 Lyft (系初次使用, 感觉不错, 界面方便,
选项合理, 信息充分, 价格也算便宜)。 跟数年前相比, Disney Springs 新增了安检
(对一切新增的安检, 我都是理解的同时觉得遗憾——因安检的背后往往是社会信任度的降低)。
今天抵达时还偏早, 很多店铺尚未开门, 趁着人少, 体验了一下气球观光。
Disney Springs 我以前到过数次, 最早的一次是 11 年前——那时的地名是
Downtown Disney。 旧地重游, 感觉特别温馨的是,
所有记忆里喜欢的店铺都仍在, 仿佛店主和我一样怀念着时光, 期许着未来。 这种感觉在那些人人争赚快钱,
以宰客为致富捷径的地方是没有的——在那种地方, 信誉垮了就换个招牌, 改个门面, 甚至直接跑路,
店铺跟病毒变种似的千变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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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今天是此次 Orlando 之行的最后一天, 气温升至 32 度, 对怕热的我来说, 差不多已达 “舒适” 之上界。
今天去了肯尼迪航天中心, 虽未撞到航天发射的大运 (此处平均十几天就有一次航天发射, 撞 “大运” 的概率不算小),
但参观了阿波罗计划的控制室及亚特兰蒂斯号航天飞机, 乘坐了发射模拟器, 看了 3D 影片…… 感觉已很值得。
今天的参观有两处印象特别深刻: 一处是在介绍亚特兰蒂斯号航天飞机的影片末尾, 在欢迎她完成了 126 million
英里的飞行之后重返家园的结束语中, 屏幕后方赫然现出了亚特兰蒂斯号本身。 然后屏幕徐徐升起, 让观众直接走向她。
这一刹那的意外和惊喜, 仿佛观看某个巨星出演的影片, 演至结束时, 巨星本人忽然走上了舞台。
另一处是在听一位亚特兰蒂斯号的宇航员介绍航天经历时, 在答问环节, 一位孩子问他等待升空时是否会害怕,
他回答说不会害怕, 但会担心——担心发射被推迟。 因为推迟所耗费的成百上千万美元虽无需他出,
但他妻子为观看发射而住的每晚几十美元的旅馆却是自费的。 这种答案只有在个性飞扬的社会才听得到。
也许是并非周末之故, 今天的参观者不多, 很适合拍照。 但我非常真心地希望,
这种地方能有更多的人——甚至天天能人潮涌动。 可惜科学展览需要很高的成本, 科学欣赏则有 learning curve,
不像教堂礼拜, 找一张嘴巴, 翻一本古书, 嘚啵嘚啵一通, 很多人就入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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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说思路 (希望只是小说): 假如再来一次文革, 疫情期间发展起来的某些技术也许会大有用武之地。
比如健康码技术也许会被用来抓语录学习: 定期进行全民语录测验, 通过了给绿码, 通不过得红码,
出门须持 48 小时内的绿码, 红码多的小区将封锁整顿, 若干天无红码才可解封, 跟红码 “时空伴随” 过的人,
绿码会自动转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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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会现象中, 一个几乎铁板钉钉的关联是: 一旦死亡成为需要隐瞒的事情, 背后必然有黑暗或邪恶。
比如凶手之毁尸灭迹, 比如大屠杀过后的万人坑, 都是为了掩盖死亡事实或隐瞒死亡规模。
疫情期间阻止调查死亡人数或删除死亡报道亦属此列, 而且是人祸有别于天灾的鲜明特征, 是人祸之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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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是为人民而创建, 而不是人民为国家而存在…… 国家的最重要使命是保护个人,
使之可以发展出有创造力的个性。 国家应该是我们的仆从; 而我们不该是国家的奴隶。」——爱因斯坦, 1931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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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那位想要看片, 于是我随机选了一部本以为是浪漫片的 Midnight in Paris (午夜巴黎,
2011 年的影片) 陪她看, 结果是一部很难定性的片子, 浪漫? 反浪漫? 科幻? 都有一些。 倒是很合我口味,
不仅因为其中的科幻 (确切说是有 “幻” 无 “科”) 元素是我素来喜欢的时间旅行 (男主人公在连续几个午夜回到过去的巴黎),
而且涉及了过去时代的一些久仰大名的文豪 (演员挑得跟原型还真有些像)——我自己也曾设想过, 若能回到过去,
看看科学史上的著名人物或著名事件跟今人描绘之异同, 该多有趣? 另外, 如今让人高山仰止的巨人,
只要回到足够早的时代, 当能与之像跟普通人那样交往, 这层趣味在这部影片里也得到了体现。
这部影片对我来说还有一个有趣之处, 是我在九年前的微博里曾经感慨过,
每个时代的人似乎都怀念某个更早的时代, 这部影片里的人物正是如此: 男主人公怀念 1920 年代的巴黎,
他遇到的一位 1920 年代巴黎的女子怀念 1890 年代的巴黎, 而 (他们一同回到的) 1890
年代巴黎的几位艺术家则怀念文艺复兴…… 总之, 这是一部有些浪漫、 有些幽默、 有些文艺,
同时也有些无厘头的影片, 但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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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年长的友人转了一段文字 (下图), 并附言说, “我现在感到了真正的恐惧, 不是怕染病毒而死,
因为我对死根本没有恐惧, 但我对这个反科学机器真的感到无比恐惧。” 在网上看到的另几段文字也让人动容,
转在下面。 虽不处在同样环境里, 但对那种毕生之爱随时有可能被践踏的屈辱感同身受, 深觉悲凉。
「正因为不是富豪, 所以我添置在家的每一样东西, 都代表着我对人间美好的向往……
更别提我的猫…… 我已经算是相当负责的人了, 是觉得自己终于处于安全环境之中, 才放心大胆地养起了猫。 对不起啊,
没想到我依旧是一个流离失所的人, 竟胆大妄为地养起了猫。」
「他们这些老一辈的知识分子, 有很多人一生的心血和情感全都在这些书、 这些画上面…… 这些东西被无差别地喷上消毒剂……
光是想象一下, 都可能会出心脏病了。 而这是真的有可能会发生的, 那就真的是要了他们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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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ing free to live as I wished taught me quickly enough that I wished to live soberly and
reasonably - exactly as my parents had always expected me to live. It was a dreadful
disappointment.」—— Isaac Asimov
That was when Asimov, at age of 22, worked at a Navy Yard in Philadelphia and was away
from home (New York) for the first time in his life. Any intelligent kids with reasonably intelligent
parents may discover the same though, perhaps even without "a dreadful disappointme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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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马斯克打算收购推特, 宣称要推进言论自由, 我曾评论过几句。
这里延续话题, 聊聊社交媒体的言论自由。 马斯克收购推特后,
很多人担心特朗普是否会重返推特——尽管特朗普第一时间就表示不会离开他的 “真理社交” (Truth Social,
很讽刺的名字, 越是没有的东西就越要刻在牌坊上), 但他的话反过来听碰对的几率更大;
另外也有人担心仇恨言论是否会被允许。 这些确实是灰色地带, 特朗普和仇恨言论对社会确实有负面影响。
但让社交媒体充当仲裁者在我看来是角色错位。 社会的愚蠢归根到底是人的愚蠢而不是因为蠢话的存在和流传。
与其将蠢话管制起来, 以至于反而让人因其新鲜或逆反而被吸引, 不如立此存照公开驳斥。 至于负面影响,
社会已有法律这样一个途径, 当言论自由被用来触犯法律时, 应该通过法律而不是其他途径来处理,
言论本身则是证据或线索 (发在社交媒体上的言论作为公开言论, 在享有自由的同时,
不应被视为隐私)。 比如上个月的纽约地铁枪击案,
警方快速锁定嫌犯的线索之一就是嫌犯发在社交媒体上的 “宣言”。 若言论管制强到让此种言论无法发布,
罪案不会消失, 线索倒会少掉。 总之, 言论自由确实有灰色地带,
但我并不担心——甚至倾向于——让社交媒体有更宽松的尺度。 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是打着言论自由的旗号,
却只是换一个立场来管制言论, 希望马斯克的言论自由不会变成这种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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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愚蠢被视为爱国主义,做智慧的人将变得危险。」
——阿西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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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洗脑式反美教育, 在继几十年前那场大规模伦常颠覆运动之后, 造就了新一轮的人格分裂。
典型的例子是一边跟着战狼骂美国, 或嘲笑美国的水深火热, 一边张罗着子女的赴美事宜。
一旦遇到 AP 考试被取消之类有可能影响子女前往那水深火热之地的消息, 则如丧考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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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多条微博遭新浪屏蔽, 所看到的最牛洗地言论则是: 中国管制民意是因为在乎民意,
美国不管制民意是因为不在乎民意。 真是自欺没有天花板啊, 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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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物理学家史蒂文·温伯格 (Steven Weinberg) 说过一句话, 叫作 “有没有宗教, 都会有好人做好事,
坏人做坏事, 但让好人做坏事需要宗教”。 对美国的枪击案, 可以效仿他的句式说一句: 有没有枪支,
都会有小浑蛋干小混账事, 大浑蛋干大混账事, 但让小浑蛋干大混账事需要枪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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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关于同位旋这一术语的历史小争议: 该术语最早的版本是海森堡提出的 “isotopic spin”,
但不受欢迎, 于是费米提议了 “ispin”, 电子自旋概念的提出者之一古德斯米特则提议了 “T-spin”,
相争不下, 最终由后人折中为了 “isospin”。 这则小争议若发生在今天, 费米必胜。 就凭 iPhone、
iPad、 iCloud…… iSpin 焉能不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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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读过一些关于三次方程求根公式的故事, 觉得很有传奇色彩, 细节却渐渐淡忘了。 日前在
John Derbyshire 的 Unknown Quantity 一书中重新读到那段历史,
在此摘个提纲, 以补记忆之不足。 那故事涉及的都是意大利人。
首先是 Scipione del Ferro (1465–1526) 于 16 世纪初得到缺二次项的所谓 “depressed” 三次方程的求根公式,
并于去世前传给了学生 Antonio Fior。 “秘籍” 在手的 Fior 听说 Niccolò Tartaglia (1500–1557)
也能解三次方程时, 悍然提出挑战。 两人于 1535 年进行解题对决, Tartaglia 彼时已得到了普遍三次方程
(跟 “depressed” 三次方程其实只差一个变量代换, 但时人并不知晓) 的求根公式, 故而轻松获胜。
1539 年, Gerolamo Cardano (1501–1576) 从 Tartaglia 处磨来了求根公式, 并承诺保密。
稍后, Cardano 将求根公式分享给了助手兼学生 Lodovico Ferrari (1522–1565),
后者以之为基础, 于 1540 年左右得到了四次方程的求根公式, 但恪于 Cardano 的保密承诺而无法发表。
1543 年, Cardano 在得知并确认了 Fior 的求根公式来自 del Ferro 后,
以之为由绕过了保密承诺, 于 1545 年在名著 Ars Magna
中公布了三次和四次方程的求根公式, 并将三次方程求根公式归功于 del Ferro, 将 Tartaglia
列为重新发现者。 Tartaglia 知悉后 “怒斥” Cardano, Ferrari 代师应对, 于 1548 年 “武力”
解决了争端——用一场解题对决击败 Tartaglia, 使后者在三次方程求根公式荣誉榜上一度 “落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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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一本旧书, 收录的是有关希特勒的若干文章——包括他自己的文字, 身边人的观感, 及历史学家的评述。
封面上最后一句话咋译?——也许只能译为 “重大人生观察” 吧 (编者对此有一句解说:“The historian
recognizes both positive and negative greatness”)。 该系列中另一位拥有 “重大人生” 的人物是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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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作“从‘αβγ’到‘超署名’”发布还不到两个月,
所提到的论文署名人数的 “世界纪录” 5,154 就被一篇题为 “Two-particle Bose-Einstein correlations in
pp collisions at √s = 13 TeV measured with the ATLAS detector at the LHC” 的新论文大幅打破为了 8,778。
不仅如此, 新近得知, 被拙作揶揄为 “永恒的‘第一作者’” 的 “G. Aad” 的 “卧榻之侧”
居然出现了一个字母排序比他更靠前的家伙: M. Aaboud (虽不在这篇新论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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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套上世纪八十年代翻译的韩国版韩战史, 感慨当时尚能基本不删改地出版此类译著。
此类译著照例要在译者序中先批一通, 但批过之后, 上等者是称其为反面资料, 维持原貌, 让读者
“自行分辨”; 中等者是宣布作了 “必要的删改” (起码让人知道有删改); 下等者是不宣而删
(读者往往不知或事后才知上当)。 至于现在, 基本出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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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绫辻行人《暗黑馆事件》毕。 读到下册过半时, 之前馆系列里的重要人物越来越多地被串联了进来,
且线索细密、 悬疑满满, 使我对作者的景仰之心有如滔滔江水, 心说只差一个关节就可将此书推举为杰作了。
然而……那个关节楞是没圆上! 此书不是科幻、 不是玄幻, 而是推理小说, 因而必须有一个说得通的、
跟真实世界相容的逻辑, 悬疑之成为悬疑也正因为有这样的约束, 否则简直辜负了读者的思考。
然而此书居然没对浦登家族的长生不老之谜作出澄清, 也没对江南孝明的 “视点” 何以能进入三十三年前的人物作出说明,
就结束了, 实在让我有一种失望和失落之感。 读者诸君若有读过此书者, 欢迎留言谈谈——但愿不是 (或毋宁说但愿是)
我读得不够仔细产生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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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允许思维自由的国家里, 几百个议员却在几乎所有国内议题上壁垒分明, 这是一种耻辱。
这样两伙只有党派立场没有独立见解的人一伙全是聪明人一伙全是蠢货的概率很小,
更大的可能性是两伙都是蠢货——方向相反, 程度有别, 如此而已。 这种 “二言堂” 是民主社会的最糟糕形态,
也是仅次于专制社会 “一言堂” 的次糟糕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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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到一本 G. P. 汤姆孙 (G. P. Thomson) 撰写的他父亲 J. J. 汤姆孙 (J. J. Thomson) 的传记
J. J. Thomson and the Cavendish Laboratory ($7.50)。
这对父子是物理史上的佳话, 不仅都是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 (J. J. 1906 年, G. P. 1937 年),
而且父亲发现了作为粒子的电子 (1897 年), 儿子发现了电子的波动性 (1927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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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特 follower 数目只差 25 就到 4,000 了, 要效仿那谁说一句: “I just want to find 25 followers...” :-)
4,000 虽然只及新浪粉丝数的 1/10, 互动数量却已相近了 (可见新浪粉丝数的水分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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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早晨 10 时许出发, 赴 Montauk 游览。 这个面朝大西洋的长岛最东端景点疫情期间曾经去过,
印象极好。 此番重游, 途中在 Bridgehampton 的一家名为 Pierre's
的法国餐馆吃了午饭, 然后在 Montauk 镇中心稍作逗留, 用了些茶点。 这两座小镇前者系初次造访, 逊色于上次途经的
East Hampton; 后者上次已逗留过, 热闹而不拥挤, 有一种典型旅游小镇的闲适与活力, 系因喜欢而再次造访。
目的地 Montauk 州立公园也一如既往地让人流连——其中的灯塔上次因疫情之故只开放了底层的博物馆, 此次则已全面开放,
可惜排队要一小时左右, 我们到达时间偏晚, 决定放弃, 权当为下次留个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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