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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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份的第一天——这个月有两个除一个 0 之外全都是 2 的日子: 2022 年 2 月 2 日和 2022 年 2 月 22 日。
想活到比后者有更多单一数字的未来日子是不容易的 (因为那意味着起码活到 2111 年
11 月 11 日), 想活到有更少不同数字的未来日子则是白日做梦
(因为那意味着起码活到 2222 年 2 月 2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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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 上春晚是中国艺人的成就和荣耀之巅峰。 但照目前的趋势发展下去, 也许有一天, 艺术史会这样来评价一个艺人:
……不过, 他 (她) 也遭遇过人生和事业的坎坷, 在最低谷的时候, 艺术品味和人格独立全都成了奢侈, 甚至连春晚都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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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今天有事, 特意请了一天假。 办完事顺便逛了 Strand 书店。 从上午逛到下午,
只在中午出来, 在街边流动餐点买了盒饭, 到 Union Square 公园找了张长椅坐下。
上周末下过大雪, 椅子虽已清出, 地上残雪仍多, 坐在椅子上, 沐着冬日的阳光,
脚踩着积雪吃饭, 想着下午还能继续逛书店, 别有一种闲适的感觉。 逛完 Strand, 转往近旁东 17 街的
Barnes & Noble 喝茶。 正向着一个窗边空位走去, 忽听服务生大喊: “Sir! Sir!”
才省起在纽约市范围内, 进室内餐饮区须出示疫苗证明 (大约也正因为如此, 窗边才有空位)。
边喝茶边翻阅在 Strand 所购之书, 喝完已是下午 4 时许, 遂赶在晚高峰之前启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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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Foundation 系列电视剧至第四集,
迎来了好莱坞安排的另一个 “变性人”: Salvor Hardin。 对比原著的兴趣已接近消失——因差异实在太大了。
阿西莫夫的科幻侧重于智慧和推理, 不太在个人或战争伦理上着墨, 这部电视剧却除大背景外,
几乎另起炉灶, 沿袭了普通好莱坞科幻的套路, 完全看不出阿西莫夫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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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严晓星编 “金庸年谱简编”, 在 1940 年 (金庸 16 岁) 栏有一条提到金庸撰文讽刺学校的训导主任,
后者逼迫校长张印通将金庸开除出校, 但紧接着则是 “在张印通及友人的帮助下, 转到……衢州中学继续读书”。
想起过去几年因言获罪遭开除的那些教师, 他们及操作他们开除的人还会有这种回旋空间甚至保护意向吗?
生在 “新时代” 而嘲笑民国或西方言论管制的人, 不是 “五十步笑百步”, 而是一千步甚至一万步笑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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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 is morally as bad not to care whether a thing is true or not, so long as it makes you feel good,
as it is not to care how you got your money as long as you have got it.」—— Edmund Way Teale
(American naturalist and writer, 1899 - 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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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篇对美国物理学家约翰·惠勒 (John Wheeler)
的访谈中读到一段有趣的对话——是在惠勒向采访者解释了一个不容易向外行解释的概念之后:
采访者:「我明白了。」
惠勒: 『那太好了, 很高兴看到你明白了。』
采访者:「不, 我说的 “我明白了” 是指听明白
您的话了。 但我仍然不懂它的意思。」
惠勒: 『(笑) 好吧, 那我们就扯平了。』
惠勒的 “扯平” 大概是说那样一来, 他也只是听明白了对方的话 (即 “我明白了”),
却没懂它的意思。 英文里 “我明白了” (I see) 这句口头语还真是经常那样用的。 有时跟人谈一个话题,
不打算继续较真时, 我也会随口说一句 “I see”。 那 “I see” 也仅仅表示听明白对方的话了,
而不代表理解或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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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知念实希人推理小说《抱住我崩溃的大脑》毕, 非常喜欢。 自东野圭吾以来, 已读过好几位日本作者的推理小说,
都很喜欢。 如果这些小说有足够的代表性的话, 则貌似文字跟建筑风貌、 跟人的气质等等一样, 存在某种民族性。
日本作者的文字大都很平实, 没有痞气, 不堆砌形容词, 也不故弄玄虚, 可辨识度很高, 也很耐读。
读这本书时比较得意的是料到了两件事情 (以下有剧透, 未看而想看此书者慎阅):
一是读到由香里的远房恶亲觊觎遗产时, 闪过何不捐献遗产的念头; 二是读到由香里病危送诊的模样不同以往时,
闪过她跟小由是否掉包了的念头。 当然前者并不出奇, 后者则只是念头, 而无细节 (因阅读过程中并未停下来思考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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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郑振铎书话》, 其中有一则 “烧书记” 介绍了历史上的书劫。 从秦始皇时代 (“最彻底的愚民之计”),
到清代 (“异族铁蹄下的文化生活……窒塞难堪”), 再到日据时期 (“发了狂的兽类, 有什么理可讲呢”)。
文末期许: 愿这种书劫, 以后不再有!——文章撰于 1945 年, 更彻底的愚民之计、 本族铁拳下的文化革命、
发了狂的同类的书劫尚未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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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 12 月 25 日发射升空的詹姆斯·韦伯太空望远镜
(James Webb Space Telescope, 简称 JWST) 借助一颗距地球约 258 光年的恒星的星光,
拍下并发回了一幅 “自拍照” (其中闪亮的部分是正对着该恒星的镜片)。 那恒星的编号为 HD 84406,
质量约为太阳质量的 1.4 倍, 是被詹姆斯·韦伯太空望远镜拍摄的第一颗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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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上午 11 时左右启程, 赴 Tanger Outlets。 在其附近的一家中餐馆吃午饭,
这餐馆名字很土, 叫作 “F·A·N” (“饭” 的拼音), 不过号称是长岛餐馆的 “Top 100” 之一。
菜肴还不错, 但最意外之喜的是餐馆的大屏幕电视正在转播 Manchester City 对 Norwich
City 的英超 (Premier League) 比赛, 我和儿子正好边吃边看。 饭后在 Tanger Outlets
逛了一个多小时 (刚才看足球时只能闷头吃饭的家里那位此时就 “复活” 了), 然后转往近旁的
Edgewood Oak Brush Plains Preserve 散步。 傍晚 5 时许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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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书记】 粗略翻阅了 John Brockman 编辑的 The Third Culture。
明眼人一看便知, 这书名承袭了 C. P. Snow 的 The Two Cultures。
事实也确实如此, 此书汇集了若干知名学者的科普, 作为对 Snow 指出的文学与科学两大文化之间的鸿沟的弥补。
在这些学者中, 我最感兴趣的是 Murray Gell-Mann、 Roger Penrose、 Alan Guth 和 Richard Dawkins。
印象最深的文章则是 Guth 的 “A Universe in Your Backyard”, 该文对诸如能否在实验室里 “制造” 宇宙,
成功了会有什么后果之类的有趣问题给出了简短而清晰的讨论, 值得一读。 除具体内容外,
此书在结构上也有一个我很欣赏的地方, 即在每篇文章的末尾都附上了若干位其他学者对该文的评价, 很有趣。
不过在所有评价中, 我印象最深的倒是一句没什么价值的话, 是说 Discover
杂志一度将 Lee Smolin 称为 “The New Einstein”。 这话虽无价值, 却很让我感慨,
因为这种动辄把某某人推为 “新爱因斯坦” 或 “当代爱因斯坦” 的做法在科学媒体上可谓屡见不鲜,
跟中国媒体动辄称某某人为大师有一拼, 是极易陷入的浮夸误区。 其实, Smolin
作为物理学家能不能挤进二流都难说, 遑论 “新爱因斯坦”。 甚至哪怕在 Loop Quantum Gravity
成为主流这种对他最有利的虚拟情形下, Smolin 也不具有能跟爱因斯坦相提并论的开创性。
当然, 这是对科学媒体的吐槽, 而非针对此书。 不过我感兴趣的作者占此书全部作者的不到一半,
兼之已有电子版, 翻阅既毕, 就不再保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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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eople who must never have power are the humorless. To impossible certainties of rectitude they
ally tedium and uniformity.」—— Christopher Hitchens
It is probably not a coincidence that Fred Hoyle once said "A mistake of all fundamentalist religions
is that their gods have no sense of humor"; And it is a rather unfortunate reality that such humorless
not only have power, but more often than not, have excessive and exclusive p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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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年 12 月 21 日的微博中, 我曾对美国的 Omicron 疫情作过预测,
并表示要 “留着这条微博, 过段日子来检讨结果”。 如今, 这波疫情的感染人数和住院人数已先后剧降,
只有滞后幅度最大的死亡人数尚在高位, 但离结束应已不远, 就提前几天检讨结果吧。
之所以敢提前, 一个根本原因是要检讨的是预测的失败——而失败应该是不会有人介意提前宣布的。
从数据看, 这波疫情的 (总) 住院和 (日) 死亡人数峰值分别约为 2021 年年初峰值的 115% 和 75%,
不符合我作出的 “显著低于年初那波” 的预测, 故在此宣布预测失败。
既然预测失败, 就得说说失败原因。 这原因首先是如我在那条微博的补注中提到的,
是 CDC 在数据上摆了乌龙, 使 Omicron 取代 Delta 的时间比我作出预测时以为的晚了十来天。
这十来天之差使 Delta 跟年末假期大幅重叠, 从而大大抬高了预测时提到过但没有给予很高估计的 Delta 对住院和死亡的推动幅度。
这个 Delta 跟年末假期的重迭, 在我看来也正是美国的这波疫情有别于英国和南非的根本原因。 这原因应该算 CDC
误我, 但我就不甩锅给 CDC 了。 预测失败的第二个原因是如我在今年 1 月
9 日的微博中提到的, 美国的 COVID 住院人数水分很大, 比如纽约州的 COVID 住院峰值人数有 40% 以上不是因 COVID
而住院的 (顺便说一下, 纽约州长在后来的另一次疫情发布会上提到, 这个水分在 Omicron
之前是很小的——我估计是 Omicron 的传播特别广泛所致)。 如果纽约州的数据在全美有代表性, 则扣除这水分后,
这波疫情的住院峰值人数其实是低于 2021 年年初峰值的 (确切说是不到后者的 70%,
死亡人数亦需下调——下调比例可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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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Foundation 系列电视剧前十集
(即目前的全部剧集) 毕。 观感比较矛盾: 对 Asimov 的钟爱既是让我追看此剧的动力,
亦是使我不甚满意的主因——因此剧不仅情节大幅偏离原著, 风格也迥异于阿西莫夫科幻。
不过单纯从一个科幻爱好者的角度出发, 将之作为独立故事来看, 此剧仍可一观。
之前觉得拙劣的部分经后续情节的补充和关联, 也算 “圆” 过去了,
发生在 Trantor 的 “宫斗” 甚至不乏亮点。 不过此剧既然是新编故事, 倒让我有一个期望,
那就是最好能延伸到第二银河帝国的创立。 我在旧微博中曾经提到过,
无论 Star Wars 还是 Foundation, “扩展宇宙” (expanded universe) 里的故事都是以前传或填充核心故事里的空隙为多,
想象遥远未来的很少。 这个电视剧号称要拍 80 集, 希望在这方面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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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驱车一个半小时, 赴上州小镇 Cold Spring。 出发时阳光明媚, 抵达时却已漫天飘雪。 午后雪停,
遂往哈德逊河畔观景, 拍了几张阴晴互变的相片。 之后逛进一家名为 Riverside Books & Prints
的旧书及古董店, 片刻就生出熟悉感, 应是多年前一位友人带我们来过的。 每当重返这种久别之地,
就会有一种仿佛看见昔日欢声笑语渐行渐远的伤感。 下午四时许启程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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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午后赴冷泉港州立公园 (Cold Spring Harbor State Park) 爬山。 前不久应儿子要求买过几根登山杖,
正好人手一根。 走了几步忽觉好笑, 仿佛是丐帮弟兄出来巡山——当然, 只有我有此联想, 家里那位未必知道丐帮为何物,
儿子更是连持棒的乞丐都未见过。 长岛别的都好, 就是缺山, 所谓 “爬山” 片刻就 “登顶” 了, “一览众山小”
的感觉则半点也无, 实系丘陵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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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谷爱凌跟中国的蜜月期不会太长。 一个不在洗脑环境里长大的人, 除非今后避谈中国 (那样还算
“蜜月” 吗), 或每一句涉中言论都由经纪人或妈妈审查, 否则几乎不可能不在某个环节触犯玻璃心,
闹出毕福剑那样的事件。 谷的经纪人在代她拒绝 The Economist 采访邀请时很好地概括了谷跟中国的关系:
“只要有一件事, 那整个生涯就会遭到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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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读库寄赠的数十本书, 特别欣喜的是收到张立宪老师题赠的《闪开,让我歌唱八十年代》。
此书几年前就已拜读, 十分喜爱 (既爱此书, 也留恋被此书勾起的对旧日时光的记忆),
此次趁着跟读库合作出版《你好,爱因斯坦同学》的机会, “假公济私” 地索了新版,
并在这里炫耀一下——除去书, 我还有何物可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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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ience is not and will never be a closed book. Every important advance brings new questions.
Every development reveals, in the long run, new and deeper difficulties.」—— Albert Einstein &
Leopold Infeld
This was quoted from The Evolution of Physics, a great book Einstein
collaborated with Infeld in order to "raise fund" for him to be his assistant (because IAS,
in which Einstein was the most prominent member, surprised Einstein by refusing the mere $600 yearly
salary for hiring Inf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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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时常轮回。 忘记了希特勒入侵波兰或日本入侵中国打过什么幌子的人,
可以听听普京的演讲。 当年站在希特勒或日本一边的国家虽然少,
终究是有的——就像这次站在俄国一边的国家虽然少, 终究是有的。
可悲的是, 最明确站在俄国一边的是历史上被俄国侵吞过最多领土的国家,
简直是国家级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新闻背景: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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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带儿子参观了哈德逊河畔的航母博物馆 (全名为 Intrepid Sea, Air & Space Museum)。
此博物馆我初到纽约时曾跟同学来过, 一晃已二十多年。 跟昔日相比, 新增的有 3D 影片、
4D 模拟等, 还有 “企业号” 航天飞机——后者落户纽约的那天, 我曾在公司大楼的天台上遥看它跟
“波音 747” 双机相叠着, 飞越曼哈顿的天际线。 如今, 连这也已是十年前的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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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哪怕吞掉乌克兰, 也不过是一个本就地大物博的国家 “武力统一” 一片结下宿仇的土地, 服毒多过进补。
而此战之后, 俄国想重返国际社会, 则是不易了。 俄国的国运很可能一战而衰, 成为国际社会不派一兵一卒,
以软实力击残一个武力超级大国的历史范例, 也为迷恋 “武力统一” 的其他国家立下一个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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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到这幅相片还以为是恶搞, 原来却是真的——真是字面意义上的 “独” 裁。
会暗杀别人的人或许也比别人更怕被暗杀。 当然, 单以独裁而论, 普京实际上是赶不上某些更厉害的人物的,
在他的国家, 毕竟还会有反对他的游行, 还会有科学家公开与他唱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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