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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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论专家 Joseph Polchinski 在新近发表的自传《Memories of a Theoretical Physicist》
(一位理论物理学家的回忆) 里提到他小时候判断出引力不是最强的相互作用, 因为
“我甚至能对抗整个地球的引力而举起我的手。”
相映成趣的是, 《费曼物理学讲义》是这么介绍电磁相互作用的: 「如果你站在与另一个人一臂之遥的地方,
每人都有比质子多百分之一的电子, 相互的斥力将是惊人的。 有多大? 足以举起帝国大厦吗? 不止!
举起珠穆朗玛峰? 不止! 斥力足以举起相当于整个地球的 “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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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8 月 5 日停止更新旧微博后, 出于好奇, 对旧微博的粉丝数作了逐日记录
(世上的不如意事若不抱着试验的心态, 何以解忧?)。
记录显示造粉已于数日前终止。 终止的原因个人猜测是在于停止更新
(我所知的一位勤于更新的博友被造粉的时间长得多), 虽样本太小, 纯属猜测,
但哪位不愿被造粉的博友若哪天不幸被造粉, 不妨停博数周, 聊作试验。
旧微博总共被造粉 26,000 左右, 第一次见到粉丝数下降时, 还以为看花眼了。
不过微博迁移对粉丝多有不便, 因此针对旧微博的造粉虽已终止, 我也不再迁回了。
旧微博就留作备用吧。
对于造粉之事兴趣将尽, 最后再发一帖, 谈谈那些粉究竟是什么? 不止一次有人说,
造粉现象只是新帐号被迫关注 60 个老帐号这一特殊政策的副产品, 那些粉是真人而非僵尸粉。
这话初看不无道理, 却忽略了真人有别于僵尸粉的一个重要特点, 即真人注册是为了发帖看帖,
因此会很快偏离初始参数 (我这个新微博本身, 以及我现在的数千粉丝都是例子),
而我旧微博过去几个月被造的数万粉丝则大比例长时间地维持在初始参数附近,
显示那些大都是僵尸粉而非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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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第 35 回, 令狐冲问盈盈, 《葵花宝典》上的武功为何练不得? 盈盈脸上一红,
称 “我哪里知道?”。 金老爷子似乎忘了, 第 31 回, 两人——尤其令狐冲——已从任我行处得知练不得的原因是
“欲练神功, 引刀自宫”, 令狐冲当时还笑问盈盈: “你怕我去练么?” 盈盈则满脸通红地啐道:
“说话就没半点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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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樱桃时, 忽然想, 我可以向一个未见过火箭的人描述火箭的方方面面, 但用尽语汇,
也没法向一个未吃过樱桃的人描述樱桃的独特滋味。
火箭的特征及樱桃的滋味, 除前者偏于客观后者偏于主观外, 还有一个差别, 那就是前者由部件组成
(仿佛广延量的拼合), 后者不然 (仿佛强度量的融合)。 大脑理解前者的能力远胜于后者,
即可以很容易地从对已知形状及相互位置的描述中, 理解它们拼合出的未知形状,
却无法从对若干已知味道的描述中理解它们融合成的新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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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国古训中教人苟活的格言如此之多, 而中国人偏多死亡, 外族偏多侵入,
结果适得其反, 可见我们蔑弃古训, 是刻不容缓的了。」——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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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波兰裔美国数学家乌拉姆 (Stanislaw Ulam) 的自传。 这是我中学时就买了,
却直到现在才读的书, 也是从国内带出来的为数不多的中文书之一 (当然, 也早已有了英文版)。
这本书见闻非常丰富, 而且写得相当坦率, 在未来的微博里会陆续分享一些。
乌拉姆对曾做过爱因斯坦助手的波兰物理学家英菲尔德的评价是: 很有雄心,
但在物理或数学上的天赋跟不上雄心。 乌拉姆并且表示, 也许是因为英菲尔德 “在基础数学上的底子很有限”,
他怀疑其是否真正理解广义相对论艰深部分的数学。
以前分享过很多冯·卡门的自传片断, 不过有些趣事得从别人自传里看,
比如乌拉姆在冯·诺伊曼主办的晚会上见到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士在喝香槟, 腿上坐着一位美丽女郎。
“这位先生是谁?” 乌拉姆问冯·诺伊曼。 “哦, 你不认识? 那是冯·卡门, 著名空气动力学家。”
后者答曰。
冯·诺伊曼是乌拉姆自传中出场较多的人物, 自然也少不了被八卦。 据乌拉姆 “爆料”,
冯·诺伊曼爱看女人, 尤其爱看大腿和身材, 但凡有穿裙子的女人路过, 他都会转身去看,
动作显著到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在人人有手机的今天, 大约会被当成 “猥琐男” 拍下吧。
另据乌拉姆转述别人的回忆, 冯·诺伊曼有一次听一个物理学家的报告,
后者试图将一批很分散的实验点诠释为在一条曲线上, 冯·诺伊曼嘟哝道:
“它们好歹是在一个平面上。”
冯·诺伊曼去世后, 物理学家维格纳写了一篇讣告, 在讣告中维格纳提到,
当冯·诺伊曼意识到自己即将死去时, 让他深感绝望且觉得难以想象的,
是自己居然要停止思考了。
以前介绍过剑桥大学的 “三脚凳试”, 据乌拉姆回忆, 哈代 (自己得过第四名) 认为此种考试无意义,
为证明这一点, 特意让当时已是数学教授的波利亚在访问英国期间参加该考试,
“据说波利亚败得很惨”。——不过乌拉姆的这一记述值得怀疑, 因为据其他资料, 是哈代败得很惨,
波利亚的成绩乃是第一名!
不过另一方面, 哈代是比波利亚更厉害的数学家, 从这个意义上说, 波利亚考第一名倒恰恰是哈代赢了。:-)
欣赏一下著名物理学家费米的诡辩术——乌拉姆称之为 “半逻辑的怪诞幽默”: 如果打网球以 4:6 输了,
费米会宣称那不算数, 因为比分差 (即 2) 小于总局数的平方根 (即 √10)。
(对理解这种诡辩术有帮助的小提示: 步长为 1 的一维随机游走的平均游走距离约为 √N, N 为总步数。)
上了年纪的科学家为什么不易做出一流成果? 乌拉姆提了一个有趣的看法,
他表示那也许就像一个拳击手战斗力的下降, 原因往往不是反应慢了或体力不济了,
而是因为他不再依靠直觉, 而开始思考自己在做什么了。
不清楚乌拉姆有关拳击手的概述是否可信, 不过这比喻的实质似乎是认为: 由做事转为思考做事是一种退步。
将这点用于科学家, 也许可以这样说: 当一位科学家由研究理论转为思考元理论,
由研究科学转为思考科学学…… 他作为科学家的能力就下降了, 上了年纪者容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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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社会, 倘有人真心信仰宗教, 将敌视科技的态度贯彻到底,
将自己的生活过回到《圣经》或《古兰经》问世之初的年代, 那是一种智力残疾,
获得跟现代社会赋予其它残疾同等的照顾未尝不可。 但那些一方面享受着现代科技的成果,
一方面却满嘴扯着《圣经》或《古兰经》的教徒, 则只配被视为假装残疾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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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和网络时代的种种曝光式的随拍是一柄双刃剑, 既有对抗管制的作用, 也有新时代群众暴力的意味。
一张横扫网络的丑照, 有时就像断章取义的文字, 是对被拍摄者的污蔑,
而且这种污蔑的传播远比断章取义的文字来得广泛和迅捷, 却不像后者那样可以拿原文来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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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次有人问我, 我常批基督教, 却不怎么批伊斯兰教, 是不是捡软柿子捏?
我对伊斯兰教是什么印象? 我在繁星客栈上作过答复, 在这里也答一下吧: 我对伊斯兰教的印象也很差,
我批基督教的文字——除针对《圣经》的文本批评外——也大都适用于批伊斯兰教,
未指明具体宗教的文字则更是如此, 因两者在很多方面属一丘之貉。 不过在美国,
身边就能遇到基督徒, 语言中就有很多源自《圣经》的东西, 相对熟悉, 故而谈资更多。
《古兰经》却从未接触过, 也未与伊斯兰教徒交往过。 另外, 我不认为在美国批伊斯兰教有风险
(事实上, 伊斯兰教在美国的势力远逊于基督教), 因此谈不上软柿子硬柿子,
关键是有无东西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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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旧书店, 眼看着一无所获, 心情落寞地东张西望, 忽在路过的俄罗斯书架上扫见一本《牛顿与俄罗斯》
(Newton & Russia: The Early Influence, 1698-1769)。
拿下一翻, 带书衣的精装本, 品相极好, 内容不错, 价格也平。 这书照说是更适合放在科学类书架上的,
幸亏我的眼睛捕捉 “牛顿” 就如青蛙眼睛捕捉移动的小昆虫一样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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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们不相信数学是简单的, 那只是因为他们没意识到生命有多复杂。」——冯·诺伊曼
此处的 “生命” 原文为 “life”, 亦可作 “生活”、 “人生” 解。 不过这句话出自别人转述的冯·诺伊曼在
1947 年 Association for Computing Machinery 的大会上的讲话 (可惜未查到上下文),
似以作 “生命” 解的可能性较大 (早期的计算机设想有模仿生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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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乘火车时, 邻座之人若跟我聊天, 不出五分钟便会知晓我从哪里来, 到哪里去, 在哪里读书,
甚至家有几口人, 父母做什么等等。 而我直到旅途结束也不会知晓对方的同类信息,
因为压根儿就不感兴趣。 不爱交际的人大约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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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说: 「中国人倘有权力, 看见别人奈何他不得, 或者有 “多数” 作他护符的时候, 多是凶残横恣,
宛然一个暴君, 做事并不中庸; 待到满口 “中庸” 时, 乃是势力已失, 早非 “中庸”
不可的时候了。」——将 “中庸” 换成 “宽容”, 这话形容基督教是再贴切不过了,
有权力时并不宽容, 势力已失则满口 “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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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 “强中自有强中手” 的故事: 弦论专家 Joseph Polchinski 无疑是强手,
但他在自传 《Memories of a Theoretical Physicist》 里提到,
Edward Witten 的每篇文章都在给他巨大阅读愉悦的同时, 让他自问:“要我何用?”
Polchinski 所举的另一个例子是 Murray Slotnick 的博士论文研究被 Richard Feynman
一个晚上就重复了出来 (Polchinski 没提的是: Feynman 的结果还远比 Slotnick 的更普遍)。
不过 Polchinski 说 “怪不得 Slotnick 从此不再发表论文” 却是错怪了 Slotnick,
因为他一年之后不幸溺水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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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nera Bread 是餐饮连锁店中我比较喜欢的, 远胜于人满为患的 Starbucks。
尤其偏爱某些小镇上的分店, 既舒适又宁静。 我去小镇通常是逛旧书店, 带着刚买的书, 到 Panera Bread
点一杯咖啡或茶, 便喝边翻, 很是惬意。 那里的食物倒谈不上喜欢, 不过电子点餐系统不错, 拿 “会员卡”
一刷, 便会出现女儿为我存储在系统里的 “Daddy Sandwich”, 别有一种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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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黄源楼适夷通信集》, 读到两人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互助买书, 连海克尔的《宇宙之谜》、
伽利略的《对话》这种算不上文科的书都买——甚至抢购——的情形时, 不禁很是感慨。
那是怎样一个图书匮乏的年代啊? 也勾起对自己昔日买到一本好书时的雀跃之情的回忆,
那种心情在图书充裕甚至溢出的今天很少有了。
「浙江的出版社现在出书么?」——1974 年 7 月 9 日,楼适夷在给黄源的信中如是问。
我念中学那会儿伽利略的《对话》还买不到, 海克尔的《宇宙之谜》倒是见过, 题目很吸引我,
但彼时囊中羞涩, 挑书甚苛, 左翻右翻, 最后以此书在科学上无甚价值而未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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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量版图书的妙处之一就是总能对编号做出有趣的解读——因为每一个不太大的整数都能轻易找到有趣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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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正规表格上的选项, “性别” 换成了主观认定。 沿这种路子走下去, 何妨把出生地也换成主观认定?
选项包括火星、 土卫六、 半人马座 α 星、 M31、 奥兹国等等; 另外,
也许早晚会有人要求从法律上承认宠物为自己的配偶或子女, 以便为 “配偶” 申请失业救济,
或以 “子女” 太多为由获得低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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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社会话题的争论在我看来能用下面这个色谱来说明。 如果绿色代表合理, 黄色代表荒谬,
整个色谱代表某个被视为政治正确的神圣观念所能推得的全部可能, 则那些争论的实质在于:
1. 处于左侧时, 反对者拿右侧的黄色来说明前者荒谬; 2. 向右推进时,
支持者拿左侧的绿色来说明自己合理。 两者的共同之处是都承认了色谱的一体性。 我所倾向的方法,
是利用 1 所举出的黄色, 来质疑造成色谱一体性的那个观念的神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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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系列片《Star Trek》有一集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银河系中心有一种高度发达并且喜好探索的智慧生物。
跟其他智慧生物通过到处游历接触新事物不同的是, 那种智慧生物的探索途径是 “足不出户”,
用技术手段将其他智慧生物引到自己面前。——忽然觉得, 在一定程度上, 读书也是那样一种探索,
书是 “技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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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问你: 是否愿意跟另一个人在一切层面上完全对换, 让对方过你的人生, 让你过对方的人生?
你也许会陷入得失方面的思考, 思考对方的人生有什么好处和坏处, 自己的人生有什么割舍不下的东西,
等等。 然而其实…… 在一切层面上完全对换跟不换是一样的。
哪怕在你癌症晚期、 行将就木的时候, 如果有人说,
他能让你跟世界上最前途无量的年轻富豪在一切层面上完全对换, 让对方过你的人生, 让你过对方的人生,
你也不必欣喜, 因为那跟不换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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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别人一行都看不下去的书我视若珍宝, 有许多我一行都看不下去的书别人视若珍宝,
这是世界的一个可爱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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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套的书, 就像成套的邮票, 让人赏心悦目。 当你已有 N-1 本, 在书店里看见缺掉的那一本时, 就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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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FO 是 “不明飞行物”, 然而对很多 UFO 迷来说, 有一点是非常 “明” 的, 那就是 UFO 是 “外星人的飞船”;
无独有偶, 对宗教信徒来说, 上帝绝非渺小的人类所能理解, 然而有一点是渺小的他们也绝不会搞错的,
那就是上帝一定是善的, 而且一定喜欢他们那种愚昧的膜拜。
一面拿神秘和神圣来蛊惑人, 一面又宛如那神秘和神圣肚里的蛔虫, 斩钉截铁地为之定性,
这是很多伪科学和真愚昧的共同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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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天热之时, 常常会想: 若要选一个对日常生活品质助益最大的技术, 我就选空调吧。 昔日,
在杭州的酷暑里, 对着一个把热空气推来搡去的小电扇, 汗流浃背地读热力学…… 那记忆真是历久弥新啊。
如果说读书于我也有苦处的话, 就得数这种与读书记忆相重叠的天气之苦了。
纽约的热天已过, 之所以仍想起这个, 是因前两天参观了美国诗人惠特曼 (Walt Whitman) 的旧居。
旧居的园子不错, 两百年的老屋亦尚可, 一楼的每个房间都有壁炉, 过冬不成问题, 甚至有围炉夜话的情致,
然而夏天唯一能做的——据解说员介绍——就是打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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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 有段时间迷上了电脑游戏, 满怀热情地逛 CompUSA、 Best Buy 以及一些电子游戏专卖店,
回国则勤逛软件市场。 先后买过数十款电脑游戏, 也曾经从黄昏玩到黎明。 后来, 不知不觉间兴趣消失了,
许多没来得及玩的游戏默默吃着灰尘。 今天想起这些往事, 忽然觉得,
那似乎是我跟某些书之间故事的一个快进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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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种程度上, 一个现代人的思维发展仿佛是一部浓缩了的人类思想史: 懵懂好奇的童年仿佛是古希腊;
好奇、 求知及纠错若能延续一生, 则如迷你型的近代科学发展。 当然, 哪怕在松散的意义上,
也并非每个现代人的思维发展都能对应于完整的人类思想史, 比如宗教信徒就仿佛是走进了中世纪却迎不来文艺复兴,
是一种残破的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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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地人总讲香港是文化沙漠, 我看不是, 什么都有, 端看你要什么。 比如你可以订世界上任何地方的任何书,
很快就来了, 端看你订不订, 这怎么是沙漠? 香港又有大量四九年居留下来的内地人, 保持着自己带去的生活方式,
于是在内地已经消失的世俗精致文化, 香港都有, 而且是活的。 任何时候, 任何地方, 沙漠都在心里。」——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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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两三年前, 在一家中文书店看到《黄源楼适夷通信集》上下册, 其中上册收录了 1977 年底之前的通信,
下册则主要是 20 世纪 90 年代的 (不知中间何以断了那么多年)。 当时见下册略有破损,
便只买了更感兴趣的上册 (因该册涵盖文革时期)。 买来后搁置许久, 最近才开始翻读,
觉得很有生活感, 有些后悔没买下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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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裔美国天体物理学家钱德拉赛卡 (Subrahmanyan Chandrasekhar) 的研究风格是: 每完成一个领域的研究,
就写一本专著; 然后换一个领域, 继续研究, 继续以一本专著收尾。 他的每本专著都是所在领域的经典。
某博主每读罢一个领域的书, 就写一本科普; 然后换一个领域, 继续读书, 继续以一本科普收尾……
(最后一句不敢效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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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是一段学习如何避免自欺的漫长历史。」——理查德·费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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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曼哈顿的一家 Starbucks 首次见到了中性厕所, 供一切性别乃至没有性别的人共同使用,
原有的男厕女厕则已取消 (因此中性厕所是唯一选项)。 中性厕所里设若干隔间, 每个供一人使用,
洗手池共用, 原先男厕特有的小便器已拆除。 总体上没什么不便, 只是乍见到貌似另一种性别的人等在里面时,
会吃一惊, 以为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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