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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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昨日) 上午十点半出发, 驱车一小时, 赴长岛东侧小镇 Riverhead。 这是长岛的地理
“分岔点”——长岛于此处往东分为南北两瓣。 在镇中心及 Grangabel Park 走了走, 印象甚差
(小镇风貌基本能一眼以决, 鲜有误判)。 下午在 Tanger Outlets Riverhead 逗留数小时。
这是长岛的两个 Tanger Outlets 之一, 位置偏东, 人较少, 适合不爱拥挤的我。 该 Outlets
有一个长岛科学中心 (Long Island Science Center), 是我们的真正目的地, 且凭我们的
“航母博物馆” membership 可免门票 ($15)。 该科学中心很小,
但其中的 VR 游戏和无人机很合小朋友胃口, 我也首次试了 VR 游戏, 看了一段 Jurassic World 短片,
清晰度欠佳, 但立体感及全方位可视感出乎意料的好 (视场边缘无任何扭曲变形, 转动脑袋时视场亦无丝毫拖动),
使我对 VR 设备兴趣大增 (这种小型科学中心的 VR 设备跟 cutting edge 应有不小的距离,
清晰度欠佳有可能拜此所赐, 但除此之外, 视感近乎完美)。 下午 4:30 左右离开。 返程途中在
Smith Haven Mall 停留, 逛了 Barnes & Noble 书店并在 The Cheesecake Factory 吃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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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屡有雕塑、 徽标等遭 “革命群众” 质问之事, 大有向着某个年代回归之势。 在那个年代,
被整的人往往也整过人, 从而有一种 “狗咬狗” 的意味。 近来之事在这方面也不无相似:
抄袭或山寨西方乃是公开的秘密, 普遍到不怕打假的程度——甚至让打假比造假更易遭殃,
如今却受到了红色浪潮的冲击, 可谓 “恶人自有恶人磨”。——当然, 这是仅指抄袭或山寨作品遭质问的情形,
并仅限于质问的后果不比诸如考试作弊的应有后果 (零分、 开除之类) 更严重的阶段。
若当真回到那个年代, 则后果显著重于肇因, 类比将不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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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Star Trek: Deep Space Nine 至第 3 季第 20 集
(Improbable Cause), 其中有段对白很有趣: 曾经是间谍的
Garak 抱怨说没人相信自己, Bashir 医生就给他讲了地球上的儿童故事 “狼来了”,
表示谎撒多了连真话也不会有人信。 Garak 反问道: 你确信这是故事的真正寓意?
Bashir 说难道还有别的? Garak 答曰: 这故事的真正寓意是绝不能将同样的谎撒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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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黄易小说《日月当空》毕。 武侠是我读得最多的小说类型, 在武侠作家里, 黄易是我读得最晚的一位,
但地位则后来居上, 自读《覆雨翻雲》以来, 在我心中的排名就仅次于金庸了。
黄易小说对男人间情谊的刻画很到位——而且很 “man” (男人间的情谊很 “man”, 貌似不言而喻, 刻画到位却不容易,
更容易出现的要么是平淡、 肤浅, 要么浓烈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尤其是像《日月当空》里龙鹰与僧王法明那种敌友界限模糊的情谊,
精彩、 独特, 而且合情合理, 值得狠狠点赞。 反倒是男女之情, 虽很可能是更大的 “卖点”, 且也不乏亮点,
某些部分却稍有些将滥情强行升华为深情的勉强。 迄今为止,
最喜欢的黄易小说是《寻秦记》和《覆雨翻雲》,
其次是《大剑师传奇》, 都是早期作品, 也恰好是我较早读到的几部。 这可能是黄易的长篇小说从一开始就达到了自己的成熟水准,
后期无法超越前期, 但也不排除是黄易的长篇小说虽每一部都高度复杂, 彼此却风格相似,
从而碰巧先读的容易留下先入为主的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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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比这公告更 ironic 了: 离开了 “移花接木、 断章取义、 无中生有”, 哪来的 “近现代中国革命历史、
党史、 国史、 军史”? 哪来的 “四个自信” 呢? “近现代中国革命历史、 党史、 国史、 军史” 相对于真正的
“客观理性” “反思历史” “还原真相” “起底揭秘”, 乃是李鬼相对于李逵。 这是一份李鬼打李逵的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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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阿西莫夫小故事: 阿西莫夫 22 岁那年, 一位女孩问他:
一个无可抗拒的力碰上一个无可撼动的物体会如何? 阿西莫夫即兴回答说:
无可抗拒的力需要无穷大的能量, 无可撼动的物体需要无穷大的质量,
在一个有限宇宙中, 两者都不可能存在; 而且, 如果假定存在无可抗拒的力,
则假定本身就意味着不存在无可撼动的物体, 反之亦然, 因此这两种东西不能存在于同一个宇宙中,
也因此, 这一问题从上述两个角度讲都是无意义的。 “天哪,” 女孩惊讶道: “你很聪明。”
几个月后, 女孩成为了阿西莫夫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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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在一集怀念胡适的节目末尾痛批老友何凡。 何凡在《聯合報》写了三十年、
五千五百篇、 五百万字专栏, 无一被禁。 李敖说你一个知识分子, 写了这么多年,
居然没把言论自由写宽一点点, 没有一篇文章被禁, 搞什么鬼啊?! 李敖主张,
知识分子应勇于批判政府, 应如苏联作家索尔仁尼琴所言, 是第二个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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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疫苗人士或专反西方疫苗的小粉红们喜欢将接种疫苗后碰巧出现其他疾病的偶合反应炒作为疫苗副作用。
不妨结合时事, 用一个类比式的例子来教育之: 2022 年 8 月 4 日, 解放军开始在台湾周围搞类似封岛的军事演习,
不久之后海南被封岛了。 不能因此将海南封岛说成是解放军造成的 (小粉红们敢就这一点抬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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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旧信, 看到一段七年前写给一位友人的话:「现实世界里跟我有交集的人最好别看我的微博,
一来是很多人对友谊的要求比 “求同存异” 来得高, 会因观点不一致而 “友邦惊诧”;
二来是我在网上说话并不总是客客气气的, 怕不经意间冒犯到现实世界的朋友, 虽说 “不知者不罪”,
但若真的冒犯了, 几乎必然得罪。」
已不记得自己写过这么一段话了, 但观点自然跟今日的我依旧共鸣。 七年之隔, 若说变化,
最大的变化是当年会怼人 (故有 “并不总是客客气气” 之说),
而今则不再做此种意气之事了——但并非变和蔼, 而恐怕是变懒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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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说过, 对「……墙外有两株树, 一株是枣树,
还有一株也是枣树」的评价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评价者是否知道出处。 近日随手翻书,
翻到一句「宝玉忙要赶过来, 宝钗忙一把拉住道……」, 明知出处 (两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摆在那里,
没法 “双盲”), 仍觉得两个 “忙” 字刺目, 去掉任何一个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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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上午出发, 从 Port Jefferson 乘渡轮跨越长岛北部海域, 赴 Connecticut 游玩。
船行约一小时抵 Bridgeport, 途中在甲板观景或到船舱闲坐皆不失乐趣——但仅限于偶一为之, 作为通勤则是虚掷光阴。
可惜两地间的桥梁或隧道是永远的纸上谈兵。 离船登岸后, 驱车往北续行约一小时至 Rocky Hill, 入住旅馆。
途中加油——油价已降至每加仑 3.53 美元 (约合人民币每升 6.3 元)。
赴旅馆途中, 在 Dinosaur State Park 作了逗留, 本拟带小朋友看看在 Google Map
上见到的恐龙脚爪雕塑, 找了一圈却没找着, 问了工作人员, 才知那是 N 年前的东西,
已跟恐龙本身一样不复存在, 令我们大失所望。 不过这公园只是路过进去一下, 且是免费的,
算是无得亦无失, 权当散步吧。 抵旅馆后则到十分钟车程外的 Riverfront Park 看了看与州同名的 Connecticut
River 的河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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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照例我最早起床), 在旅馆大堂翻书, 旁边电视新闻的声音飘进耳朵, 在说开学在即,
很多学校尚未找到足够的司机接送学生。 想起几年前, 大批卡车司机抗议自动驾驶技术的研发,
怕自己的高薪无脑的饭碗受到威胁。 光怪陆离的背后无非是利益。 让需求和抗议 “双手互搏” 去吧,
希望自动驾驶技术早日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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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今天赴 New London 游玩。 选这小城是因在 Google Map 上看到几座漂亮古典建筑的远景,
便 “在……海边划了一个圈”, 顺手选为了目的地。 结果到近处一看, 漂亮变成了衰败,
甚至整座小城都颇显衰败, 仿佛卸了妆的明星。 不过旋即又想: 既然远景漂亮, 我们何不也远观一下?
于是驱车往郊外选点, 终于找到了不虚此行的视点。
这视点之一是 Fort Griswold Battlefield 州立公园。 该公园建在河畔山坡上, 且有一座高约 41 米的 Groton
纪念碑, 内有 166 级螺旋阶梯。 我和女儿攀到碑顶远眺了一番, 景致甚佳。 畏高的儿子则留在塔底,
继续跟姐姐讲着永远讲不完的话——倒是意外显示了碑内近乎完美的回音效果: 我们虽越攀越高,
他的声音始终近在咫尺, 仿佛彼此间永远只隔一个螺旋 (他听我们亦是如此)。
视点之二是 Fort Trumbull, 那要塞让我们回想起昔日乘游轮前往加勒比时到访过的某个海边城堡,
顿时有一种很深的怀念。 不过今日印象最深的乃是途中偶遇的旧书店 The Book Barn。
此店位于 Niantic 的 Main St. 及 W. Main St., 由三家分店组成,
规模很大, 中间一家更是布置得如同迷你型主题公园, 是我见过最奇异的书店——奇异得让我感动于店主的匠心,
值得向所有 “好书之徒” 吐血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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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几个月, 因疫情、 油价、 供应链等等问题, 几乎所有物价都或多或少涨了。 但趁着这涨价潮,
很多餐馆将小费 “推荐比例” 的下限由 15% 增加到了 18%, 有一种趁火打劫的意味。
小费作为一种按比例支付的费用, 已随餐费的上涨而自动跟上了涨价潮, 居然还要把比例本身也上调,
是欺负客人对数字缺乏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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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今天返程, 途中停经之地皆为临时之选: 先是在 Portland 的 Arrigoni Bridge 步行走了个来回,
分别往南北两侧眺望了 Connecticut River; 然后往耶鲁大学所在地 New Haven 吃午饭; 乘渡轮前则在
Bridgeport 的海边公园 (Seaside Park) 休憩。 返抵 Port Jefferson 已是傍晚六时, 虽尚余一小时车程,
但踏进长岛便已有到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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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清华大学出版社编辑寄赠的三册拙作繁体版:《那顆星星不在星圖上》《後人類時代》《包立的錯誤》,
特此鸣谢。 其中《後人類時代》咋一看还以为是误寄了别人的书; 再一看, 封面上确实印着我的名字;
翻了翻, 才知是《霍金的派对: 从科学天地到数码时代》的繁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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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旅行。 那种面向人文和自然景观的轻松惬意及美感与好奇心上的满足, 是极让我留恋的。
而且我旅行一般都带着家人, 也总会带上几本书, 仿佛此生在意的东西聚齐了。 然而每到返家的时候,
倒也并不失落, 甚至离家愈近, 有时期盼愈烈。 家里究竟有什么东西仍在吸引我呢?
是书——是一屋子书跟几本书的氛围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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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 is a strange thing to be so widely known, and yet to be so lonely. But it is a fact
that this kind of popularity . . . is forcing its victim into a defensive position which
leads to isolation.」—— Albert Einstein,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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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爱好者们大都知道, “玻尔模型” 是量子论发展史上的里程碑之一,
而 “玻尔模型” 本身则是来自对原子光谱规律的研究。 在一次晚年访谈中,
玻尔对原子光谱研究居然能导致如此影响深远的结果打过一个有趣的比方,
称这好比是从研究蝴蝶翅膀的颜色入手, 居然发现了生物学的基本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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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科学。 科学对我来说, 不只是知识, 还是一种方法, 我们对每一件事都可以产生怀疑,
然后自我纠正。 科学的方法是自我修复的方法, 科学的发展就是旧的理论不断被新的理论代替,
我一直在追踪科学…… 我希望用最科学的方法去看最荒谬的事情。」——黄易
这几句话的水准胜过很多有科学学位甚至有科学职位的人——不过另一方面, 黄易毕竟是科学的外行,
这种 “对每一件事都可以产生怀疑” 的观点在外行手中最有可能演变成将科学与伪科学等量齐观的谬误,
因为他们对科学自我纠正、 自我修复背后所需的推理及证据链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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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黄易小说《龙战在野》毕。 这是黄易最后巨著《盛唐三部曲》的第二部,
水准跟之前读毕的第一部 (《日月当空》) 相当, 虽难以撼动个人偏好榜上的前两名
(《寻秦记》和《覆雨翻雲》),
却胜过《大唐双龙传》及没能读完的《边荒传说》。 之前陆续写下的
“读后感” 基本涵盖了我对黄易小说的评论, 还可补充强调的是: 黄易小说的很多对白是亮点,
不仅有奇兵突起的机锋和转折, 还时常带着跟人物性格浑然天成的幽默, 某些感悟则远胜于古龙式的鸡汤。
对后者姑举一例: 龙鹰看 “神都” 雪景时的感悟: 「眼前本是熟悉的景观, 偏有种人事全非的陌生感。
不由想起台勒虚云对人生意义的瞧法, 一切由心里的想法决定, 宇宙对此是漠然不理。」——颇有几分
Steven Weinberg 所说的 “宇宙越是看上去可以理解, 也就越显得无目的” 的意味。 在本书中,
特别欣赏龙鹰和符太的情谊 (在这个三部曲中, 龙鹰、 风过庭、 万仞雨这个早早就被作者钦定了的
“挚友圈”, 反不如龙鹰和法明、 龙鹰和符太的情谊来得精彩动人)。 另外,
这个三部曲和之前的《覆雨翻雲》都给我一个有趣的印象,
即几位顶尖人物仿佛武侠世界里的 “科学家”, 在或独立或合作地探索一种超越世俗的生命终极境界,
那种终极境界——即黄易所谓的 “破碎虚空”——则如同科学世界里的 “终极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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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学上……说苦痛呵, 穷呵, 我爱女人而女人不爱我呵, 那是很妥当的, 不会出什么乱子。
如要一谈及中国社会, 谈及压迫与被压迫, 那就不成。 不过你如果再远一点, 说什么巴黎伦敦,
再远些, 月界, 天边, 可又没有危险了。 但有一层要注意, 俄国谈不得。」——鲁迅, 1932 年
鲁老爷子的话真是不服不行, 因为今天仍是如此, 甚至犹有过之, 说苦痛呵穷呵也不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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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 1947 年《纽约客》里的一篇记叙爱因斯坦的文章, 读到了爱因斯坦对当时民主状况的一句批评,
可谓一针见血地道出了直到今天依然存在——甚至变本加厉——的比烂护烂的弊端。
爱因斯坦表示, 从古希腊直到杰斐逊时代的民主都尚能与智力层面的贵族气质相并存,
如今的民主却变质成了一个不同的原则, 即: “别人并不比我好”。
阿西莫夫也作过一个类似的批评, 且表述得更精辟, 我在以前的微博中介绍过,
这里重复一下: 「在美国有一种无知崇拜, 一直就有。
反智主义的张力时刻缠绕着我们的政治和文化生活, 滋生它的是一个错误观念,
即民主意味着 “我的无知就跟你的知识同样好。”」
当然, 批评民主绝不意味着捧专制的臭脚, 有弊端的民主也绝不意味着跟专制一样烂——虽然,
很多专制的追随者几乎必然会从那个终极比烂的角度去解读或引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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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Star Trek: Deep Space Nine 第 4 季第 2 集
The Visitor (访客) 毕。 这是该系列中迄今最打动我的一集,
氛围和情节皆余韵无穷, 尤其是晚年的 Jake Sisko 与冻结在时间之外的父亲相逢的场景, 让我想起影片
Interstellar (星际穿越)
中 Cooper 与临终前的女儿相见的场景 (那也是那部影片最打动我的场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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