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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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午后赴 Muttontown Preserve。 那里主要是林间小径。 这几年美国东北部蜱虫繁盛,
太窄的小径, 太高的草丛已不太敢走, 加之林间飞虫颇多, 走了一小时就 “撤” 了。
不过门口牌子上提示毗邻处有个 Chelsea Mansion, 便去看了看, 倒是大大地不虚此行。
那庄园的建筑风格——事后查了下——是法国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与中国风格的融合,
我看不出前者, 但从两个圆形门洞及半池荷叶中品察出了中国风格。
那庄园是免费的, 跟收费景点相比, 维护稍显逊色, 但翠绿的草坪, 挺拔的大树,
及水池、 花圃等依然赏心悦目。 庄园里游人很少, 一位女孩独坐树下,
低头看着东西 (我自动脑补成读书, 然而其实是在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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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数学文化》 2014 年第 1 期毕。 分享一道趣题——是那种我最喜欢的题目, 貌似高深
(这题尤其如此, 模样甚至有几分像希尔伯特第七问题), 却能用极简单的办法解决。
题目是: 证明 “若 a、 b 皆为无理数, 则 ab 必为无理数” 是错误的。 证明如下:
考虑一个数: √2√2。 倘若这是有理数, 证明已然完毕。
倘若这是无理数, 则考虑此数的 √2 次方, 即 (√2√2)√2。
由于 (√2√2)√2 = √2√2×√2
= 2 是有理数, 故也证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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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基本教养往往也反映着此人其他方面——尤其智力方面——的水准。
因此毫不意外地, 微博上的辱骂者大都是只有 “同獠” 没有粉丝的智力赤贫者,
全靠寄生在辱骂对象的平台上才获得可见度。 铲除这种寄生生态的手段之一是关闭评论
(虽然很遗憾地有副作用, 但好在有个折中选项, 即保留关注对象——那些按定义就值得自己倾听的人——的评论权限),
迫使辱骂者通过转发来辱骂。 那样, 他们就失去了寄生的平台,
而必须靠自己了。 若辱骂者没有读者 (绝大多数正是如此), 则再怎么密室发飙也是白搭;
若辱骂者有读者 (凤毛麟角的情形), 那么辱骂的同时也就传播了辱骂对象的文字。
接下来就看文字本身的力量了。 对我来说, 我有这个自信, 只要辱骂者有足够多的非僵尸粉,
我的文字必能 “策反” 其中一部分。 “弱水三千, 只取一瓢”, 因着这 “一瓢”,
倒要谢谢辱骂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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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 70 岁的国家有一支 93 岁的军队, 可以看出前一个朝代的社会治安是多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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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一本断断续续在读的闲书:《The Diary of a Bookseller》 (书商日记)。
此书作者是苏格兰最大的旧书店的老板, 书中不仅有 “生意经”, 更有随感,
文字素朴而坦率。 比如有一篇日记写到他去一对没有子女的过世夫妇家里收购藏书,
见到墙上挂着他们年轻时的相片, 忽然生出一种忧伤, 觉得藏书是他们个性和兴趣的最后遗留,
而他的收购之举, 实际上是抹去了他们之所以成为他们的最后痕迹, 是一种终极意义上的摧毁
(有点像张爱玲所说的 “再死一次”)。 此书出版不过数年,
就已被译成二十多种语言。 作为 “好书之徒”, 我很乐见这样的书如此畅销。
BTW, 此书作者新近又出了一本书, 叫作《Confessions of a Bookseller》(书商自白)。 但奇怪的是,
两书所录日记从日期上看有几十天重叠, 内容却互不相同, 不知是何玄机——希望不是 “艺术加工”。
继续读此书。 作者的另一段随感也很有趣——是书店老板独有的视角。
他说他诧异于亲友们只把他的书店当成休闲之地, 常不请自来, 高声谈笑, 忘了那是他的工作场所,
忘了他在工作。 若他在别处就职, 他们是绝不会在他办公室里如此谈笑无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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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碧血剑》毕。 我曾对新修版吐过许多槽,
但也说过,
新修版《碧血剑》里的一小段 “床戏” 是鲜有的例外。 总体来说,
新修版《碧血剑》里袁承志明显喜欢上了阿九, 可谓于我心有戚戚焉——这不仅是因为我 “低级趣味”,
而且也因为 “醋坛子” 温青青实在是老爷子笔下最惹人厌的女一号。 不过, 老爷子的临时 “加戏”
也不无顾此失彼之处, 比如袁承志误闯阿九寝宫, 阿九以为他来看自己时, 原版中袁的反应是
“糟糕, 她画我肖像, 看来对我生了爱慕之意, 这时更误会我入宫来是瞧她, 这可得分说明白。”
但新修版里的袁承志对阿九已 “无日不思”, 见后者画自己肖像时 “只感狂喜”,
这句暗呼 “糟糕” 的心理台词居然原封未动, 不免自相矛盾了。
除了 “床戏” 这不无瑕疵的例外, 新修版的其他种种则乏善可陈, 比如焦宛儿的现代文青式的心理活动 “袁相公,
对不起! 我心里好爱你……”, 比如何惕守跟袁承志畅话老婆数量 (乍一看还以为串戏到了《鹿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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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下午赴 Norman Levy Park & Preserve 散步。 这是昔日一座垃圾填埋场改建的公园,
园内包含了长岛南侧的 “制高点”——说是 “制高点”, 海拔其实不过数十米, “登顶”
后只是略有 “眺望” 感。 不过 “顶” 上有个小水塘, 建着木桥, 漂着荷叶, 园内小径皆由贝壳碎片铺成,
白白亮亮的, 南侧还有一条木栈道伸向海湾, 算是不无匠心, 景致也不错。
这公园同时也是保护地, 出没的动物有海龟、 海鸟、 狐狸等 (当然, 也少不了近年泛滥的蜱虫,
好在小径甚宽, 离草丛较远), 此外还养了山羊, 我们散步时恰逢一位笑容满面的老太太在 “遛” 山羊
(山羊们则忙着 “野餐”——吃路边植物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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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我对 Tiktok 可能被美国所禁有什么看法。 我从未用过 Tiktok, 之前未太留意,
只是从一些新闻标题里知悉此事, 另外知道它以 “字节跳动” 为母公司, 并且是中国国内不能用的。
由于以中国公司为母公司, 估计少不了有违反美方言论自由或隐私保护法规的 “事迹”,
但这种已存在了几年的平台现在忽然成为焦点, 主因应该是政治角力。 这届美国政府是最不大气、
在很多方面自砸招牌的政府, 特朗普是美国多年来最接近极权国家元首的总统,
这是一个例子。 诚然, 跟中国封杀美国社交平台的力度相比, 美国此举根本不算什么 (从这个角度讲,
中国官媒有脸抗议, 中国民众为一个自己连使用资格都没有的平台的可能被禁义愤填膺, 皆可谓奇葩),
但这是跟中国比烂的做法, 并不足取, 我 2019-02-19 “微言小义”
里的评论也适用于这种做法。
说到这个话题, 也顺便提一下 “字节跳动” 所宣称的若遭不公正对待, 将通过美国司法告美国政府。
这是法制国家处理问题的正途, 值得期待。 但另一方面, 也不能不让人想起两年前 “字节跳动”
麾下的 “内涵段子” 被广电总局关停时, “字节跳动” 只有致歉的份儿。 一位友人说得好,
被美国政府侵犯了你可以告它, 被自己政府无论怎么收拾, 你都只有致歉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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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和周日傍晚, 在家附近公园的草坪上翻阅戴森 (Freeman Dyson) 的《The Sun, The Genome,
and the Internet》。 戴森此书收录了三篇文章, 其中第二篇题为 “Technology &
Social Justice”, 里面讲了一个有趣的观点。 戴森说他母亲那一代的中产阶级女性比他自己那一代的自由得多,
比如他母亲姐妹四人都有自己的事业, 有一个拿过奥运银牌, 有一个能开飞机,
他母亲最次, 也开了诊所。 他认为原因是那一代的中产阶级家庭有佣人, 因此女性可以全心追求事业。
后来电子产品取代了佣人, 但电子产品的能力其实很有限,
不能做菜, 不能购物, 不能带小孩…… 因此技术在解放佣人的同时锁住了他们的女主人。
这个视角——包括认为中产阶级女性曾经解放过, 现在不得不重新追求解放——很新颖,
不过其中的因果似可商榷。 佣人从中产阶级家庭消失的主因恐怕并不是被电子产品所取代,
或所谓 technology 导致的 social justice (因为正如戴森所言, 电子产品的能力其实很有限),
而是平权等等所导致的人工费用的逐渐昂贵。 换句话说, 起码在这件事情上, 也许未必是 technology 导致
social justice, 而是 social justice 本身主导了佣人从中产阶级家庭消失, 至于那部分 technology
的发展, 有可能碰巧发生在那个阶段, 也有可能是佣人消失所产生的需求促进了它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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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途径香港所买的书之中, 有董桥的《今朝风日好》。
最近将此书重读了一遍。 董桥的书在大陆也很流行, 对于买过简体版的读者,
这里提供一个判断其是否有删节的概率性判据: 若 “画里郁风” 一文中的下面这句话被完整收录,
则全书有很大概率没有删节:
「郁大姐比林先生大几岁, 都是老民国年间成长的同代人, 都经历过现代中国的风云岁月,
一个在台湾度过国民党绝地的长夜, 一个在大陆遭逢共产党滔天的祸殃, 暮年结识,
彼此恬淡的心境怀抱的倒是风雨归舟的欣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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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上时不时会出现一则关于多少人愿打 Covid-19 疫苗的调查报告,
或多或少带着些忧心——因为结果大都达不到群体免疫的比例, 仿佛疫苗的价值会因此大打折扣。
我倒不这么看。 我觉得, 只要有效性足够高, 疫苗的价值并非只在于构筑群体免疫
(虽然能构筑自然最好), 而是能让防疫手段由政府主导的 lockdown 转为个人选择。 在尊重个人自由的国度里,
经济代价巨大的 lockdown 的唯一 “正当” 理由是: 不这样做个人就有可能失去 “安全” 这一选项
(因为现代人都是社会人, 只要社会不 lockdown, 多数人只能随众)。 但如果出现有效性足够高的疫苗,
那么 “安全” 就可以通过疫苗而成为个人选择, 政府则没必要也不应该再采用 lockdown 的做法了。
这样经济和生活才会回归正常。 而这正是疫苗的最大价值。 至于不愿打疫苗的人, 就像 lockdown
期间继续搞私人聚会的人, 或任何时代自愿过冒险生活的人, 可以继续他们的个人自由。 所不同的是,
别人可以通过疫苗而不再被他们连累了——事实上只有这样, 他们的自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 “个人”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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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今天天气凉爽, 时有阴云蔽日, 且还有风, 是我这种怕热者的福音。 下午两时许赴
Fire Island (多年前曾去过那里, 有一座灯塔, 海景也不错)。
岂料离岛还剩一座桥时遇州警拦路, 被告知该岛游客容量已满, 于是临时换成了隔海相望的
Captree 州立公园。 该公园是初次造访, 看来是一个钓鱼和抓螃蟹的热门地点,
不仅有为此而建的木栈道, 还有大小船只可带人出海捕鱼。 有一幅告示称每人每天限抓 50 只螃蟹。
该公园的另一个特点是华人多——因被螃蟹引来的多为华人 (老美只爱垂钓, 对螃蟹似无偏好)。
从公园海滩遥看通往 Fire Island 的铁桥, 配着天上的阴云和前方的一叶艳丽风帆,
颇有几分景致。 逛至四时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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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朋友圈看到的段子:
「前几天附近开了家快餐店, 我进去吃了个盖饭。 因为新开张, 老板娘很热情地和我交谈。
我说我住在附近, 老婆不在家, 就自己出来吃。 后来她加了我好友, 说可以送餐。
今天老婆翻我手机, 发现有新的女性好友, 三连发问: “她是谁? 怎么没说过话?
是不是把聊天记录删了?” 我一下子忘了是谁, 就伸手说: “我来问问。” 老婆推开我手说:
“我来问。” 然后发了两个字试探: “忙吗?” 对方回: “哈哈, 你老婆又不在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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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N 的一篇新近报道称美国疫苗的三期试验可能会因志愿者中没有足够多的黑人和拉丁裔而延误,
因为那两者占病患人数的一半以上, 却只占志愿者人数的 10% (后一比例被认为需模拟前一比例)。
我看这条新闻有好几处疑问: 首先是该新闻一方面提到有两家公司做三期试验, 各需 3
万自愿者——即共需 6 万, 其中黑人和拉丁裔 3 万以上。 另一方面提到目前报名已达 35 万,
其中 10% 为黑人和拉丁裔——即黑人和拉丁裔已有 3.5 万。 3.5 万不能满足 3 万的需求,
好歹得说一下原因吧。 其次是自愿者的种族比例需模拟病患的种族比例, 似乎是将 Covid-19
存在病理性的种族差异也当成了可能性, 这在其他场合可是 “政治错误” 的
(比如在谈论黑人和拉丁裔病患比例高于人口比例时, 几乎是众口一词指向种族歧视,
而不考虑——甚至不容许考虑——其他可能的),
并且也跟一个国家的疫苗被认为可供其他国家使用不甚一致 (不同国家的种族组成往往很不相同)。
最后是: 哪怕真的认为疫苗的作用可能会因种族而异, 似乎也没必要延误,
而应该用人数达标的种族为基准进行试验, 成功的话,
其他种族可在知情的前提下选择是否使用——就像一个国家的疫苗其他国家可以选择是否使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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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阅戴森的《The Sun, The Genome, and the Internet》毕。 戴森在该书后记里提到了
1997 年 “深蓝” 击败卡斯帕罗夫 (Garry Kasparov) 一事, 那是人工智能在一个被认为需要
“智能” 的领域击败人类高手的早期事件。 很多人不适应那样的发展,
戴森虽一向看好人工智能, 却也流露出替人类 “不服” 的意味:
表示那次比赛只有 6 局, 太少了, 应该再比一次, 像 1972 年美国棋手菲舍尔 (Bobby Fischer)
击败苏联棋手斯帕斯基 (Boris Spassky) 那样比一次 “21 番棋”。 其实, 戴森自己也提到,
计算机技术的演化比人类演化快 10,000 倍。 因此, 当人工智能在一个领域击败人类时,
那种击败是不可逆转的, 再搞一次所需的筹划时间只会进一步拉大两者的距离。
这一点在人工智能横扫围棋领域的例子中可以看得很清楚。 2016 年 AlphaGo Lee 以 4:1 击败李世石时,
李在唯一的胜局之后曾说 “这次胜利是如此珍贵, 用世上的任何东西来换我都不会换”。 他完全说对了,
因为那一局确实珍贵, 实际上是人类最后一次在围棋领域战胜人工智能。 次年, AlphaGo Master
对人类顶尖高手取得了 60:0 的胜利; 五个月后, AlphaGo Zero 以 100:0 战胜了 Alpha Go Lee,
以 89:11 战胜了 AlphaGo Master; 再过两个月, AlphaZero 又以 60:40 战胜了 AlphaGo Zero……
在后面那些 “台阶” 上根本不会再有人类棋手的影子了。
BTW, 别以为那些人工智能都是分布式的巨型机, AlphaGo Lee 之后的那几条 “阿尔法狗”
已全都是单一机器。 至于国际象棋, 则手机就足可打败人类大师,
甚至早就有人戏称微波炉芯片都能打败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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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今天一大早出发, 驱车近两小时, 前往慕名已久的 Shelter Island。
这个岛南北两侧各有轮渡, 我们从南侧轮渡入岛。 轮渡这种老土的方式在这里倒是出乎意料的高效,
车子毫不停留地上了船, 家里那位以为仍在陆上,
船动才吃了一惊。 令我意外的则是靠岸, 轮船靠岸照例有减速、 减震、 固定、
放下通道等诸多环节, 得折腾半天, 这轮渡却跟火车似的, 减速停下, 立即打开栏杆,
车子逐次开走, 毫不拖泥带水。 当然, 跟桥隧的便利终究无法相比, 只不过,
岛上的宁静大约也有赖于这种便利与不便利的折中。
在岛上依次逛了 Wades Beach (在此处的凉亭里吃了午饭)、 Shelter Island
Historical Society (今天关闭, 但旁边有个跳蚤市场, 逛了下)、 Black Cat Books
(黑猫书店——意外看到的旧书店, 上下两层, 规模不小,
逛完后在附近饮品店的户外花园里喝了冰咖啡)、 Sylvester Manor Educational Farm
(简直是个 “无人区”, 开了十来分钟车终于看到一群猪在泥潭里嬉戏, 其中十几只挤在一个泥潭里,
另一只却独占一个泥潭, 莫非是 “元首”? 以为猪该是白白的, 没想到 “黑” 成那样,
长学问了, 不愧是 “Educational” Farm)、 Ram's Head Inn (这是 1947 年 Shelter Island
Conference 的会址, 是我 “慕名” 此岛的根本原因, 进去参观了一下。
这家旅馆的内外坏境都非常优雅, 从后花园可直接走到海边, 附近的 Lower Beach 和 Upper Beach
都非常安静, 让我想起去年在百慕大见过的一处僻静海滩, 下次值得来住一晚)、 Sunset Beach
(取这名字, 也许可看日落, 可惜找不到停车位, 只在路边临时停下, 拍了几张相片)、
Shell Beach (其西侧海湾很漂亮)。
下午三时许离岛。
Shelter Island Conference 是现代物理史上的重要会议, 图三的铭文大意是:
「一小群理论物理学家于二战后不久相聚在这里, 在经历了五个战争年代的军事科研压抑之后,
用爆发出来的能量研究了当时最重要的问题中的几个, 并在某些量子物理基础问题上取得了戏剧性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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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香港电视连续剧《法证先锋 IV》毕, 很喜欢。 此剧的案情转折与推进节奏都控制得不错, 枝节虽多却不拖沓。
另一个有趣之处是很有仪式感: 譬如人员出击时的亮相, 及分析案情时的轮流说话 (彼此衔接得像一个人似的)。
这原本会显得做作, 但与快节奏相融合, 反有一种庄严感。 此剧的对白里有不少鸡汤话, 原本也是要 “扣分” 的, 但真诚感很强,
可以 “过关”, 有几句——比如高安那句 “有烦恼的时候, 还要去回应别人的关心, 是很费力气的一件事”——甚至精辟得令人难忘。
所有紧凑的故事都离不开 “无巧不成书” 的窍门, 此剧可谓登峰造极, 需要的人物全会在需要的时候冒出来,
且彼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将 “小世界现象” 发挥得淋漓尽致, 优点是紧凑, 缺点则是过分依赖巧合, 有损现实感。
剧中另一句难忘且令人感慨的台词是 “我会爱她 999 年,一定能过 2047”——编剧本时大约真以为 “50 年不变”
已是 “庄严承诺”, 2047 之后才需担忧, 没料到现实本身就是荒诞剧。 剧中最让我觉得温暖和羡慕的是那些睿智人物之间的心心相印、
心有灵犀, 最让我欣赏的角色则是郭辉煌 (“国王”、 “King Sir”)——一位充满男子汉气质而又不乏柔情的人物, 有时让我想起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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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读《张爱玲私语录》, 对张爱玲致宋淇 (Stephen) 信里的两句话极有共鸣。 第一句写于 1969 年:
“那次听见 Stephen 病得很危险, 我在一条特别宽阔的马路上走, 满地小方格式的斜阳树影, 想着香港不知道是几点钟,
你们那里怎样, 中间相隔一天半天, 恍如隔世, 从来没有那样尖锐的感到时间空间的方式, 寒凛凛的……永远不能忘记。”
第二句写于 1985 年, 谈的是同一件事: “那时候有一天在夕照街头走着, 想到 Stephen 也说不定此刻已经不在人间了,
非常震动悲哀。” 之所以有共鸣, 是因为我也不止一次地想过, 所有人都在同一条时间轴上,
每个人度过的每一段平凡时光, 都是另一些人在生死边缘的最后挣扎。 如果那 “另一些人” 包含了自己的亲近之人,
那感觉便正如张爱玲所说。 数日前,
我在杭州的小伯伯——一位我很亲近的人——去世了,
让我重又想起张爱玲的话, 并且觉得她的 “寒凛凛的” 和 “非常震动悲哀” 真是深切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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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选举中, 如果现任的是浑蛋, 继任的也可能是浑蛋, 遇到这种不幸局面该怎么办?
一位友人的说法我觉得有道理: 必须先让现任的浑蛋下台。 我替他补充理由: 不能给任何浑蛋两次机会,
连着遇到两个浑蛋说明时代浑, 让同一个浑蛋混两次说明自己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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