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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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看 The Lincoln Lawyer 时觉得,
从理论上讲, 未来的 AI 恐怕是比人类更合适的陪审员。
在这部剧——乃至其他同类剧——中, 可以看到律师的很多技巧其实是针对人类陪审团下的套,
试图潜移默化地影响裁决。 比如问一个明知会被对方律师反对并遭法官否决的问题,
尽管遭反对和否决后必须收回问题或改换问法, 但从特定角度以特定方式质疑对方的印象已传递给了陪审团。
法官有时会明确指示陪审团忽略某句话, 但恐怕只有 AI 才能毫无折扣地执行此种指示,
人类陪审团是无法完全做到的。 更何况人类陪审员具有政治、 宗教、 党派等立场,
推崇乃至偏执于五花八门的主义, 这些跟法律属不同体系, 却毫无疑问会干扰裁决。
当然, 以上只是 “从理论上讲”——亦即幻想。 实际上, 人类对 AI 的提防现在就已很明显,
不立法限制就算宽容了, 让 AI 来裁决自己的行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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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Strand 书店看到一本 J. C. Slater 的 Concepts and Development of Quantum Physics
(初版于 1955 年), 买了。 Slater 是美国物理学家, 于 1924 年跟 N. Bohr 及 H. A. Kramers 共同提出过 BKS 理论 (我曾在
“玻尔的错误” 一文中介绍过这个昙花一现的理论及其戏剧性的失败)。
翻了翻此书提到 BKS 理论的地方, 发现写得很含糊, 甚至没有挑明该理论是错误的, 反倒表示它
“很接近于调和波动理论与光子理论”。 这要是普通的教材或科普, 我会视之为误人子弟, 但作为 “亲历者”
所述之带回忆色彩的历史, 则大是有趣, 也印证了此书的值得一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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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微博十年, 数度被禁言。 早期遭禁时, 是数着日子的——哪怕因之而主动戒博, 戒期仍是数着的;
唯有上个月遭禁时, 终于忘了日子, 直到要为电子书 “打广告”
查了禁言通知, 才发现已错过 “当归” 之日。 我的微博合集以往皆称 “不新的新作”,
但上个月的合集对新浪来说则以 “新作” 论亦不为过了——盖大都未在新浪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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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影视作家公会上万名作家的联合罢工在持续五个月之后终于落幕了。
我每天午餐时间观看前一天晚间脱口秀的小习惯也于今天得到恢复。 Seth Meyers 说他赋闲在家的五个月里,
他的小孩已不在乎 Rudy Giuliani 每天干什么了。 我不无同感, 不仅 Giuliani,
还有 George Santos 之类也仿佛消失了。 当然, 这并不是说晚间脱口秀是我的新闻来源——事实上,
Stephen Colbert 罗列的过去五个月错过的主要话题里, 没有一个是我不知道的。 晚间脱口秀虽有一定的新闻性,
但对我来说主要是兼有单口相声的乐趣 (印证这点的一个指标是: 我在 Youtube 上看信息性的东西——无论中文还是英文,
一般都用 1.5 倍速度, 看晚间脱口秀却用常速), 这才是我喜欢的主要原因。 很高兴看到它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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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古典四大名著中, 只有《红楼梦》是一直未曾读过的, 日前出于 “扫盲” 目的, 试着读了下开篇,
有两处印象颇深:
第一处是写了一僧一道带着石头 “飘然而去, 竟不知投奔何方何舍” 后, 忽然转接到 “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
因有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 忽从这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 忽见一大石上字迹分明, 编述历历”。
这种漫长经历在刹那间变成一篇 “石头记” 的时间变幻的写法, 让我想起 Star Trek:
The Next Generation 里的 Time's Arrow 的结尾。 在那个故事里,
Picard 等人回到 500 年前的地球, 遇到了 500 年前的 Guinan, 结尾时 Guinan 仍在地球上, Picard
等人则将通过一个时间旅行装置重返飞船 (Guinan 也是飞船上的一员), 于是 Guinan 对 Picard
说 “I will see you in 500 years”, Picard 则回答说 “and I will see you ... in a few minutes”。
时间在两人之间的对比恰似石头与 “石头记”。
第二处是借石头之口对前人小说的点评不仅一针见血, 且出乎意料的 “现代化”: 比如说佳人才子故事里
“必旁出一小人其间拨乱”, 简直太契合很多当代爱情剧了——包括韩剧; 又比如 “鬟婢开口即者也之乎…… 逐一看去,
悉皆自相矛盾, 大不近情理之话”, 让我想起有一年出于怀旧想重看小时候很着迷的翁美玲版《射雕英雄传》,
结果看了些片段就看不下去了, 原因正是其中有太多不合身份的 “大不近情理之话”, 小时候感觉不到,
重看时就格格不入了——比如有一幕是欧阳克碰见黄药师时嘟哝了一句 “黄老邪”, 这得从导演那儿借多少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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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朋友圈看到一幅微博截图, 称许家印刚被带走, 接受过他的捐款, 用着他捐建的恒大楼的 “母校”
武汉科技大学就将其从校友会名单里删除了。 其实母校也好, 祖国也罢, 这些常被比喻成母亲的群体跟 “子女”
的关系在 “新中国” 一直是一种随时能 “大义灭亲” 的关系, 跟文革时的某些亲属关系如出一辙。
那条微博还表述了一个意思——我觉得说得很好 (尤其是如果有人用许家印的捐款来路不正为 “母校” 辩护的话):
武汉科技大学若想有点风骨而不仅仅是势利眼, 该把许家印的捐款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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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哥伦布日” (Columbus Day) 长周末, 北上闲游。 可惜天不作美, 一路忽大忽小地下着雨,
雨势最大时堪称狂暴, 让我有几分担心重蹈上周纽约暴雨时交通阻断的覆辙。
幸而没有如此背运。 到宾州 Scranton 的一家旅馆后雨很快停了, 遂到附近的 Penn State Scranton
散了散步。 这是宾州州立大学 (Pennsylvania State University) 的数十个校区之一, 很小 (学生人数不到一千),
但地势不低, 视野开阔, 在天上浮云及远方山峦的映衬下, 景致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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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今天离开 Scranton 往北。 行不多久路过了 University of Scranton, 临时停下,
在校区里走了走 (我对大学素有偏好, 喜欢逛)。 这校区有些建筑挺漂亮, 但教堂超多, 连学校徽标上也竖着疑似十字架的东西,
事后一查, 原来是教会大学。 逛完离开时因多条道路被封而被迫绕行了很多街区, 猜测是周日教会活动造成的 “扰民”。
我们事先拟定的第一个目的地是 Lackawanna State Park Dam ——顾名思义是一个水坝。
抵达前有十来分钟的沙石路, 最窄处只容一辆车通行, 倒退避让亦不容易, 所幸该处极为冷僻, 不仅来回路上,
连在水坝逗留的大半个小时也未见其他游客。
下午造访的是 Salt Springs State Park ——即事先拟定的第二个目的地。
两处都是山、 水、 树林兼备, 秋景宜人, 且跟长岛的公园有足够的差异, 算是不虚此行。 不过有些遗憾的是,
在 Salt Springs State Park 本想沿一条林间小径前往一个观景台, 却在入口处看到告示称目前是狩猎季节,
猎手皆穿橘色外衣, 请游客也穿橘色外衣。 没穿橘色外衣的我们读懂了潜台词, 即刻退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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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觉得, 手机相机对多数用户已成为一种抽象指标大于实际意义的卖点——甚至是近乎赵本山 “卖拐”
意义上的卖点。 因为一方面, 手机相机的像素越来越高, 另一方面, 越来越多的用户只在手机的小屏幕上看相片,
且越来越多的相片只是意在社交分享, 后者往往会自动缩减像素。 真正用得到高像素的人与场合只占很小比例,
却几乎人人盲目追逐着高像素相机, 也盲目为高像素相机买着单。
现代手机相机的另一个误区是越来越倚重 AI 修改技术, 美颜 “美”
到千人一面已不算什么, 把人挪个位置, 把月饼变成月亮也已轻而易举。 相片不再是记录生活,
而成了创造和虚拟生活。
说起 AI 修改技术, 顺便也提一下 AI 绘图技术: 现在在网上看到一幅爱因斯坦相片, 千万不要轻易当真,
如果说过去的相片如同金本位时代的货币, 有真实——对相片来说是真实影像, 对货币来说是黄金——作为后盾,
那么现在的相片就像通货膨胀时代胡乱印发的纸币乃至代币, 越来越失去作为相片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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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大概见过下面这幅漫画。 据说有些学生做证明题的诀窍就是从前提出发推几步,
从结论出发倒推几步, 在中间衔接不上的地方放个等号或写个 “显然” 糊弄一下, 恰似漫画里的
“miracle”。 民科之所以热衷于证明著名猜想, 除好大喜功外, 著名猜想的结论已知故而能施展这种
“miracle” 也是不容忽视的便利。 很多民科喜欢拿印度数学天才拉马努金 (Srinivasa Ramanujan)
往自己脸上贴金, 梦想着遇到自己的哈代 (G. H. Hardy)。 不过拉马努金之所以引起哈代的兴趣,
所宣称的并不是证明了什么著名猜想, 而是证明了大量未知命题——复杂得能让普通数学家头大的未知命题。
宣称证明一个著名猜想可因结论已知而施展 “miracle”, 无知、 自欺及欺人的空间巨大,
给出一个能让哈代这种级别的数学家眼前一亮的未知命题则没有任何捷径,
何况拉马努金在给哈代的信中列出的命题有上百个之多。 这是拉马努金跟民科的天壤之别,
也是天才跟妄人的本质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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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活人, 当然是总想活下去的, 就是真正老牌的奴隶, 也还在打熬着要活下去。
然而自己明知道是奴隶, 打熬着, 并且不平着, 挣扎着, 一面 “意图” 挣脱以至实行挣脱的,
即使暂时失败, 还是套上了镣铐罢, 他却不过是单单的奴隶。 如果从奴隶生活中寻出 “美” 来,
赞叹, 抚摩, 陶醉, 那可简直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鲁迅《南腔北调集·漫与》
BTW, 这段话在网上常被改成「做奴隶虽然不幸, 但并不可怕, 因为知道挣扎, 毕竟还有挣脱的希望;
若是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 赞叹、 陶醉, 就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 虽更简洁, 终究不是原文,
亦未恪守原意, 且有些简化不如原文——比如 “美” 字之脱去引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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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网友在 “张纯如《蚕丝:钱学森传》中译删略部分译介”
一文末尾留言问道, 1949 年中国大陆政权变更前后, 相当部分的学人选择了大陆, 是什么认知让他们做出了这种选择?
我的回答在这里也发一下 (略有扩充修订):
也不奇怪, 国民党是威权政府, 而且当时确实腐败, 本身有大量失民心之处; 而共产党虽是比威权更糟的极权,
但当时在野, 在野的极权政府就像婚前的家暴男人, 有的是花言巧语的手段。 1949
年前的共产党报纸上到处是令人热血沸腾的谈民主谈自由反独裁反腐败的文章——都是放在今天第一时间就会被禁言、
销号, 甚至 “喝茶”、 坐牢的文章。 那种环境下能透过表象看清本质的只是少数人, 飞蛾扑火才是大多数。
另外, 当一个政权像当时的国民党那样接近败亡时, 哪怕对另一边更不喜欢,
也未必能下决心随其逃亡——因为根本不知道逃亡是否有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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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零星回忆: 离学生时代越来越远, 回想起来, 我的学习素以自学为主, 读过的书远多于听过的课,
且听过的课随着时间推移, 越来越像张无忌看过的太极剑法, “招数” (即教师的原话) 几乎忘光, 所得只是
“剑意”, 跟读过的书融在了一起。 当然, 所谓 “几乎”, 便是偶有例外。 比如上过潘笃武先生的光学课,
迄今清楚记得一句话——是第一堂课上他所说的, 光学的特点之一是 “系统性不强”。
这句话在学生中引起一阵窃笑, 因为尽管授课并非带货, 但几乎所有教师依然秉承 “卖什么吆喝什么”
的传统, 畅谈的多是课程之优点及重要性, 很少出现 “系统性不强” 那样的负面归纳。
这成了潘笃武先生课上——乃至整个学生时代——我清楚记得的极少数教师原话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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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新浪微博上, 据说即将出台的 “前台实名” 引发了热议。 所谓 “前台实名”,
是指粉丝数高于一定量级的自媒体大 V 将在前台显示实名。 此举对我这种既不是自媒体,
也不是 “V” (连小 V 都不是), 倒是原本就 “前台实名” 的人自然毫无影响,
但对网络生态的影响不容忽视。 事实上, 所有的 “V” 按定义就已向政府提交过身份资料,
因此所谓 “前台实名”, 从政府掌握信息的角度讲是多此一举的, 其根本的 “好处”
或实际的最大效果恐怕是便于普通网民 “人肉” 大 V, 从而可以利用网民的自发网暴乃至网下骚扰震慑或收拾某些大
V——就像当年用群众运动对付 “资产阶级学术权威”。 在这种网暴中最遭殃的会是什么人呢?
无疑是独立思考者。 小粉红之类被洗过脑的人会网暴、 会群殴——因为他们的力量本就在于 “暴” 和 “群”,
但什么时候看见过独立思考者用暴力, 凭人数去跟人理论? 这种不对称注定了 “前台实名” 如若实施,
被释放出的最大力量将是小粉红之类被洗过脑的人, 最遭殃的则将是独立思考者——那些不盲从 “主旋律”
的人, 尤其是身在国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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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科学家可以有很多种分类, 其中之一是: 有诗意的科学家与没有诗意的科学家。
美国天文学家卡尔·萨根属于前者, 他说服 NASA 做了一件被后一类科学家视为没有科学价值的诗意之事:
让 “旅行者 1 号” 为太阳系行星拍 “全家福”。 1990 年 2 月 14 日 (恰好是情人节, 但纯属巧合),
“旅行者 1 号” 从距太阳约 60 亿公里处往内太阳系方向拍了 “全家福” (实际只拍入六颗行星:
金星、 地球、 木星、 土星、 天王星、 海王星), 其中包括了呈现为一个 “暗淡蓝点”
的地球 (彼时的 “旅行者 1 号” 已完成所有预定拍照任务, 镜头转向内太阳系时哪怕不慎被阳光灼坏也不算事故了,
才被允许追求诗意)。 1994 年, 萨根以《暗淡蓝点》为书名出了一本书, 并写了一段极其优美的话。
这里我以图片方式转一下拙作《星际旅行漫谈》对那段话的翻译,
也顺便为该电子书再做一次广告。 在翻译之后我还写道:
“26 年过去了, 这段话依然意蕴悠远, 对动荡的 2020 年, 则尤其珍贵”。 转眼已是 2023 年,
萨根的诗意似乎更珍贵了——那诗意不仅是萨根的, 也是人类的, 而且似乎正在丧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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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上午九时许出发, 驱车两个多小时, 至新泽西州小镇 Phillipsburg, 乘坐 Delaware River Railroad Excursions。
这观光火车顾名思义, 是沿河而行。 两旁石壁、 灌木、 杂树、 民居错落, 时有枯叶随风飘落。
每每路过视野开阔之处时, 则可望见河面及对岸山上红、 黄、 灰诸色混成的怡人秋景。
火车的停靠点之一有采矿游 (mine tour) 和玉米迷宫 (corn maze) 两个游览项目。 我们在此停留了两小时。
两个项目都比预想的小, 好在小朋友们对采到的矿石很是喜欢, 不算虚掷。 另一个停靠点是跟万圣节南瓜合影,
且小朋友们每人可拿一个南瓜回家。 乘坐完观光火车赴 Mitsuwa 吃晚饭。 这是小朋友们极喜欢的地方,
虽已到过很多次, 每次依然雀跃不已。 由于不是长周末, 座位不算难找, 寻到了一处对着大窗的位置,
看着夕阳下 Hudson 河对岸的曼哈顿楼宇, 看着小朋友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有一种喜乐安宁的感觉。
离开时曼哈顿的天际线下已是万家灯火, 晚九时三十分左右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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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阅美国天文学家卡尔·萨根的传记 Carl Sagan: A Life in the Cosmos 毕。
对萨根去世前的一两句话特别感慨。 萨根于 1994 年底被诊断出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 (Myelodysplastic Syndrome,
简称 MDS), 医生预计他只能活六个月。 但经过骨髓移植, 萨根转危为安。 1995 年 10 月, 萨根表示 “一切指标都好了”。
可惜好景不长, 接下来的一年里, 萨根又做了两次骨髓移植。 1996 年 11 月, 萨根再次表示指标非常好,
一切迹象都指向完全康复。 不过这回他补充说 “等几年再作判断才明智”。 可惜此时距他去世已只剩一个多月,
他已再无机会 “等几年”。 无独有偶, 苹果公司前总裁斯蒂芬·乔布斯 (Steven Jobs) 在 2005
年斯坦福大学毕业典礼上提到自己一年多前被诊断出胰腺癌, 医生预计他只能活三到六个月。 但经过手术,
乔布斯也转危为安。 “这是我最接近面对死亡的一次, 我希望也是未来几十年里最接近的一次”——乔布斯如是说。
可惜他也好景不长, 癌症扩散, 于 2009 年 4 月做了肝移植, 之后他重新乐观起来,
称自己的肝脏年龄变成了二十几岁。 但此时距他去世已只剩两年…… 人在绝境里本能地看重好消息,
如溺水之人之紧握稻草, 这是求生欲的一个最被动最无力的层面, 也最让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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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天文学家卡尔·萨根去世后, 他的遗孀收到了大量吊唁信, 其中很多讲述了相似的经历:
籍籍无名的学生给许多科学家写信求教, 唯一的回信恰恰来自最著名、 日程最繁忙的萨根。
萨根的回信鼓舞过无数人, 时任美国副总统的阿尔·戈尔 (Al Gore) 评价说, 为《不列颠百科全书》撰写过
“生命” 词条的萨根教会了我们人生。
受到过萨根鼓舞的人之中, 包括了美国天文学家尼尔·泰森 (Neil deGrasse Tyson)。
他高中毕业赴萨根所在的康乃尔大学面试时,
萨根不仅与他交谈良久, 陪他参观校园, 离别时还留了电话, 叮嘱他交通不顺时可以打电话来,
自己将开车接他到家中暂住 (时为冬天, 康乃尔一带的巴士常会因雪停运)。 泰森后来在自传里表示,
自己终生铭记着那次相见, 并在后来的岁月里, 在跟学生打交道时, 一直模仿着萨根这一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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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俄国物理学家 Alexander Migdal 的一篇回忆朗道学派 (Landau School) 的文章中看到一幅插图,
勾起了我的回忆。 图中的游戏叫作 “push-game”, 是我念中学时男孩子们爱玩的游戏——我们称之为
“推手”, 而且我也算个中高手。 这还是我首次知道这游戏这么有 “国际性”。 图中诸人从左至右的前七位分别是
(学物理的读者或许知道其中几个名字): Arkady Migdal、 Sidney Drell、 Vladimir Gribov、 Sasha Migdal、
Leonid Strickman、 Leonid Frankfurt、 Lev Okun, 时间则为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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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书记】 翻阅了一本一年半前买的闲书
Brief Lives, 发现大不如预期。 此书系人物札记, 作者为十七世纪的英国人
John Aubrey, 但由现代编者 Richard Barber 辑选成书 (The Folio Society, 1975)。
买之前看到编者序里称此书作者对科学与数学感兴趣, 书中包含了很多科学与数学领域的人物 (翻目录则能看到
Isaac Barrow、 Robert Boyle、 Descartes、 Edmund Halley 那样的熟悉名字——不过居然没有 Isaac Newton), 还算中意,
就买了。 但今天一翻, 才发现札记里几乎没有任何跟科学或数学有关的东西, 札记之前的简短综述里倒是有片言只语的提及,
却是编辑而非作者所撰, 不具有原本期待的同时代人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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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真是太有用了: 美国缅因州 (Maine) 的大型枪击案发生后,
新当选的众议院议长 Mike Johnson 表示我们能做的就是祈祷。
人类历史上恐怕没有比这更万能的塞责用语了。 祈祷了如果还不管用大概就算上帝的意思了吧。
假若真有基督教里那个偏狭小器的上帝, 还不得劈了这种往它头上扣屎盆子的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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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网友: 你也配姓赵 (发表于 2023-10-06)
《红楼梦》是青春文学, 在青春期读最应景儿 (红学是另一码事)。
男孩子没人引导, 很难入门《红楼梦》。 我是因高中初恋极度推崇《红楼梦》, 捏着鼻子看下来,
而今 30 有几年了, 现在的阅读习惯是闲暇时拿出书 (前 80 回本), 随便打开便读上一段, 常读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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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 Carlos (发表于 2023-10-06)
石头的时光感在游戏 “时空之旅” (Chrono Trigger) 和 “最终幻想 7” 也有所表现。
前者有个机器人同伴绿化沙漠, 主人公一行飞到几百年后, 已经成了绿洲; 后者结局的一处建筑光阴荏苒。
前些天在 Steam 上玩了下 “时空之旅”, 因为以前看到游戏里魔法王国外景加上配乐空灵悠远,
想自己打出来。 但发觉老游戏如果不是以前玩过, 现在去玩煎熬的程度略大。 好像艺术 (文学、 游戏)
的剧情演化是比较缓慢的, 但表达方式, 游戏玩法的发展倒是比较快。
觉得物理也有点这样, 基本原理 (包括实验验证部分) 的进展很多时代是比较缓慢的, 而技术发展倒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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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odon 网友: Chrono Trigger (发表于 2023-10-08)
最后那段 “橘衣” 部分有点吓人, 可以 “编剧” 出一段以意外事件掩饰的谋杀情节,
类似于电影《狩猎》——电影最后, 被小女孩诬陷性侵的老师卢卡斯参与狞猎时, 被人射击, 侥幸未被击中,
荧幕内外, 都知道这其实 “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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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网友: 酉竹客 (发表于 2023-10-09)
手机已经变成无数人的大脑, 人们惯于过虚拟的生活。 这不仅是异化了审美,
人类的大脑从根本上早就异化了。 在游戏机还是稀罕物的时候, 就有成千上万的少年青年变成电游人格,
何况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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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odon 网友: Ralph (发表于 2023-10-15)
大多數人不關心政治, 誤以爲誰統治都一樣, 不會對自己微小的人生產生影響。
誰瞭解共產主義和極權主義呢? 像胡適、 林語堂這樣的人太少了。 即便陳寅恪、
錢鍾書、 徐梵澄等人, 都選擇原地不動。 更有巫寧坤等人, 居然從美國回中國, 必然遭受陳夢家等人的悲劇。
原因在於共產主義和極權主義是新事物, 大都數人誤以爲城頭變幻大王旗, 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殊不知極權主義會波及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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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odon 网友: 脚著谢公屐 (发表于 2023-10-15)
本科有一门专业课是光学工程, 基本是各种光学现象东拼西凑的大杂烩,
现象背后都是 19 世纪甚至更早提出的原理和解释, 各种解释还不挨着, 学起来相当割裂。
直到工作后偶然看了费曼的科普书《QED》, 才知道人们已经找到了关于光和电子的解释力超强的所谓
“第一性原理”, 费曼竟然把如此高深的理论讲的这么简洁和清晰, 光学工程里提到的那些现象全都被同一个原理串起来了,
我第一次被现代量子物理的精妙震撼到。 如果我没学过光学工程就直接读 QED, 很可能不会这么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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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odon 网友: Jules玉樂 (发表于 2023-10-22)
高华老师诊断肝癌后, 又去长海医院求医, 专家说他可能误诊, 高老师亦是欣喜若狂。
可惜此时距他离世也只剩一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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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网友: 万精油微博 (发表于 2023-10-29)
刚听了他的就职演讲, 都是在围绕上帝转。
甚至影射说民主阵营与共产主义的根本区别就是共产主义不信上帝。 本来就不看好他, 现在更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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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网友: 万精油微博 (发表于 2023-10-29)
这张照片选得太好了, 有 “遍插茱萸少一人” 的意境。 上次看
Friends 演员重聚, Chandler 是所有人中变化最大的, 走型的不成样子,
大概与吸毒有关。 这次在家中浴缸中都能淹死, 估计也有关。 太可惜了。 远离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