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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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此次的短线华盛顿之旅于今日结束, 晚些时候将乘巴士返回纽约。
此次所住的旅馆—— Residence Inn Arlington Capital View ——其实位于 Virginia 州, 但正如我在
“纽约的轨道交通” 一文中所说, “对美国的大城市来说,
跟中国大陆城市更有可比性的其实是都会区”。 此处也正是华盛顿都会区的一部分——大楼鳞次栉比,
街道宽阔, 行人和商业却很少, 估计是一个旅馆区而非居民区, 所住游客则十之八九应该是奔着华盛顿而来的。
这家旅馆规模很大, 也颇气派, 但周六和周日的自助早餐要排队, 似乎对旅游季节的客流稍有些估计不足。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 这家旅馆每天都有 room service, 是继 2024-02-18
之后我所住过的又一家每天提供 room service 的旅馆, 或许意味着美国旅馆业终于恢复疫情前的水准了。
中午补记: 有史以来第一次忘了退房, 到了 Union Station 才醒起, 估摸着只有两个选项: 1. 打车回旅馆退房卡;
2. 按丢失房卡认罚。 不过打电话到前台后对方说没关系, 不罚——值得点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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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阅叶永烈自传《华丽转身》, 读到其所了解的彭加木失踪缘由: 在等候军队直升机送水的过程中, “为了节约国家的开支,
他迈开双脚, 顶着烈日, 到茫茫戈壁滩上找水去……” 想起在小时候的教育中, 这种为国家财产献身的行为一直被视为楷模,
从来也没讨论过: 国民的生命是否也重要?——甚至哪怕把生命贬为国家财产, 是否比直升机送水的开支之类更珍贵?
在个人与国家的关系中, 一个国家的教育越是轻个人重国家,
那个国家也就越擅长以国家名义剥夺个人权利——因为那样的教育本就是为那样的剥夺铺路的。
也越是在那样的国家, 胡适那句名言越有着超乎原始语境的广泛适用性:「现在有人对你们说:“牺牲你们个人的自由,
去求国家的自由!” 我对你们说:“争你们个人的自由, 便是为国家争自由! 争你们自己的人格, 便是为国家争人格!
自由平等的国家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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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老相声里有句形容破自行车的话, 叫做 “除了铃儿不响, 哪儿都响”,
今天听到一句结构相近的: “除了演员, 各行各业都会演戏”。 印象中以前还听过或读过其他的,
可惜想不起来了, 不过可以自己杜撰一句: “除了国足, 各行各业都会踢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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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拙作“温伯格《三思集》推荐”中 (那是一篇纪念美国物理学家 Steven Weinberg 的文章,
收录于电子书《书海的另一边》),
我曾写过这样一句话:“忘了是在哪篇文章中读到过几句话, 大意是说某位作家去世时,
有人评论说整个城市都因此黯然失色。
得知温伯格去世的那个清晨, 我重又想起那几句话, 因为世界在我眼里骤然寂寞了几分……”
今天重翻旧书时, 居然发现了之前忘了的那个出处, 原来是李长声《日下书》中的 “吉川英治与《三国志》”
一文。 李长声在文中提到, 吉川英治笔耕五十年, 一九六二年去世时, 数学家兼随笔作家冈洁
“觉得大东京都褪色了”。 我在文字中不止一次提到过依稀记得的东西,
很高兴终于有一个例子来显示那并非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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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 10 点多, 觉得办公室地板轻微抖动了一下, 还以为是附近有人移动大型物件,
没想到十几分钟后楼内广播称美国东北部刚刚发生了一次地震。 上网一查, 原来 10 点 20
分左右在新泽西州发生了一次约 4.8 级的地震。 纽约一带是地震较少的区域,
这是我迄今经历的第二次有感地震。 上一次 (临时查了下) 应该是 2011 年 8 月 23 日,
那天下午 1 点 51 分在弗吉尼亚州发生了一次 5.8 级地震, 我在办公室轻微有感 (跟此次相比有感时间更长)。
那次所有人都被要求离开大楼, 到附近一片大草坪暂避, 此次的广播则表示对建筑没有影响。
地震释放的能量是随震级升高指数上升的, 我所经历的这两次地震跟前两天台湾花莲的 7.4 级地震相比是微乎其微的。
后者发生时, 我在台湾的一位远离震中 (当然所谓 “远离” 只是台湾意义上的) 的友人家中的若干家具都发生了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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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黄易的凌渡宇系列毕——这回是彻底读完了黄易的所有小说。
这个系列由十二个中篇组成, 故事编排上有一定的 “快餐” 感, 跟黄易的长篇或超长篇小说相比明显逊色,
倒是跟倪匡的卫斯理之类的系列有一定的相似性——尤其是故事背景很相似,
都是在人类社会之上外加一些具有科幻或玄幻色彩的超能力或超级生物。 不过黄易是远比倪匡高明的小说家,
即便在这个跟后者作品相似的系列中, 对话依然更为生动有趣。
最后再评论一点: 黄易是一个喜欢科学的作者, 写过像 “科学对我来说, 不只是知识, 还是一种方法,
我们对每一件事都可以产生怀疑, 然后自我纠正。 科学的方法是自我修复的方法……” 那样很有水准的话。
不过如我在引述那段话的旧微博里所说, “黄易毕竟是科学的外行, 这种
‘对每一件事都可以产生怀疑’ 的观点在外行手中最有可能演变成将科学与伪科学等量齐观的谬误,
因为他们对科学自我纠正、 自我修复背后所需的推理及证据链知之甚少”。 凌渡宇系列里的很多文字
(无论是以 “画外音” 形式还是作为小说人物的观点所呈示的) 都凸显了这一点——当然,
这只是对他观点的评论, 而谈不上是小说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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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店翻闲书, 摘记一则关于英国作家 Christopher Hitchens 的轶事: Hitchens 于 2010 年被诊断出食道癌,
2011 年去世。 去世前有人问他是否后悔以前抽烟喝酒, 他回答说: “对我来说重要的是写作,
任何有助于写作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的。”——有助于写作的方式不值得效尤, 但对写作的热诚令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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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曼曾经评论过早年——也许现在仍是——很热门的飞碟及里面那些有点像人的 “外星生物”。
他说只要想想地球生物的种类之繁多, 就会觉得那些 “外星生物” 恰好像人的可能性是极小的……
而且飞碟不早不晚, 恰好在人类科技进化到喜欢旅行 (飞行) 的时候飞来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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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家后院, 此生第三次观看了日食。
不过已在 Threads 发过英文贴, 就不写中文贴了,
只转一下对应于我家后院的日食过程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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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交替着继续看 Suits
和“孤独的美食家”, 前者看到第三季, 后者则看到第五季。
这两部系列剧在几乎所有方面都截然相反, 演绎着两种都有些极端的人生: 前者充满了跌宕起伏,
后者则是一派岁月静好; 看前者是为悬念和故事, 看后者则只是品味一份闲适。 我通常是先看前者再看后者。
昔日读金庸《连城诀》时有句话印象很深, 那是在临近书末, 狄云于危急之际 (暂时)
救了戚芳一命时, 戚芳 “如一叶小舟在……狂风暴雨加交之下, 突然驶进了一个风平浪静的港口”。
由这两部系列剧的前者转到后者也常有几分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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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美国最高法院推翻 Roe v. Wade, 开启美国现代史上的一个黑暗篇章以来,
许多保守势力执掌的州快速续写着这一篇章。 近日, 亚利桑那州最高法院为重新启用一条 160 年前 (即 1864 年)
的极端反堕胎法律开了绿灯。 那条法律甚至比亚利桑那州本身更古老 (亚利桑那 1912 年才成为美国的州),
那条法律存在的年代, 美国的南北两方尚在交战 (南北战争于 1865 年结束), 奴隶制尚未废除 (美国宪法第 13 修正案于
1865 年废除奴隶制), 女性尚无投票权 (美国女性于 1920 年获得投票权)…… 亚利桑那州最高法院的此次裁决退幅之大,
连通过其所任命的保守大法官推翻 Roe v. Wade 的特朗普也与之作出了一定程度的切割 (但一般认为,
特朗普的切割纯属竞选策略, 变色龙一样的他一旦当选, 会再次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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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 我的一本关于古希腊科学的实体书《最壮丽的世界线》在拖延三年多之后终于出版了,
在发到朋友圈的 “广告” 里我写了一句 “这也许会是某个有些遥远且不确定的未来之前我的最后一本实体书”。
之所以如是说, 背后的原因一是出版速度越来越慢, 二是要求删节越来越多。 本以为这是弘扬西方文化的作者之宿命,
结果今天看到一位弘扬中国文化的作者也遭遇了很大的不愉快。 看来当一个时代走下坡路时, 就算仍有宁静港湾,
那里的地板也往往是倾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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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海湾战争展示了坦克这一昔日陆地之王在更先进的技术面前的脆弱, 最近伊朗向以色列发射的大约 170 架无人机、
30 枚巡航导弹及 120 枚弹道导弹被以色列及美英等国的防空和反导系统大比例击毁, 只造成轻微损失,
则显示了导弹这一各国拼力研发并视为恐吓手段的杀手锏在更先进的技术面前也已大为失色。 这些武器的弱点是一边倒的,
是技术鸿沟的鲜明体现: 技术上先进的国家的同类武器在攻击技术上落后的国家时依然有着名副其实的威力,
甚至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这种趋势发展下去, 对技术上落伍的国家来说, 终有一天连核威慑的效力也会减弱。
当然, 核武器跟其他武器有一个巨大差别, 那就是核武器哪怕漏网一枚也是吃不消的。 从这个意义上讲,
只要不存在 100% 绝对有效的拦截系统, 核威慑会永远存在, 但它会减弱——比如像冷战时期的那种 “相互确保摧毁” (Mutual
Assured Destruction) 在足够大的技术鸿沟面前会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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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上看到一个有关 “四大愚昧” 的说法, 很一针见血: 一是对从未见过的人恨之入骨;
二是对从未做过的事引以为傲; 三是对吹捧出来的神纳头就拜; 四是对画而未得的饼感恩戴德。
某超级大国有不小比例的人占了三; 某厉害国更是近乎举国妥妥地占领了一、 二、 四,
同时也有不小比例的人占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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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朋友推荐, 看了一段有关英国理论物理学家 Paul Frampton 上当受骗的视频, 下巴掉到地上。
我对当今理论物理界远没有博闻强记到听说过每一个人的程度, 但 Frampton 此人我恰好有他两本书:
Gauge Field Theories 和 History of Particle Theory,
因此算略有知晓。 2011 年, 六十岁且离异的 Frampton 通过交友网站结识了一位自称 “比基尼模特”
且不在乎年龄差距的南美洲年轻女子。 在文字交流中, 对方显得既智慧又风趣, 很快让 Frampton 陷入情网,
智力归零, 甚至连对方以各种借口避免语音交流也未让他起疑。 终于, 2012 年初, 对方决定跟他见面,
还寄来了机票。 Frampton 欣然动身, 但到了目的地, 却被告知对方有急事临时赴欧洲, 嘱他转往欧洲相会,
并让他替自己带一件不慎遗漏的行李 (一位同伙送来了行李)。 Frampton 不疑有诈,
结果在赴欧洲途中于阿根廷转机时被查获行李中有两公斤可卡因, 锒铛入狱 (跟真正的毒枭们关在一起,
饱受惊吓, 且差点病死)…… 直到两年多后才洗清冤屈重返故土。 Frampton 后来出了一本电子书讲述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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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系列片 “孤独的美食家” 勾起兴趣, 翻阅了主演松重丰所著的《空空如也》一书。
松重丰说他演了三十多年的各类刑警, 其中有一类叫做 “窗边派”。 译者注释说那是指不受重用的人,
因这类人的办公座位常被安排在窗边而得名。 刑警界我不了解, 但在我所知道的美国公司, 窗边的座位除非毫无景观,
否则可是肥水, 想占还未必占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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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早晨出发, 赴新泽西州进行为期两天的小旅行。 主要目的地之一是 Montclair, 这是一座人口约四万的小镇,
有两片很漂亮的 “商店街” (这是我从 “孤独的美食家” 学来的 “术语”), 较大的一片是镇中心,
较小的一片在 NJ Transit 的 Watchung Ave 车站附近, 后者居然还包括一家独立书店。 我们也逛了周边的 Kip's Castle Park
和 Van Black & House Garden, 都很不错: 后者精致而漂亮, 前者则地势颇高, 可以远远看见曼哈顿的天际线,
不过 Castle 的内部没有开放, 标注的原因居然是 COVID, 什么时候的老黄历? 看来是人手不够, 开放无望了。
傍晚来到 Hoboken, 一座与曼哈顿下城隔哈德逊河相望的人口约六万的小镇。 我们在河畔欣赏了曼哈顿黄昏和夜晚的景观。
不过今天最大开眼界的是晚上的旅馆, 似乎是印度人经营的, 建筑挺气派, 但一切细节都很粗疏:
停车场的地面是半铺装的, 电梯的门有时只会半开, 房间里的电话是坏的, 房门没有缓冲器, 台灯晃晃悠悠,
插座松松垮垮, 浴室的一个龙头是坏掉的, 室内连一个杯子都没有, 窗玻璃许久未擦, 窗帘要用近乎破坏性的大力才能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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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闲事】 上午离开旅馆, 驱车前往 Hoboken 继续观景。 昨天傍晚已领教过 Hoboken 街边停车之不可能,
今天直接将车停到了昨天去过的收费停车场——在一家 Trade Joe's 地下, 然后步行抵达哈德逊河岸, 继而向南,
从 14 街走到 NJ Transit 的 Hoboken 车站兼码头附近的 1 街, 沿途欣赏曼哈顿中城和下城的景观 (可惜逆光,
相片不佳), 再由镇内的街道折返停车场。 中午在 Mitsuwa 吃饭并购物, 于下午三时许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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